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楠楠，你耳朵聋了？说话，马上给我说话！”
    “那边的家长…”副校长要继续劝解。
    “马校长，您别说了，我给刘夫人赔罪。”路晚婉背后，风楠楠低着头走出来，牙齿死死咬着嘴唇见了一丝红，她身体颤着双手紧握。
    “楠楠！”路晚婉拉着她胳膊，她总算明白风楠楠的性格为何会如此了。
    她是养女，
    她有个不护着她的养父。
    恐怕，她在家里过得很不好吧！
    而且，应该过得比她当初无依无靠时还要不好得多，甚至挨打挨骂受欺负。
    路晚婉眼睛有点湿了，心头怒意再翻腾起来，这个女孩，她很想保护。
    风楠楠回头对她摇头，面色白得人心颤，眼神空洞洞没有多少活灵色彩，她不需要有人为她求情，因为越求，就越不能平息钱蓉的怒火，而最终，受苦的会是她。
    下跪，她做得还少吗？她能忍受的！
    路晚婉放开风楠楠胳膊，盯着她一步一步向钱蓉走过去的背影，她穿着蓝色褪色发白、恐怕是几年前的旧衣服，她最多一米五五，很纤瘦营养不良，她双手粗糙，比她独自生存那段时间还要粗糙，她走过去时，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路晚婉眼睛越来越湿，呼吸急促双拳紧握。
    跪下了！
    风楠楠跪下了，没有一点坚持，宛若跪在路晚婉心上，沉沉压着。
    马校长与几个领导，嘴巴张了张很想说话，可是，他们也体会到了风楠楠的处境，开口恐怕适得其反，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瘦弱女孩跪下，以后，他们多关心这个女孩吧…
    “刘夫人，对不起。”风楠楠跪着低声道。
    刘凌方晴尤心几人脸色泛起笑，扯着脸又一阵抽疼，让得心头被打的怒意再加倍，他们被打这么惨怎么可能同情他人？
    路晚婉，你看到了吗？
    他们看向路晚婉，你路晚婉也要流泪了啊，这模样真好看至极啊！
    刘凌走过去拉了拉钱蓉，钱蓉看向他那红肿的脸，心疼。现在，怒意终于有地方宣泄了，她抬起手，左右两巴掌重重朝风楠楠扇去。
    “我儿子的事，无关人没资格插手！”
    啪！
    啪！
    风楠楠一声不吭，受下，死死咬住嘴唇，眼里没有泪，她的目光，盯着地面。
    马校长怒了，呵斥道，“刘夫人！”
    而这两巴掌，彻底让路晚婉眼泪掉了出来，泪汹涌着。
    浑身暴戾，她想杀人！
    她走过去。
    不行…她不能那样做，楠楠是被她连累的，她要是现场打人甚至杀人了，楠楠肯定会被连累的更糟糕。
    她要给她哥说，她哥一定可以帮楠楠的！
    路晚婉走过去，赤红双目与暴戾气息，让得在场人心颤，尤其是最近的钱蓉刘凌；她没有动手，而是跪下来，她要与楠楠同受罪，尖声道，“来啊，你打我啊，你们都来啊！”
    仰头冷冷盯着钱蓉，“希望你受得起！”
    她又看向要过来拉人的马校长几人，“马校长，蒋主任，你们不用插手。”
    那目光，让得马校长几人心头一凛顿住脚，他们的心，竟被那一言镇住，这小姑娘此时的气势好可怕。
    “小贱皮子，很好！”钱蓉感觉自己刚刚竟然被吓到了，除了本来的怒意之外，又多了恼羞之怒。
    她刚刚那瞬间竟然怕了这么个侏儒，耻辱！
    抬起手，狠狠地扇上去。
    愤怒宣泄，宛若狂风暴雨骤降！
    风楠楠也没落下。
    路晚婉承受力强，只脸上起了红印，而风楠楠，脸已经变得血红，她嘴唇带血，不知道是自己咬出来的，还是被打出来的。
    “风长青，把你女儿喊回去好好教育。”十几巴掌后，钱蓉喘着气道。
    “好，好，一定，刘夫人放宽心，别气着自己！”
    “风楠楠，马上回来！”风长青命令道，兴许，他是根本不知道这里如此多人，所以语气变化毫不掩藏。
    风楠楠回，“我知道了。”
    她站起来，路晚婉喊，“楠楠！”
    风楠楠脸肿得，已经将眼睛挤得很小，神色空洞，木讷着往外走。
    “楠楠，别走，留下。”路晚婉追上去。
    风楠楠回头，“晚婉，我没事…”
    ……
    办公室里，
    高三年级主任道，“联系上方晴的父亲了，她父亲说让去方氏集团。”
    “好，去方氏。”马校长实在头疼，只期待这些家长赶快聚到一起解决问题，对于这些企业大豪，他实在没有太大的话语权，他们自己解决为好。
    方晴激动了，终于能见到她爸了！
    钱蓉刘凌也欣喜，很好，他们能想象到方晴尤心的家长会多么愤怒。
    ……
    路东方听那班主任说没什么大事，也就不着急。
    脑海中的符文，还差一点就领悟出三个小层次的意思。
    这是一套体系，在关键时候断了，若直接不理会，这初步成型的体系会直接崩掉，因为那些玄妙的东西，太难把握，没有最终定意成型之前，就是一闪而逝的东西，而真崩了，他后面就得重来一次。
    重来一次耗时会少许多，但也得两天以上。
    因此，挂了第二个通知地点改为方氏企业的电话后，他查到方氏企业的位置，就赶快将脑海中那些难以把握的玄妙再抓住，全身心沉入，只留一丝注意力在外能安稳走路就行。
    他沿着一条在城市内流淌的河，整个人沉寂宛若行尸走肉。
    路晚婉身上有他的手段，她一面临危险他就能感应到，既然没危险，那他就选择在赶到地点之前将最后差的一点完成。
    ……
    风楠楠走了，没人拦着。她是走路回去的，十公里远。
    风在吹，吹进她脸肿挤得很小的眼睛，她感觉好疼。
    她也沿着淮山市市区流淌的河流走，哗啦啦的水声，在被打得嗡嗡嗡的脑袋里，只有一点点声响。
    有行人看着她，有车辆往来不断，很嘈杂，但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静静地走着，眼睛直看向远方，似乎是在寻找希望，寻找属于她的光明。
    她是远视眼，却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
    风楠楠走着，忽然顿住脚，她见几十米外出现了一个长发青年，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