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后面还跟着一个维缇熟悉的人,是他把她带入城内的。
啊,似乎忘了跟威特说明情况。
不过三天已到,他应该以为自己走了吧。
香衣云鬓,酒杯的碰撞声和谈笑声里,更多还是男人间的应酬。
到安珂面前庆贺他的人不多,安珂倒是不以为意,他带着维缇走上人少的二楼,这场宴会的主人公,似乎置身度外,闲适得很。
维缇频频看向门口,如果情报是真的,殿内目前还没有任何情况,那就是之后的客人了,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
门口的侍卫们一片整肃,阿达加盾敲击的声音闷重深沉,“拜耳先生、米海尔先生、飞利浦先生,欢迎你们。”
手臂上的阿尔瓦突然亢奋起来,异样的感觉传向四肢,维缇似有所感,望向门口。
殿内气氛一下子变了。
“来了啊,远方的客人。”威特率先走下台阶,从礼桌上拿起一杯葡蓝的酒液。
看过他笑的人都知道这位彬彬有礼的老公爵先生现在笑得虚伪得很。
一行人走在最前面是拜耳,他向四周的人脱帽鞠躬,他身后两人也跟着点头哈腰。
“来得晚,各位大人久等了。”
威特向他们举杯,“多伦钶酒,不知道合不合大公的口味。”
‘海底的血液’多伦钶,科堂古的特色,不逊色于任何一种烈酒,但腥味浓重。
“哈哈...请公爵大人别这么称呼...既然在科堂古,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都是朋友...”
五天前他们入城后,领主奥克兰·罗素原是把他们安排在莱苡宫内的,但弗里达硬是要求在宴会前远离城中心,他心里本来就忐忑,也就住到边城的卫城去了。
他们这么多人赶过来费了不少时间,幸好领主没有责备他们来迟。
“利康的人总算能赏个脸了?”靠着柱子的一位子爵开了口,语气里满是嘲弄。
“在下早就想亲自来科堂古拜访主上,主上致函邀请我们来参加安珂少爷的成人礼,这是莫大的荣幸,我怎么能推却呢?”
维缇听到身侧传来一声轻笑,是安珂。
还是上午,干邑色水晶吊灯只是个装饰,上万颗水晶映得少年的眼里满是碎光,“姐姐,很好玩吧?”
“我们给主上带了一些好东西。”他转身向殿外招招手。
一群戴着镣铐的人被他们带了上来,像被驱赶的牛羊。
最前面的是一个女人,身形纤弱,宽大的连肩头套下两只眼睛大得吓人,眼眶欲裂,牙齿是尖长的锯齿状,两颊的骸骨高高凸出。
她趔趄着行走,双手伸出摸索着,艰难地保持身体的平衡,每一步都几乎像是要倒下。
第一眼,维缇就意识到,这群异形生物,很像当年袭击了亚特兰蒂城的怪物。
完全脱相的面容已经很难辨认出这个女人原本的样子。
但维缇几乎失声,姨母?!
之前戈丁说过姨母失踪,她想过最坏的结果是已经死亡。
记忆中和善美貌的女人和眼前摇摇欲坠的异类...
“奴隶吗?这是什么人种? 哈哈哈,都说科堂古人蛮野,拜耳大人也不逞多让啊!”
“不不不,不是奴隶,几个病秧子,伺候主上都不够格。”飞利浦正勒着瘦骨如柴的女人,赶紧解释。
长着鹰鼻小眼的男人接着说:“这是当初打下都浦的绝密武器....我们暗地里抓获了几个克白鲁人,普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是要研究怎么压制克白鲁。”
“现在将他们献给主上,希望主上能加深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永远是科堂古的伙伴。”
空气一下子凝重,在拜耳身后侍从样子的沉默男子倏然警觉,飞快地窜到门口,早就准备好的潜伏者提起武器。
多节鞭勾住他的膝盖,一下将他甩在地上,肉体和坚硬地面之间剧烈的碰撞发出闷响,男子发出一声吼叫,忍着痛楚迅速起身,又被悬在其上的蝎尾钩套住了脑袋。
后颈处渗人的血花飞溅,举着武器的壮汉怒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一条血线在他胸前蓝色锥状图案上留下划过。
“就是你这混蛋!”
拜耳身后的米海尔和飞利浦后知后觉地想要奔向殿门,二楼几声酒杯爆破的响裂后,他们又在骑士们的逼近下吓得瘫倒在地。
殿外,殿旁,甚至是天空上,都是骑士兵。
这是一座死牢。
奥克兰·罗素慢慢收敛了笑容,绷紧的脸部线条显出冷硬的神态,“那还真是多谢。”
拜耳四肢发冷,这次宴会他本来也想借口回避,可这次宴会宏大,罗素也下了死命令,他必须表出态度。
他不能不来。不管是惹怒普希还是罗素,后果都不是他能承担的。
他赌上那万分之一的不可能,起码现在罗素和普希还处于微妙的和平当中,罗素还不能对他动手,可弗里达却坏了事,瞒着他先烧了罗素脚下的那个公会。
“我知道!如果是为了公会的事情,是弗里达他私自做的!和我...”
“看来三位是都忘了,我当初说了什么?”
“七年前,普希进攻都浦,我下令禁止贩卖火药给普希.你们囤积大量火药,转卖给普希。”
“一面在普希手下分功赏爵,一面又暗地里想要讨好科堂古,你们当我罗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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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堂古篇】 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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