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工坊，此时黄昏，路边的宫灯已经依次点亮，有些泛黄的灯火掩映着唐工坊朦胧的轮廓，那条水泥路主干道此时已经铺设了大半，人走在上面，会感觉这条道路宽阔坚实，却忘了这原本是砂石路，磕脚。
    陈方行到武媚娘住处，正看到清宫女在和娘娘说话，站了一旁，见驸马进来，清宫女对陈方笑了笑了，那一抹笑却变的有了别样韵味。
    陈方看了看清宫女，她倒是很少这般笑，什么样的感觉，怎么感觉有点笑里藏刀的韵味。笑面虎，笑面母老虎。
    清宫女只留了片刻，对武媚娘说些宫中事情，然后转身离开，当经过陈方身畔，陈方觉察清宫女的手有意无意碰了他一下，然后自己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字条。
    武媚娘在那里，陈方将字条收了，没敢看。清宫女怎么如此交给自己一张字条，这是做什么，当着娘娘的面，却做的隐秘，不让娘娘察觉。
    陈方觉的不对，此时脑海又是刚才清宫女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的有些狡黠奸诈，怎么越想越不对。
    “陈方，过来！”
    武媚娘在叫陈方，陈方才从刚才的恍神中走了出来。
    伺候娘娘，伺候罢了陈方才离开武媚娘院子，在院门口，陈方取了那张字条。
    “不想和郑婕妤一起死，子夜到唐工坊坊区湖畔找我。”
    陈方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那张字条被他狠狠捏在掌心，直接捏碎。
    到底是被发现了，这清宫女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难道想借此要挟我不成，要挟我什么？她不是娘娘的心腹宫女么？知道自己和郑婕妤的事不是该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么。？
    陈方觉得怪异，此时又完全想不通，不过此时清宫女显然握着自己的把柄，看来今夜必须去一趟湖畔，看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陈方长出一口气，自己和郑婕妤的事情绝不能让武媚娘知道，如果知道的话，那样自己一定不会挂掉，郑婕妤怕是受不住娘娘的报复啊！
    此时回去院中，陈方继续练刀，在手中唐刀一次次劈下时候，陈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看到那张字条，陈方有意无意其实紧张了，此时随着唐刀一次次劈下，他将整件事情梳理一遍。
    这件事情其实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清宫女没有将这事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为什么？
    看了看身边鼎玉，陈方在劈出最后一刀时将唐刀拄在地上。
    “鼎玉，借你的红袖刀用一下。”
    “师父，你现在不能用这刀，会伤到师父。”
    “那有没有短点的匕首？”
    “我去给师父找一把，不过师父怎么忽然要这东西？”
    “没什么！”
    陈方练完刀，拿了短匕和最后剩下的那个鼎玉做的暗器竹筒，去了浴场，依然是冬字间，陈方泡在热水中。
    陈方泡了小半时辰，手指在浴池汉白玉池沿敲了一百九十九下，心中有了一些思路，却还是有些东西看不清。
    子夜是后世晚上十一点到一点这段时间，清宫女让这个时间到坊中湖畔找她，陈方已经暗下决心，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位武媚娘最宠信和视为心腹的宫女。
    猜不透就做个干脆，死人是什么话也不会说的。
    到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清宫女没有将这事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就是存了她自己的心思。
    这种人只有死了，陈方才放心。
    子夜，陈方收拾好东西，就进了工坊区，这里夜间无人，空旷的工坊区如同闹鬼一般寂静。
    此时还是上半月，头顶的上弦月高悬，将清冷月辉洒落。
    湖畔，陈方一眼就看到站在湖畔的清宫女，看着那个背影，此时让陈方觉得自己心微微颤了一下。
    “你来了，将匕首和那个暗器竹筒放下吧，不然你对我用了，你会后悔的！驸马不会想受皮肉之苦吧！”
    清宫女说罢，并未转身，而是屈指一弹，陈方只见到月色下清冷平静的湖面，瞬间一道指风激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痕，仿佛一支利箭在这片湖面极速穿过。
    那道指风掠出去数丈，才轰然散去，可怕！
    高手，尼玛，武媚娘身边的清宫女，竟然是一个高手。不对，她有问题，陈方看那道指风轰然散去，脑中想不通的地方豁然开朗。
    陈方捏了捏袖间匕首，又捏了捏那个竹筒。此时从袖间取出，放了地上。
    对这个女人用匕首暗器，特么和找死也没任何区别。
    此时清宫女才缓缓转了身，看了看陈方。
    “幸亏你没让鼎玉跟着，不然这坊中要闹出一些动静。”
    “你想如何？”
    “就是让你来，我们见见，不想如何。”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清宫女！”
    “驸马到底是好眼力，猜出来了，不过既然猜出来了，可就有些不好了。”
    “你是西秦之人还是北汉？”
    “你没这个资格问我，当然，如果你愿意随我回我的国家，我就让你知道一切，甚至，我可以保你在我的国家有不低于大唐的身份地位，甚至更高。”
    “哦，北汉或者西秦的皇后也能让我睡么？”
    清宫女的身影瞬间和陈方逼近，近在咫尺，一柄短剑已经架在陈方脖颈，清冷锋芒乍现，仿若幽虹。
    “你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杀了你。虽然你有些用处，不过也不是不可或缺。”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清宫女却绝没有想到，陈方此时倒是淡然站着，却如此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陈方笑了一声，此时手指抬起，捏着那短剑剑锋，盯着清宫女的双眼。
    “你！”
    “我忽然觉得我不用怕你，你是清宫女，我怕，你不是，我为何要怕。你想想，你对武媚娘说我和郑婕妤的事，我再对武媚娘说你是个敌国探子，贴着一张假面，那么结果就很好分辨了，只要揭了你的面皮，不就能分辨真假了！”
    陈方抬了手指，此时手指捏着清宫女那张脸。轻轻撕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撕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