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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无名小卒

    罗境一人在前,他冲锋时候,不许有人冲到他身前去,也没人能冲到他身前去。
    作为一个将军,罗境比谁都合格,作为一个武者,罗境比谁都霸道。
    槊锋一撞,直接将前边持盾的人顶飞了出去,盾牌手撞在后边的枪上,被自己人戳死。
    槊杆往左边横扫,左边被扫飞出去四五个人,再往右边横扫,右边飞出去一排。
    他一人开路,后边的力士和亲兵营士兵只管跟在他身后往前冲。
    “下马步战!战马为营!”
    罗境一边杀一边吼了一声。
    后队的虎豹骑士兵们跳下来,形成锋矢阵开始突破盾阵防御,而他们的战马,则成了挡住后边冀州军围堵上来的防御阵线。
    有人问,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盾和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矛一战,谁会赢?
    没有定数,更勇者胜。
    下了马的虎豹骑士兵,也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士兵,最主要的是,他们有世界上最强悍的将军。
    一排长枪朝着罗境刺过来,罗境先是往后撤了半步,然后脚下发力而起,他把长槊横着往下一压......
    槊杆压下去,十几杆长枪被压住。
    罗境松开手,人跳到了枪杆上往前冲。
    “撤手!”
    一声暴喝。
    然后就是一条白光在人面前炸亮。
    他抽出腰间长刀,一扫而过,十几个人,或是脖子被切开,或是脸被切开。
    一刀力斩十几人后,罗境一回手把长槊抓起来,单手抓着槊杆尾端一扫,便又有数人被扫死。
    城墙上,曾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知道罗境勇武,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当罗境变成他的敌人,他才明白罗境的勇武远比他已经认识到的更为可怕。
    无人可挡。
    他在南门里边布置了那么多层盾牌枪阵,就如同垒造起来一层一层坚固的石墙。
    就算刀子再锋利,难道砍在如此厚重坚固的石头上,刀子不会被崩断?
    寻常的刀子自然砍不动这般厚重的石头墙,但罗境不是,罗境是一把绝世神兵。
    他面前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再扑上来的人也只是晚死了那么一息而已。
    曾凌一层一层的布阵,而罗境一层一层的破阵。
    罗境向前疾冲,一脚踹在身前那面巨盾上,这一脚把持盾的人踹出去很远,又撞翻了后边枪阵的士兵。
    罗境是锋矢阵的枪头,是利箭的箭簇,是长刀的刀尖,是大槊的槊锋。
    而在罗境身后紧跟着的数十名力士,则将罗境一手撕开的伤口扩大。
    这些力士手中战斧劈砍下去,那么巨大的盾牌都不能挡,以这种速度破阵的话,也许用不了多久,罗境就能冲到城门处。
    “谁可去挡罗境!”
    城墙上的曾凌急切大喊一声。
    “我去!”
    将军进卒应了一声后,已经开始往下城下冲。
    “罗境!”
    进卒从城墙上冲下来,手里提着一把陌刀,他分开众人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喊道:“我来和你打!”
    罗境杀的兴起,听到喊声看过去,认出来那是曾凌帐下勇将进卒。
    可他又怎么会在乎来的是谁。
    “匹夫而已,安敢拦我?”
    罗境哼了一声,继续向前。
    进卒脚下发力,身形犹如重弩出膛一样掠过来,手中陌刀高高扬起,到罗境身前,一刀斩落。
    罗境抬眼看了那陌刀,依然轻蔑。
    刀落下,罗耿后撤半步,在刀锋落下的那一瞬间,罗耿用槊杆在刀背上砸了一下。
    陌刀的刀
    尖几乎是擦着罗境身体劈下来的,罗境后撤的这半步恰到好处。
    槊杆砸在刀背上,本就凶狠下落的陌刀速度更快,进卒收都收不回来,当的一声砍在地上,直接劈碎了地上的青石板。
    罗境一脚踩在槊杆上,脚底往下发力。
    “你也撤手!”
    他脚往下一压,进卒握不住刀杆,只能撤手,陌刀的刀杆啪的一声砸在地上,石板被砸的粉碎。
    罗境一招将进卒的兵器卸了,再一招将进卒逼退,槊锋横扫之际,进卒退到了大槊长度之外。
    “无名小卒。”
    罗境只看了进卒一眼,便接续冲阵。
    进卒大怒,伸手从旁边士兵手中夺过来长刀,再次冲到罗境身前。
    他一刀劈砍过来,罗境也被进卒激怒,这个人还敢上前,让罗境杀心大起。
    那刀落下,他居然没有用长槊去磕,长槊在右手,左手伸出去一抓......
    刀落下来,却在一瞬间被罗境一把攥住了刀背。
    这种出手方式,这种勇气,这种魄力,当世怕也真的只有罗境一人。
    换做别的高手,应该也有很多种办法接住这一刀,却绝不会再有一人如罗境这样去单手抓刀。
    非自负到了一定地步的人,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
    他这一把若是抓不住,这一刀也就砍在他身上了。
    以进卒的力量,只要这一刀中了,罗境又不是钢筋铁骨,必可一刀两开。
    然而,自负的人之所以自负,是因为他有自负的资本。
    罗境左手抓住横刀背,往前一推,刀子推着进卒的胳膊往后甩,罗境再往往自己这边一拉,便将横刀从进卒掌中拉出来。
    罗境抓着刀背,拇指在刀身上一拨,那刀转了半圈,刀柄转到罗境这边。
    罗境一把将刀柄握住,跨步一刀。
    一气呵成。
    进卒手中没有兵器,躲不及,退不开。
    噗的一声,这一刀斩在进卒的肩膀。
    好在就在这一瞬间,一把长刀从侧面过来,刀子从下方往上撩起来,当的一声打在罗境的刀上。
    这一刀将罗境的刀抬了起来,刀锋从进卒的肩膀上离开。
    “我来!”
    将军柳戈,一刀救人。
    他跨步拦在进卒面前,再一刀扫向罗境的咽喉。
    罗境用他左手长刀随意一拨,将柳戈这一刀荡开,他看出来是柳戈后,却还是没有什么在意的样子。
    “一样的无名小卒。”
    罗境左手握刀,一刀一刀往下劈砍,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重。
    柳戈只第一刀是攻势,接下来就不得不全力防守,那一刀一刀接下来,震的他胳膊酸麻疼痛。
    开始几刀还能单手握刀格挡,后面的几刀,不得不双手握刀来挡。
    进卒见状,抓了一把长刀过来,也不顾自己肩上伤势,从侧面绕过来攻击罗境。
    罗境故意不用他的长槊,只以左手刀来打两个,一人逼迫那两人不住后退。
    他左面一刀右面一刀,这样砍法,寻常人可能连一刀都没有发出来,他已经不知砍了几刀。
    柳戈和进卒这样的武将,本也是自负之人,他们以往与人交手,也不曾输过。
    可是今日才知罗境有多强,才知武道无止境。
    四面八方的冀州军不停的往这边涌过来,罗境勇武无双,可是他手下的虎豹骑终究还是会被团团围住。
    前边还没能攻到城门口,后边已经被冀州军堵住。
    虽然进卒和柳戈双人合力也未必能打的赢罗境,可却阻挡了罗境冲锋向前的速度。
    这一耽搁,罗境的后军就危险了。
    冀州军密密麻麻的围过来,不停的朝着罗境的虎豹骑放箭,弓箭手已经顾不上前边的同袍,一个个的咬着牙红着眼,只管把箭一支一支的放出去。
    罗境看到此时场面越来越不利于己,他一怒,长刀甩出去,穿透了好几个冀州军士兵。
    双手握住大槊,一槊落下,柳戈的长刀就被拍掉,人只能堪堪避开。
    再一槊,进卒胸甲被切开。
    而与此同时,城外也出现了变故。
    城西这边,罗境大步走出营地,翻身上马,幽州军开始过渡桥往冀州城方向过来。
    奉命再次拦截罗耿的青州军和豫州军连忙列阵,要把罗境挡在河岸以西。
    罗耿催马到了河东岸,一名青州军将军也催马过来,伸手拦住罗耿,在马背上抱拳道:“大将军,还请回去吧。”
    罗耿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那将军回答道:“青州节度使大人帐下将军刘德胜!”
    罗耿微微皱眉:“无名之辈也敢拦我?”
    刘德胜一怒:“大将军若不退回,休怪.....”
    话还没说完,他的面前炸开一道闪电。
    罗耿抽刀,收刀,只是一瞬。
    刀入鞘,刘德胜的脑壳从正中裂开,先是铁盔再是人头,往两边分开,一直分开到脖子位置。
    脑壳这一裂开,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呼啦一下子就洒落下来。
    罗耿催马向前。
    “我就这样过去,且看尔等谁敢动手。”
    他就这样,从青州军队伍里穿了过去,那些青州军士兵被这突变吓住了,竟是真的没有人敢出手,纷纷往两边避让。
    这个崔燕来嘴里讥讽过的矮矬子,却将崔燕来帐下的青州军吓得连动手都不敢。
    城中。
    三千虎豹骑已经死伤两千余,可这也是罗境想到了的事,事实上,后军的虎豹骑士兵和他们的战马,就是来为罗境挡箭的。
    罗境带力士和数百亲兵,才是猛攻东城城门的主力。
    罗境早就已经制定好了作战的计划,虎豹骑士兵挡在后边,阻挡冀州军从后围攻,他带亲兵冲阵。
    这世上,也真的就只有罗境想的如此理所当然,他以为他只带几百人冲击敌阵就能冲开。
    事实上......他就能冲开。
    进卒不能挡,柳戈不能挡,盾阵与枪阵,亦不能挡。
    罗境逼退柳戈,面前被他杀的空了一些,再看时已经杀透冀州军,面前就是城门洞。
    柳戈被一槊拍的翻倒在地,罗境从他旁边跨步过去,人已经进了城门洞里。
    浑身是血的进卒带着几十名士兵堵在城门洞里,他身上是血,脸上也是血,连眼睛里都是血。
    “你过不去!”
    进卒嘶吼一声,再次挥刀向前。
    “我过得去!”
    罗境一槊戳在进卒胸口,挑着进卒来回横拍,把城门洞里士兵撞的七零八落。
    杀进城门洞中,罗境身上的血比进卒身上的血还要多,只是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
    罗境看了一眼被他挑在槊锋上的进卒,长槊一甩把进卒甩出去,然后一槊力劈,精准的劈在城门横档上。
    进卒的身体撞在城门洞一侧墙壁上,又缓缓滑坐在地,墙上留下一条血痕。
    他坐在那,嘴里还有极微弱的气息,他面前不远处有一把掉在地上的刀,进卒还想伸手去摸刀,然而只是手指勉强动了动。
    罗境一槊劈断了门档,回头看了一眼进卒:“你可看到我过来了?”
    说完后槊杆往那边一戳,砰地一声,槊杆尾端戳在进卒脑门上,进卒的脑袋又重重撞在墙壁上。
    额头瘪了,后脑碎了。
    进卒,从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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