可是王仲俭与他师傅的刀法造诣又有云泥之别。
当时天宗胡人为了灭口,出手八刀,王仲俭大好身躯瞬间崩解。
那把魔刀令人窒息的威慑力让庆云记忆犹新。
所以此时他才能立即辨认出这种恐怖波动的来源,山腹中有人打斗!有人在使用那恐怖的魔刀八斩!
王仲俭已死,难道此次出手的,就是那名神龙见首难见尾的天宗胡人?
庆云虽然不知道那名胡人是何角色,但想来不是马前小卒。尤其是此人不属八王任何一个派系,很有可能是与天尊或者圣女派系有关的大人物。
若是擒住此人,便可得知瓠采亭与殷色可的下落。
庆云毫不犹豫,直攀山顶。
龙门山并不算高,以庆云的身法,须臾凌绝顶。
山阳千万年来被伊水侵蚀,自成绝壁。
传说此处在上古时期有恶蛟作乱致伊水壅塞,帝禹亲自劈山斩蛟开龙门,导流疏患。
恶蛟死,灵蕴犹存,让这段河曲成为了风水宝地。
后世凡有鲤鱼由此跃出,便有成龙的机缘。
白云道长寇冠云看出此间神妙,便上书魏帝引秦岭龙脉东移,以长安风水分润洛阳,魏帝准奏,方有今日龙门盛况。
千窟百穴,铁索横木,星星点点的火把,铮铮淙淙的金石撞击声。
庆云低头俯望,绝壁五十仞,入目心寒,但却也不虞毫无落脚。
自从被觉法大师启蒙,适应了迫降的急速,庆云先后驾木鸢飞越两室,乘雪崩空降断崖。
眼前这段寻常人眼中的天险,倒也难为不了他。
“走你!”
庆云暗喝一声,给自己打气,毅然纵身跃下。
“哎?我怎么感觉头顶有风啊?”,一名晚班石工抬起头嘟囔着。
“嗨!这大江边的,起点风多正常啊。”,同伴揶揄道。
“起风是正常,可是偏偏就起了一阵打头风,就像有人在我脑袋顶上吹气一样。”
“你丫就是想偷懒,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别人怎么没事啊?”
“阿牛哥,确实有点不对劲啊,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黑影,从绝壁上面闪了下来。”,又有一名工友插嘴道。
那名叫阿牛的石工似乎就是不信邪,“得了,你那就是眼花了。”
“不,可不是眼花。俺这双眼睛看暗处比旁人都清楚些,不信你问大壮!”
那名抱怨头顶起风的石工赶忙点了点头,“狗蛋哥夜视的本事,那可不是盖的。哎,哥,快说说,你看到啥了?”
“我看到有一个人形的东西,体型不大,看不清脸,但约莫像是孩童。它单足在绝壁之上来回跳跃,速度非常快!”
狗蛋一边说,一边比划。说着说着,就连不信邪的阿牛都感觉毛骨悚然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狗蛋再次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见,与第一次所述几乎无差。
阿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负责刻字的石工,还算读过些书。
《抱朴子》有云:山精,形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
“山魈!这里有山魈出没,走,我们快走!若是迟了,怕是连小命也要丢了!”
阿牛颤抖着拉紧锁链,正准备向下滑行。
一声惨叫自山脚暗穴中响起,阿牛吓得一脚登空,径直摔落了下去。
“小心!山魈吃人啦!”
山风灌耳,身形急坠,阿牛撕心裂肺的的尖叫了起来。
叫声充满了恐惧,不似人声。
刀斧凿石声顿时停止,人语哄响,崖壁上的石工们还以为是阿牛遇袭,以身示警,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开始攀索逃离。
阿牛倒也算命大,在下落时砸断了一根横木,被他趁机抓住了绳索。旁边有工友眼疾手快将他救了下来,正要仔细询问山魈袭人的细节,哪儿想到这家伙连伤带吓,竟然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快,快扛起来走吧!山魈这种东西可轻易招惹不得……”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石工们的士气更加崩散,百穴千窟石壁空。
庆云也听到了那第一声惨叫,自山脚的一处暗穴里发出。
他借着下落的势头,在锁链间滑行,直扑声音来处。
空穴自有风来,那是刀风!
庆云所熟悉的魔刀刀风!
石窟里的空气被刀风压缩,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响,这就是他方才感应到的那种波动!
好强悍的气场,难道真的是那名神秘胡人现身了么?
庆云握着剑柄的手臂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没有把握破解对方的魔刀。
武学的最巅峰,与其说赌的是技巧,不如说赌的是勇与运。
杀招足以致死,怂者无生,应对差强一线,便可能满盘皆输。
“竖眼,你伤势如何?”
“没事,死不了。你快退,这样打撑不了多久。”
居然是老熟人!庆云借着湖水倒影的星光,渐渐看清了窟中局势。
傅竖眼肩头被削了一刀,入肉三分,血流不止。
杨大眼为了给他争取时间,拼了性命利用速度抢攻,将对手缠住。
这种打法相当透支体力,大眼必然支持不了多久。
趁着还有人牵制,现在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庆云想也没想,合身扑入,将掌中干尝断当做厚背刀一般舞起,一出手,就是八刀!
他想不到更好的破解方法,那不如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庆云突兀斩出八刀,自然只得其形,难传其神。但是他天生善解招式意境,这八刀回转之间依然连贯自如,乍一看还真像那么会事儿。
黑衣刀客对自己本门武功焉能不熟?
他感觉到了庆云的刀风,立刻心生警觉,弃了杨大眼,后跃一步紧守门户,口中大喝道:“白小楼!你要作甚么!”
白小楼?
这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对方因为这八刀,将自己错认成了白小楼?
难道这就是那名神秘胡人的真名?
“咦?你不是白小楼,你究竟是谁?从哪里学的刀法?”,那名刀客很快便察觉出了这伪魔刀中的不对劲,立刻对庆云起了疑。
只是夜色昏暗,难辨面目,兔起鹘落间,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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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里我们讲到了匈人对欧罗巴的征服,并且将匈人与匈奴人做出了对应。
关于匈人是否为匈奴人这件事,史学家分为两派,争论不休。
在18世纪到20世纪冷战开始前,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是没有什么争议的。
因为有一位18世纪的法国学者joseph de guignes曾经整理过一本《匈人、土耳其人、蒙古和其他鞑靼诸国通史》(histoire générale des huns, des mongoles, des turcs et des autres tartares occidentaux),是当时西方匈人研究的主流著作。
将匈人与匈奴建立联系,也是这位学者首先提出的。
尽管现代西方尝试对匈人=匈奴的说法翻案,但是书中的一些铁证是无可辩驳的。
1.匈人的迁徙是自天山-乌拉尔-高加索最终潘尼西亚平原的(有基因学,考古学证据。更多史料来源下节详述)。且时间线与东方文献北匈奴西迁一致。
2.匈人灭阿兰国,虎踞高加索,这一史实和中国文献中匈奴灭奄蔡(又称阿兰聊国——《通典》)完全对应。
3.匈人是蒙古人种(现带人种划分已经摒弃了肤色人种论)。
这三点为匈人既匈奴学说提供了主要支撑。
但是由于现代西方学者笃信基因学,经过他们分析,匈人的血统非常复杂。最早期的天山匈人具有匈奴人和塞种人的血统,而欧洲匈人的基因则更加复杂了一些混合了哥特人,日耳曼人的血统。
这个结论本来应该是可以佐证匈人源于匈奴这个论点的,但是西方学者偏偏无视匈人征服史带来的血统融合,非要将这两个概念区分为两个群体。
为了代替曾经主流的匈人出匈奴说,西方学者先后提出了匈人=白匈奴,和匈人为独立部落两种假说。
白匈奴也就是嚈哒人,前文隐约提过,他们就是上古大月氏,和中华文明本就有不解之缘。后文还有更详细分析,简言之一句话,白匈奴也是匈奴别种。
而匈人为独立部落说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只是苍白的否认其间联系。附会的一些理由大多也只能在相貌外形上做文章,比如:
1.西方典籍里的匈人身形比较矮小,东方典籍里的匈人身材比较高大。——这是和当地人种做参照的结果,这只能说明古代高加索人平均身高;amp;gt;匈人;amp;gt;标准蒙古人种。
2.匈人缠头,颅骨有变形。而匈奴人没有。——请注意本文之前的敲黑板内容。匈奴人以及其后演化成的鲜卑人各部落间头饰情况有很大差异,有披发,结辫,髡头多种发型,也有幂磾,黄头这样的缠头部落。这个观点对匈奴人有错误理解。
3.匈人的文明发展程度远远低于匈奴人。——南匈奴与北匈奴的发展程度是不同的。南匈奴和华夏交流密切,汉化程度高,文明程度也高。而西迁的北匈奴自古属于丁零,鬼方,一直处于游牧阶段,文明发展程度相对较低。
综合来看,匈人既匈奴人说是禁得起基因考证和东西史料对比的。而否定的观点基本都是主观性的描述,只是根据ys形态需要创造出的“去东方化”假说。
第一七六章 情到浓时不知措 鸾落虎穴以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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