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中央广场，海贼的包围圈中。
    让娜的神情有些凝重，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几根青丝紧贴在她姣好的面庞上。而在让娜的身旁，吉哈特、巴布以及受伤的达兹·波尼斯三人呈品字形将她牢牢护在中心。
    战局的发展对他们并不友好。
    “该死，这些天只顾着考虑声势浩大的起义军，竟然将哈利是个海贼的事都忘记了。”让娜在心中默默自责道。
    是的，“短柄斧”哈利，从来都是一个海贼，而且是最纯粹、最残暴的那一种。屠城这种事，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
    时间以枪炮声的间隔为单位，缓慢流逝着。
    广场上的战争愈演愈烈，防务军的土黄色与海贼的杂色混成一团，逐渐向着哈利所在的处刑台聚拢。
    随着海贼们杀戮的脚步逐渐逼近，浓重的血腥味直冲让娜的琼鼻。而负责守卫她的三人，面对源源不断扑上来的海贼，也显得有些分身乏术。
    “让娜小心。”吉哈特喊道。
    原来三人组成的防线出现了一处破洞，两名海贼一前一后，趁机冲到了让娜身前。
    “啧啧，老子还没尝过公主的滋味呢。”欺到让娜身前的海贼舔了舔嘴角。
    “砰。”
    枪声在耳畔炸响，这使得让娜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直到声响歇去，才又缓缓睁开。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温热，还有些类似蚂蚁爬动的瘙痒，于是让娜伸手轻轻一抹。
    是血。
    “四轮花·勾爪。”
    四只还有些稚嫩小手从后一名海贼的背上长出，齐齐托住他的下巴，然后用力一掰。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这名被折断了脖颈的海贼很快便瘫软在地。
    “嘿，又见面了，公主殿下。”这是杰米的声音。
    在见面之前，杰米因为桑·吉米勒的事，对这次的再会还有些忧虑，但看到让娜满脸是血，一副震惊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杰米。你回来啦，好久不见了呢。”巴布甩尾抽飞一名海贼，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对杰米傻笑道。
    “砰。”
    巴布的话让杰米心中感到一阵暖意，开枪击毙了一名想要趁机偷袭的海贼，底气十足地开口道：“蠢货，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战斗的时候要专心。”
    “嘿嘿。”巴布继续傻笑着。
    在与达兹·波尼斯对视一眼后，杰米便加入了战团，转身将枪口对准了来袭的海贼。
    杰米的到来让众人的压力缓解了许多。这时妮可·罗宾走到让娜跟前，开口道：“公主殿下，请跟我来，社长要见你。”
    “社长？你们工作社那位神秘的社长吗？”让娜有些跟不上罗宾的思路。
    “是的。”妮可·罗宾点点头。
    “可是现在在打仗啊。”让娜提出了异议。
    虽然让娜对巴洛克工作社的社长也很好奇，但眼下肯定是战争更加重要。
    然而妮可·罗宾并没有向让娜解释的意思，转身便自顾自向外走去。
    但令人尴尬的是，此刻守卫让娜的四人中，有三个都是巴洛克工作社的成员，他们自然是要跟着指挥官走的，剩下吉哈特一人，也护卫不了让娜的周全。
    所以，即使让娜和吉哈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也只能随着他们的脚步缓缓朝着广场边缘移动。
    “公主，似乎又一次被我绑架了。”想到这里，杰米不禁有些得意。
    …………
    广场的边缘，一个身披黑色皮毛大衣的高大男子孤身而立。虽然战争依旧火热，但在这名男子的周围，却被清出了一片无人区。
    因为在他附近的地板上，除了铺着一层浅浅的黄沙外，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海贼的尸体，有的是被吸干了水分，化成了枯萎的干尸；有的则是被整个劈开，变成了新鲜的肉块。
    这些尸体惨不忍赌的样子令让娜感到一阵恶寒，胃部似乎也翻涌了起来。
    眼前这个巴洛克工作社的社长，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作为西兰花的新王，或许你应该再勇敢一些。”克洛克达尔开口道。
    “你就是他们的社长？新王？你在说什么啊？”让娜的嗓子有些发干。
    克洛克达尔没有回答让娜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回头看看吧，看看你的国家，你的人民。这或许会让你找回一点作为新王的担当。”
    对于克洛克达尔的话，让娜有些不知所谓，但她还是依言转过了身，可当她转身回望的第一眼，就彻底呆住了。
    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抛却了自己的阵营，让娜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这场战争。
    鲜血，惨叫，以及一双双疯狂亦或者绝望的眼睛，每一秒都有无数人倒下，每一秒也有无数人扑身而上。
    原来，这就是战争啊。
    …………
    “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它？”沉默了许久，让娜终于开口道。
    “你阻止不了的。”克洛克达尔否定了让娜的妄想，继续道，
    “战争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停歇，挑起这场战争的，是野心家的欲望，所以只有让欲望得到宣泄，这场战争才能平息下来。”
    让娜回头望着克洛克达尔，等待着他的下文。
    “而我，正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之一，或许，你应该听听我的野心是什么。”
    克洛克达尔终于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