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这么说正好给了所有人一个缓冲的时间段，覃亮跟着点头：“咱们先去吃点饭，下午接着讨论。”
    “这感情好，李总刚才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尚富海笑着回应。
    “哎呀，真不好意思，尚董，咱们中午先简单吃点，晚上我请尚董和各位品尝一下我们地道的沪菜。”覃亮马上表现出了一副怠慢客人的愧疚表情。
    韩正宇和另外两家投资公司的股东代表攀谈起来通过交流，他知道对方一位叫赵德顺，另一位叫方正伟。
    “赵总，方总，刚才讨论的事情，二位怎么看？”韩正宇问他们。
    赵德顺笑呵呵的说：“挺好，覃总说的事情，从长远来说，对咱们各方都是有好处的，我倒是觉得应该这样，现在趣头条这款产品也算成熟了，我们更应该趁着这个时候把它的真实价值给展现出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糊里糊涂的，没有具体定位。”
    “俗话收得好，借由市场达成共识，我们早晚要走这一步，韩总觉得哪？”
    方正伟也跟在赵德顺后边说道：“赵总说得对，我们当初投资的目的是因为什么，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挣钱。”
    “怎么挣？”
    方正伟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以前的时候没有过硬的产品，就现在来说，我认为趣头条这款产品很成熟，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和各方达成价值共识，怎么达成这个共识哪，我们必然需要把它放在市场上去认可，从我们公司的角度来说，也是认可趣头条的b轮融资的。”
    说到这里，他看着韩正宇继续说道：“另外，尚董刚才在讨论会上提的建议很好，在b轮融资之前，我们可以再借用市场的热点产品渠道推广一波，就像尚董刚才说的，归根结底，怎么去衡量趣头条这款产品的好坏？”
    说着话，方正伟伸出了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第一，累计用户下载量。”
    “第二，日越活跃用户数。”
    “第三，用户平均在线时长。”
    “当然了，还有一些其他的硬指标，比方说我们的产品在同类新闻资讯类app中的排名，可反过来说，这个排名是怎么来的，还是靠前三个数据给支撑起来……”
    边说边走，韩正宇和赵德顺、方正伟二人交流了很多，也从他们的话语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另外他们对于刚才讨论会上尚富海提了一嘴的趣头条有没有可能在短期内登入资本市场融资的事很感兴趣。
    在当前来说，没有资本市场交易渠道的情况下，想变现就得‘低价’出售他们手里的老股，可他们觉得这么贱卖很亏，他们觉得上市后瞅准了高价区域再卖是个很好的办法。
    在这一点上来说，都不用过多的考虑，他们百分百支持趣头条赶紧上市，最好像其他的科技股一样登入纳斯达克市场。
    覃亮和李雷带着他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装修不错的酒店，所谓的简单吃一点，到最后六个人还是点了一桌子的美味菜品。
    席间，6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
    边吃边说，在谈到了各自对市场未来的解读这一方面，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像赵德顺和方正伟背后的公司都是做实业的，他们一直感叹去年的实业不好做。
    赵德顺还一个劲的提到环保治理的问题，他说：“实不相瞒，如果再照眼前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结果一直没有改善的话，我们公司就得考虑进一步压缩成本的问题了。”
    怎么压缩哪？
    说到这个问题，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裁员！
    赵德顺虽然没说，但是在座的人都听出来了。
    要是各方面条件合适的话，他也可能会抛售一部分趣头条的股份去回补公司。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覃亮也没说什么，这都是再正常不过了的事情，如果这事落到他身上，他也会这么干。
    对覃亮来说，这是个好事。
    “尚董，刚才你提到的可以由拍客短视频再给推广3个月的事，这个事还是得拜托你了。”覃亮借着吃饭的档口，又说了一遍。
    先把这个事给定下来，如果真的能再一次通过拍客短视频引流3个月的话，他相信3个月之后的数据和现在对比，肯定是大不一样。
    尚富海大包大揽的说道：“没有问题，覃总尽管放心。”
    韩正宇很惊讶，他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行为有点反常啊！
    饭后，覃亮给安排了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尚富海和韩正宇在一块，跟着尚富海过来的孙庆德和高玉宝在另一个房间里。
    “老板，有个事，我一直没太想明白。”韩正宇问他。
    “上午的讨论会上，我怎么感觉你随时可能会抛掉趣头条的股份？”
    尚富海目光平静的看着韩正宇，看的韩正宇都觉得有点不舒服了，才说道：“老韩你的感觉很敏锐嘛，没错，我就是打算等价格合适了抛掉它。”
    “_||”韩正宇沉默以对。
    “老板，你不打算等趣头条上市之后再抛？”韩正宇特意提醒他。
    尚富海裂开嘴笑了起来：“kevin，为什么就一定认为它上市后的价格会比上市前的价格更高？再说上市之后，按照游戏规则，短时间内你能够抛掉吗？”
    “甭管是美东的还是国内的，解禁股至少得等1年以后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批抛售吧，从时间成本上来说，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还不如寻个高价一块出售掉算了，有了这笔钱，我去干别的，就一定比它身上赚的少吗？”
    韩正宇反手拍了自己脑袋一把，他忽然醒悟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了，下意识觉得一只股上市后的价格就一定会猛涨，为什么不会猛跌哪？
    这种事还真是一点都不新鲜。
    比方说众所周知的中石油，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山顶上的人还在不在了，高处不胜寒呐！
    怪不容易的！
    “kevin，好好琢磨琢磨，趣头条看着发展的挺快，可至少到目前为止，它除了让我看到复制+粘贴，我没看到其他的核心内容，至于以后怎么样……嘿！”尚富海嘿嘿一笑，没多说。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从长远来说，他不太看好。
    韩正宇没有回话，他去琢磨尚富海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去了，尚富海微微摇头眯了过去。
    还是孙庆德过来敲门叫他们，韩正宇马上回过神来，叫醒了已经睡熟了的尚富海，几个人又再一次回到了上午所在的那间会议室里。
    尚富海和韩正宇进去后，发现赵德顺和方正伟二人都已经在会议室里了，李雷也过来了，他正忙着给赵德顺和方正伟二人倒茶水。
    看到尚富海二人后，李雷忙完，赶紧走了过来：“尚董，韩总，又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抱歉。”
    “没事，覃总哪？”尚富海问道。
    李雷说：“这事说起来有点巧，覃总本来都准备好过来继续讨论上午的事情了，哪知道腾讯资本的人打过电话来了。”
    “腾讯资本？谁啊，于朝辉吗？”尚富海直接说了个名字。
    他记得很清楚，腾讯资本现在应该是于朝辉领头了吧，记得当初他带队去参加拍客短视频的b轮融资，当时傲气得很。
    不过于朝辉后来单独给他打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拍客短视频c轮融资的时候一定提前给他打电话，他保证到时候不管什么价格都跟投。
    这话弄得好像是尚富海不乐意带他玩一样，还不是他当初傲气的看不上拍客短视频，觉得拍客短视频也就那么个样子。
    他回去之后还想着让南山不倒翁再仿制一款类似拍客短视频的产品出来，向来在copy领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南山不倒翁最后也承认失败了。
    尚富海琢磨着难道是于朝辉给覃亮打的电话？
    听到尚富海说的这个人名，李雷听说过，他马上就汗颜了。
    “尚董，不是于总，是下边的一个投资总监。”李雷都没说对方的人名。
    尚富海‘哦’了一声，没再多说别的。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覃亮一脸平静的进来了，从他脸上，你看不出来他和对方聊得到底怎么样，这是个控制情绪的高手。
    “各位，不好意思，刚才有个重要的电话，给耽误了点时间，真是抱歉了。”覃亮微微躬身致歉，接着坐下了。
    几个人倒是没追究这个，脸上都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一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
    覃亮继续说道：“接下来咱们接着上午的讨论继续说吧。”
    看到几个人都没有反对，他接着说道：“关于尚董上午说的能联系拍客短视频再以一个优惠价给趣头条做3个月推广的事情，我本人表示诚挚的感谢！”
    “没事，都是小事情，要不我看这样吧，咱们正好都在，不妨举手表决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回头就给梁总打个电话，给趣头条预留出推广的位置来。”
    这话没错，现在的拍客短视频广告位很抢手，想登入页面，顶部页面，二级子分类首页的广告位都要提前几个月预定才可以，完全不是以前那样打折推广，都没人愿意登广告的时候了。
    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放在拍客短视频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覃亮很赞同他这个建议，说道：“既然尚董这么说了，那咱们就举手表决一下吧，另外我提前声明，现在趣头条户头上确实没钱了，如果通过了这个表决，需要咱们四方按照比例共同出资。”
    说完之后，他直接举起手来：“我同意！”
    接着他的铁杆李雷也跟着举手：“我也同意！”
    另外代表着西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方正伟和代表着津城珊石科技的赵德顺也都一前一后举起手来，最后的尚富海自不必说。
    这一下算是全票通过了这个方案。
    尚富海也没说二话，当场就给梁汝波打了电话。
    作为京城派克科技有限公司的大股东，尚富海亲自打电话还是很好使的，重要的推荐位的确已经预定出去了，但正好有个二级分类页面的首页顶部广告位在月中就会空出来，另外还有一个首页广告位在下旬会空出来。
    尚富海眼神示意了下其他人，看着他们都点头同意了，尚富海直接在电话里给梁汝波说他给趣头条预定了这两个位置。
    虽然还不是最主要的广告位，可就是这种次重要位置的广告，再加上3个月的时长，最后再考虑尚富海的因素打了折扣，梁汝波让人核算之后，还是要了3000万，相当于1个月1000万的广告费。
    “各位，这个价格感觉怎么样？”尚富海问他们。
    他是无所谓的，就算要支付3000万，可按照他股份占比20%来说，只需要支付600万人民币即可。
    赵德顺代表的津城珊石科技和方正微代表的西狐传播有限公司按照各自持股16%计算，则要各自支付480万人民币，算起来也不是很多。
    可尚富海分明在赵德顺脸上看到了些微的肉疼。
    他心里琢磨着，看起来对方真没有说谎，他背后的津城珊石科技看来是真的碰到困难了，要不然480万人民币，对于一家公司来说，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反而是股份占比最多的覃亮本人，这一次需要一次性拿出1080万元人民币出来，最少的无疑是目前个人股份占比最少的李雷了，他只需要支付360万元人民币即可。
    这个价格对李雷来说，也算不上多么困难，他咬咬牙还是能挤出来的。
    核算完之后，覃亮说道：“各位，既然都同意了，那这件事情，咱们越来操办越好，这边推广起来之后，我相信趣头条的下载量肯定会再迎来一波高峰……”
    “另外，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到这里，覃亮刻意停顿了一下，他心里有些小得意的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接着说：“就在刚才，腾讯资本的一位投资总监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趣头条近期有没有融资的打算，他说他们公司很看好咱们的产品！”
    等他说完之后，李雷下意识的看了尚富海一眼，此时他心里尴尬的一匹。
    尚富海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脸高兴的说道：“真的吗，腾讯资本那边我也认识几个人，要不要我给他们打电话问问，尽量给咱们的趣头条估一个高价。”
    覃亮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扭头看了李雷一眼，发现他正对着自己点头，覃亮心里明白了，尚富海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来就在这里等着了。
    不过覃亮的心里承受能力很强，他直接点头说道：“如果尚董确实有腾讯资本方面的门路，那是再好不过了，趣头条估价越高，咱们到时候才能卖个好价钱。”
    “行，我回头找于朝辉聊一聊，看看他最近在忙什么，不行让他跑一趟。”尚富海的口气很大。
    此刻，会议室里却没人觉得他在吹牛，都知道他现在确实有这个资本。
    这个话题就没法聊下去了，覃亮继续说了一下趣头条其他方面的一些事情，包括趣头条的人员配置，财务状况和广告业务开展的情况。
    尚富海边听他介绍，边对比着自己旗下的公司做比较，这才发现趣头条现在很多东西确实差劲的很。
    9000多万的累计用户下载量，日活跃用户数也达到了3000万人次，就是这么一把好牌，它去年的总体广告营收竟然堪堪破1个亿，去年8个月累计亏损过3000万。
    “good！”尚富海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能做出这个数据来的，也真他妈是人才！
    如果把这个事交给尚富海来操作的话，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里的财务给砍了重新换人，亏得覃亮还有脸说要做b轮融资，在融资之前，就不知道把财务报表给做得好看一点吗？
    虽然说互联网企业亏损很正常，可是你不知道把数据做得好看一点，是能够为企业在融资的时候争取到更高的估值妈？
    一个财务健康的公司和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财务不太健康的公司做对比，心里的天平首先就有了倾斜。
    接下来的一些公司日常运营的内容，尚富海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在这一方面，有韩正宇给他专门记录着。
    下午的时候，还表决了趣头条在新的一年的人员配置和员工薪资的调整等等繁琐的工作，在这一方面，只要合理，理由充分，尚富海都没有卡它。
    这年头为爱发电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要想马儿跑，肯定的给他喂草才行。
    会议一直进行到下午六点多，公司里的员工也陆陆续续下班了，会议室里的几个人在覃亮一声‘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后，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李雷接着说道：“各位，今天晚上，覃总已经提前在东方滨江订好了房间，正好也到了饭点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