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烦恼丢给肖荃,自个就走了,拉着行李箱,跟着上了接律女士的车子,机票的事,早就律女士解决的,不然也不会叫上她,一切都不用烦恼——
一路往机场走,走的是高速,通畅无阻,地下停车场,直通贵宾候机室,刚一开门,扑面过来的冷气,叫人通身舒畅,跟在律女士身后的弯弯一句话都没有,当然,律女士这个人公私分明,弯弯所有的费用,都由她来负担。
她跟着进去,装作镇定地面对人,据她所知,不止是妇联的人,还有市领导班子也去的,这算是挺大的排场,与三亚结为“姐妹城市”这么多年来,两个城市一直保持着积极向上的合作关系……
呃——
她顿时噎着了,那不是来必诚嘛,本市的市委书记——来必诚,此时正笑眼迎迎地看着她,还伸出手与她握手,她到是不想握,当着众人的面,怎么好意思给人难堪。
“来书记好——”她表现得像从来不认识他,略略地就握住他的手,一碰触,就想收回来,岂料——她一收时,手心里似乎给他挠了下,顿时朝他多看了两眼,见他眉眼间状若没事人一样,让她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来必诚也在笑,是那种平易近人的笑,让人完全地舒坦下来,让人完全地放松下来,能让人轻易地相信他就是个可以依靠的人,缓缓地缩回手,“是萌萌呀,上次我们还见过面的,在你小叔那里,还记得不?”
这人,笑着说这种话,让她全身一寒,心想哪里不好走,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人?她笑得更开心,脸上到是装糊涂,“有吗?我记性不好的,不记得了……”
说完后,她赶紧地退到律女士身后,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不想见来必诚——又不能跟律女士说,她就前天晚上被来必诚与律成铭这两个混蛋弄的差点儿都起不来,现在还跟她说上次在律成铭那里见过面的话,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亏得到点了,他们都得登机——麻利利的一班子人,都上机了。
弯弯与律女士坐一起,来必诚坐在前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叫她才算是安心一点,一手赶紧揉搓着另一手的手心,想把他刚才做的动作都给抹没了,这越搓的,她就时不时地看看律女士,顿时把脑袋里的那点担心都给弄没了——
跟律女士一起,还能有什么事发生?
不可能的事,想太多,会傻的。
于是她真是安心了,肖里的事让肖荃去解决,这里的事嘛,她就躲律女士身后,有靠山不用,才是傻瓜。
飞机上吃了点飞机餐,她睡得五五六六的,飞机快落地时,她还是让律女士叫醒的,系紧了安全带,冷不丁地一抬头,刚好对上来必诚的身影,从他走过来的方向,估计是从洗手间出来——
她立即移开视线,装作自己根本没看到他。
来必诚往前走,丝毫没因为她的乌龟样而有不悦,他走得相当自然,与侧身而过的空姐投以歉意的一笑,回去位子坐好再系好安全带。
很快地,飞机就落地,由来必诚亲自带领的市领导班子直接下飞机,律女士自然也跟着走人,一行人下了飞机,由三亚市领导那边负责迎接——
而没有任何职务在身的巢弯弯则坐在飞机里,没有去趴在窗边看看外边的情况,凑一下热闹,什么样的热闹可以凑,什么样的热闹不能凑,她还是有分寸的。
“律小姐,请跟我来,车子已经备好了,现在直接送你去酒店——”
乘务长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并有礼地将来意表明。
弯弯立即站起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现在就走吗?”她一直坐着,是没有听到什么特别了,“我的行李呢?”
“行李已经送到酒店,由酒店人员已经直接送到你的房间。” 乘务长回答的仔细,伸手往前引向出口,“律小姐,请——”
“律小姐”一声一声的,尽管她当律萌时间也不算短了,还是觉得这一记“律小姐”像是在叫与她根本不相干的人似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走出机舱,她抬头看看天空的太阳,那阳光刺眼的让她立时低了下头。
心下惶惶然,就像脚下的舷梯,仿佛一个踩空,她的人就能掉下去,步子就顿在那里,站在机舱门口,愣是没有迈出一步。
“律小姐、律小姐?”
乘务长见她没有走,不由轻轻地叫她。
一声声的叫声,把她从悲观的想法里叫出来,先是愣愣地看一眼乘务长,又慢慢地看着脚下的舷梯,左脚先下了一步,这一步,踏踏实实的,再下了右脚,还是踏踏实实的,让她不由得嫌弃自己矫情了。
假就假了,怎么了?
又不是她要当假的?别人逼着她当律萌,又不是她哭着喊着想当律萌的,凭什么呀,凭什么她要在这里过得一惊一乍的,一会儿安心一会儿又揪心的,跟个神经病似的,甩甩头发,她傲然走下舷梯。
她没对不起别人,也就对不起律老爷子与律女士,就两个人!
比起律女士他们直接住的是市府招待所不一样,弯弯的住处比较高档,五星级的酒店,还靠海的,白天去游游泳什么的,晚上走走海边,吹吹海风,过得不要太惬意,虽然律女士那边忙,她这里还是真散心。
刚从浴室走出来,头发都是湿的,也就身上包着条浴巾,再没有多余的,细撩撩的手臂举到嘴前,打了个呵欠的,刚要去拿吹风机,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
那音乐一听,她就晓得是律女士打来的,顿时那小脸笑得跟个开得正艳的桃花样儿,两腿跪在床里,手肘支着下巴,一手将手机放在耳边,声音儿脆脆的,那种高兴的劲儿就甭提了,“娘娘,你们晚宴结束了?”
“嗯,晚上娘娘就不过去了,你一个人在那里还好不好?玩得高兴吗?”律女士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不太一样,尽管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包容,有那么一点大舌头的意味。“娘娘这几天忙,再过两天就好了,陪你个两天,咱们再回去,好不好?”
弯弯巴不得,她是躲出来的,这两天在等肖荃的电话,偏就是肖荃那里连个信儿都没有,她也试着拨过肖荃的手机,结果——都是关机的,她再没有兴趣打电话了,大不了,她厚着脸皮在律女士面前道歉呗。
律女士想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呗,没什么的,反正她自己的错自己会承担,这么一想,她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索性放开了,“娘娘,我也陪陪你,你都多久没休息了,也算是放松放松?”
“嗯嗯,娘娘都听你的,我那么多年的假都没休,要不,一次性全休得了?”律女士脸红通通的,完全是酒喝多了,一边拍拍自己的脸,一边讲话,眼睛眯着的,都快睡着了,“喏,你先睡,我这今晚有点喝过了,明天见——”
弯弯乐了——也跟着挂了电话,两腿盘在床里,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撩拨着头发,对着大镜子吹着湿漉漉的头发,吹得专心致致的,早点早吹干就睡觉。
但是——
她还没吹干头发,就听到门铃响了。
立即丢下手头的吹风机,她就跑去开门,连猫眼都没看,一手就开了门,人站在门后,想让酒店的服务员将餐车推进来,“推进来吧——”
“好——”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笑意,似乎是来自他心底深处的愉悦,那是控制不住的愉悦,让他迫不及待地发出声来,“客房服务——要特别的吗?”
她立即整个人压在门上,试图将门推出去,将他关在门外——
男女天生的力量对比,叫她的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不止没关上门,还让他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走进来,还将她的手指从门把上一根一根地扳开,细心地将门关上,让整个舒适的套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有别人。
他看着她,目光几乎粘在她身上一般,火热的叫人想逃避,“弯弯——”他轻轻地叫着,似低喃,伸手想去拉她,见她惊惶地躲在门后的角落里,就包着条浴巾,双手都圈住她自己,跟个怕羞的乌龟一样,让他不由乐得摇摇头,“怎么呢,还怕人呢?”
怕人?
她确实是怕的,哪里能不怕,理智曾经告诉过她,越看着越平易近人的人,其实最容易戴着张面具,把别人想看到的那一面都给别人看,在别人的眼里,总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模样——
在她的面前?
她张大了眼睛,看着面露笑意的男人,一手撑着墙壁,却见他的手伸过来,极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打开,气哼哼地瞪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娘娘快来了——”就那么一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晚律女士不可能会来。
“律女士好像喝了好几杯,真是叫人觉得遗憾呀,我真是没有尽到当领导的义务,没有发现律女士不会喝酒,估计这会儿,她应该是睡了吧——”他摇摇头,话说的遗憾,就连表情与他的话也是配合的极好,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弯弯,你现在要吵醒她吗,要让她过来吗?”
他问的极好,问的仔仔细细,像是在问她的意见,却是把她的去路一步步的堵死,堵得一点出路都没有,给她树立的墙跟当年的柏林墙一样厚实。
她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傻瓜了,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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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人灌醉的律女士,灌的不着痕迹,让律女士那样平时很有节制的人都喝了酒,完全是一场预谋,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这个,她居然乐了。
“玩得挺好的。”她还夸奖他,眉眼儿都是笑意的,背靠着角落的墙壁,两条细撩撩的腿儿交叠在一起,还不时一抖一抖的,“其实我挺佩服你——”
“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忍不住,忍不住地上前,一手搭在她头顶,一手搂在她腰间,隔着薄薄的浴巾,那腰细的仿佛他弄重一点儿,就会折断了她的腰,眉头微微皱起,盯着她精致的锁骨,“佩服我什么?”
他说她没心没肺,她嘛——一个眼神过去,就是个不要脸的。
不光心里这么想,她嘴上还老实说,“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她不止说,还还问他,娇笑地问他,一手顺势勾上他的脖子,赤着的脚就踩着他光洁的皮鞋,冲着他的嘴角吹吹气,“来必诚,你说你这个要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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