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哪个女演员吧？
    应该不会啊。
    现在这批女演员都知道我的作风，知道我不会在剧组里乱搞。
    杜采歌嘀咕着，起身拉开房门。
    额，一张俏美的脸出现在门口。
    虽然已经30多岁了，但保养得很是不错，比小鲜肉姜佑曦的颜值还要高上半分。
    罗恒佐。
    杜采歌是没想到他会私下里找自己。
    毕竟，两人的关系有点尴尬。
    勉强也算是人生四大铁之一。
    攀登过同样的高峰，在同一个地方战斗过。
    看得出来，罗恒佐也尴尬的不行，数次欲言又止。
    “有事吗？”迟疑一会后，杜采歌开口。
    “额，我想找杜导聊聊，会不会打扰啊？”
    “进来坐吧。”杜采歌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恒佐拘谨地进来，坐进小圆桌旁的沙发，隐蔽地打量了几眼杜采歌的房间，然后低眉顺眼。
    杜采歌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左手的手肘撑着沙发副手、手指轻轻托着下巴，指尖摸了摸自己没来得及剃的短须，十分不自在。
    “喝茶么？”杜采歌毫无诚意地问。
    他其实连一杯白开水都不想给罗恒佐，只想快点说完话送走这家伙。
    罗恒佐估计也是有自知之明，赶紧说：“不用，我不渴。”
    其实按照大华国人的礼仪，就算客人说“不渴”，主人也该端上茶水。
    但杜采歌是真的很不想搭理罗恒佐，所以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懒洋洋地坐在那不动。
    罗恒佐抿了抿嘴，表情管理倒是挺到位，没有露出什么愤怒之色。
    “杜导，我就开门见山吧。这两天你也看到了，柳芃飞不是很适合扮演封于修。这个角色，你还是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演好。”
    “你的外型不太适合这个角色。”杜采歌委婉地拒绝。
    “我可以扮丑啊，相信化妆师的手艺应该是能做到的。”罗恒佐笑道。
    杜采歌还是摇头。心说我只是不想打击你，其实我是不看好你的演技，觉得你驾驭不了封于修，跟外型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本来就只有颜值可以拿出来吸引观众了，如果还扮丑，那我真不知道还用你做什么。
    这罗恒佐早些年其实还是有点演技的。
    杜采歌特地挑了他主演的几部电影、电视剧看了看。
    当年他的演技应该是可以碾压姜佑曦的。
    可大概是这几年他把心思都花在跑综艺上面了，演技退步太大了。
    跑综艺多赚钱啊！
    其实不是录节目拿的钱多。
    几十万一期，其实也就那样。
    关键是跑综艺带来的流量，让他从普通的一线跻身为顶流，可以去拿最好的代言。
    然后估计这家伙就忘了怎么演戏了。
    别人演戏，是演什么像什么。
    罗恒佐是演什么都像他自己。
    像综艺节目里的他自己。
    看着罗恒佐，杜采歌想起地球上的一位男演员，邓朝。
    邓朝早年的作品其实是挺不错的，扮演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角色。
    比如令人惊艳的大荧幕首秀“集结号”里的赵二斗，当时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天才演员崛起的开始，没想到这已经是他最高光的时刻了。
    然后他在“李米的猜想”，在“通天帝国”里，都有不俗的演出。
    可是在常年跑综艺之后，他再出演的角色，就会给人一种同质化严重的感觉。
    演什么都是他自己。
    如果单独拎一部出来看，比如只看“美人鱼”，那也还行。
    但如果多看几部，就会纳闷：当初的天才演员，就这？就这？
    当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频频出演烂片，电影的剧本有问题，人设模糊，这些客观原因也是存在的。
    但他本人的演技停滞不前，也是事实。
    甚至他后期为了寻求突破，而参演的“影”，一人分饰两角，其实也就那样。
    较真的话，其实演技和他十多年前演的“集结号”是同一水平，甚至还略有不如。
    就连让邓朝拿到金鸡奖影帝的“烈日灼心”，细品，其实他在里面展示的演技也就那样。
    真不如“集结号”里展现的那么惊才绝艳。
    并不是说他演得不好。
    而是人们对他，本来会有更高的期望。
    比如杜采歌在地球时，对邓朝的评价就是：本以为他会成为中国的小李子，但是没想到他的轨迹拐了一个弯。
    当然，对于邓朝本人来说，跑跑综艺，接点烂片，轻松赚钱，或许这是更理想的职业轨迹吧。
    罗恒佐的情况，也类似于此，只是更加严重。
    人家邓朝只是停滞，他则是演技严重退步。
    可能他太习惯于综艺的氛围了，根本找不到入戏的感觉。
    现在让他去演个轻松幽默的角色，他本色演出，可能没问题。
    让他演一个有深度的角色，他就拿捏不住了。
    让他演谭文东，他会演的像罗恒佐。
    让他演封于修，他也会演的像罗恒佐。
    让他演江海，他还是会演得像罗恒佐。
    所以为了保证电影质量，杜采歌觉得，就让他演江海吧。
    戏份少，对电影造成的伤害小。
    至于把罗恒佐踢出去……那是要花钱的。
    剧组单方面毁约，要赔一大笔钱。
    还不如废物利用。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别人以为他身家几百亿，其实也没错他确实身家几百亿，但是拿不出现金啊。
    比如说颜颖臻，那是大华国首富，但其实她现在也是大华国首负。
    为了鸿远地产的宏伟计划，她到处举债，现在负债大几百亿。
    甚至超过了一些小国的gdp。
    既是首富，也是首负。
    你让她现在拿出一个亿的现金，都很困难。
    所以杜采歌现在拍电影，还真没资格放飞自我。
    手头有什么资源，就要用好什么资源。
    别人以为他能随时再注资几个亿。
    其实他血槽早就空了！
    虽然他造血的速度也很快，但在这部电影拍完之前，基本上是不会有大笔进项了。
    因此，杜采歌才不能随随便便把罗恒佐踢走。
    罗恒佐又恳求了几句。
    杜采歌的手指下意识地来回摩挲下巴的短胡茬。
    斟酌了片刻，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先看看再说吧。你先安心准备好江海的戏份。”
    说着就起身，不给罗恒佐再多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