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师祖这样杀人，就是对的吗？”
    “嘘。有些话你不要乱说，小师祖不爱听，当初小师祖刚进茅山时，修为还不如我呢，那时天下道门围攻茅山，门中弟子死伤过半，三长老叛门，二长老被杀，小师祖力挽狂澜，一人震杀十万之众，也就是那时起，天下人都开始怕了小师祖，几乎所有门派都针对小师祖，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那时暗中就有人说小师祖是魔王转世，我不评价小师祖做的事情是对是错，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没有小师祖，茅山早已不复存在，我的坟头草现在怕是都过人高了，但凡茅山危险大事，小师祖势必亲力亲为，他怕我们受伤，因此对我们保护有加，让我们勤加修炼，你看看现在我们出去，大家一听说我们是茅山弟子，管他富人商贾达官显贵还是各大上门，都客客气气的，就是一门宗主见到我们也得把我们奉为上宾。”
    “唉，小师祖当真是厉害，若是将来我也有如此威风就好了。”
    “小师祖将他当年的修炼之法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我们，只要我们勤加练习，总有出头之日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分内的事情，做好了，再考虑其它。”
    ……
    三天之后，一名茅山弟子向我上报要渡劫，我很欣慰，因为这是目前为止，茅山首位到达地仙境圆满的弟子。
    这名弟子正是茅山内门二弟子，名为赵霄，小五为太阴观第四代弟子，又是茅山嫡传弟子，他的锋芒盖过茅山所有弟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少有人知道其它茅山弟子，而我一直以来都对茅山的几位资质颇高的弟子上心，时常督促他们勤加修炼。
    当年茅山被围攻，茅山首席大弟子孟鸿飞被杀，在我心中一直是件憾事，不然以他的资质，现在怎么也得步入地仙境，成为道门历史上的大道士。
    因此我对赵霄渡劫之事尤为重视。
    赵霄在此之前已经被我派出，下山历练，时隔一年，成长很大，如今的天下高手无数，秉承的也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规则，想要生存极难，他能存活下来自然是经历磨难，如今风尘仆仆归来，得登大道。
    御雷大阵布置好之后，赵霄便按部就班开始渡劫，在我的护法之下，渡劫很是顺利，赵霄稍作休息，说是要和家人告别，我便放他离开茅山，让他三日内赶回茅山飞升。
    修士在渡劫成功后，可短暂到达天仙境界，但是如果三天之内不飞升，因渡雷劫产生的天界仙气会萎缩消失，功力倒退，谁知三日后的早晨，我忽然接到值守魂灯塔的弟子禀报，赵霄的魂灯于不久前熄灭了。
    我皱眉，心中不免愤怒，随着弟子来到魂灯塔，见赵霄的魂灯熄灭，横躺一旁，魂灯表面皲裂，显然非正常死亡。
    “赵霄的老家在哪？”我问道。
    守魂灯塔弟子恭敬说道：“回小师祖，在冀州渔湾一带。”
    我撕裂虚空，出现在冀州，并且很快找到了赵霄的老家，是个破旧的山村，可是当我站在山村里时，却发现遍地死尸，都是村民的尸体。
    我指尖流萤，水光流淌，隐约可见三天之前，一道身形从天而降之后，如同入魔一般将村民全部诛杀。
    “赵霄自己杀的？”我皱眉，心中大惑不解。
    赵霄身形远遁，水光漂流，远远地跟着，我一路尾随，来到一处空绝的山谷之中，在山谷之中，有个深不见底的山洞，山洞向下曲折延伸，我一路深入，隐约可听见鬼哭狼嚎之声。
    大概深入地下三百米后，地下阴寒，我以为这里是新发现的一处阴间，没曾想到了尽头竟是一处地域辽阔的空间，空间之内腥臭难闻，白骨皑皑，足有万具。
    水光凝聚，赵霄的身形便是到了这里消失不见的。
    我想看看赵霄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凝聚太阴之力，强大的太阴之力汇聚，一丝我至今都无法掌控的时光奥义在我面前流淌，我催动禁术，体内大周天罗盘的禁制启动，想要观看赵霄。
    只见在光影之中，赵霄跪在尸骨之上，神情恐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向后退去，似乎想要逃跑，他身后的墙上，突然有一条人形光影追击，钻进他的体内，赵霄挣扎，表情狰狞，手指抓破洞壁，留下血印，接着身体轰然爆碎。
    因为没有半点声音，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赵霄竟然是这般死的，他是地仙境圆满的强者，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被一个灵体攻击而死，这让我心中恼怒的同时，更加好奇。
    我转头看向白骨堆砌的墙上，金色道气溢出，发现墙上黑色的光影流转，出现一道十分诡异的灵纹，灵纹非人非魔非道非鬼非妖非仙，似乎超脱六道之外。
    金色道气灌满黑色灵纹，我手腕转动，一股偌大的扭曲空间之力似乎要将我吸进去，只是我太过熟悉虚空运转原理，因此纹丝不动，思考片刻，便走了进去。
    走进扭曲空间，是熟悉的虚空穿梭，片刻之后，我便出现在一处极度阴寒黑暗的地方。
    我拥有夜眼，因此可以看见眼前的情景，这里空间狭窄，阴暗潮湿，四周隐约可听见水滴之声。
    我一路行走，地上似乎是猩红的血水，忽然，一条巨龙的脊骨出现在面前，这条巨龙乃是真龙，为上古九条真龙之一，真龙脊骨上散发龙气，本应该是震杀阴邪的气息，此时却散发更为恐怖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当初我初达入微之境，一缕神识似乎来到这里，这是一处未知的空间。
    一直传言上古时期，人间有真龙九条，然而其它八条真龙为何人所杀，一直没有记载，没想到此时竟然在这未知空间发现了一处。
    我踏上巨龙脊骨，顺着龙的脊骨一直向里面走，终于隐约看到了一座类似宫殿的地方。
    宫殿尽头，是一处深渊，深渊之上有九条锁链，锁链不知是何材料制造，中间拴着一个枯瘦的生灵，这尊生灵看起来像人，却又不像人。
    深渊里面犹如鲜血一般的液体发出蠕动之声，散发恶臭，生灵被对着我，看不清容貌，我心中恐惧，因为之前我的神识曾看到过这般场景，我一直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或是是一丝梦境，没曾想竟然是真的。
    我绕过深渊血池，看向这尊生灵的正面，这是一名老者，看清容貌之后，我失声叫了出来。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