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脑子里炸响了一道惊雷，一片空白。
    娶孟雪？我想都没敢想过！
    得承认这么漂亮成熟的一个女人，身材还那么好，对我也各种照顾体贴。对我来说是具有莫大的吸引力，要是真能娶回家的话，估计我妈那个中年妇女能怀疑自己在做梦，睡着都给笑醒！
    前提条件是——我妈不知道孟雪的过去。
    要知道的话，以她的脾气打死我都是轻的。最有可能性的就是，有孟雪没她，有她没孟雪。
    并且我对她的过去其实并没那么释怀，而且我总觉得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欢欢······
    好吧，其他统统都不提！
    孟雪喜欢的，是真实的我吗？
    我没有说话，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其实就那天夜里我和她没突破最后那层关系，就能说明一些东西了。
    “看你吓的，姐就开个玩笑嘛。”孟雪不悦地翻了个白眼，掐了我一把。
    看上去挺自然的，但我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难过。
    但兑现不了的承诺就不要给了，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原本都做好李晓芸对我大发雷霆的准备了，但奇怪的是这种事并没发生。
    奇了怪，按道理来说王清平和孟雪闹翻，应该会变本加厉地收拾我才对啊？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乐得轻松。
    反倒是白天的时候刘阳又来找我了。
    我们两个人出现在一起，必然有各种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的人看笑话。郁闷归郁闷，但多少有点习惯了。
    这货找我不是为别的，又是借钱。
    上次借我的三百倒是如期还了，但我还是挺纳闷，就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我爸从工地摔了，还在医院躺着。挣的钱基本给他看病了，生活费都不够啊。”刘阳愁眉苦脸的，终于把这段时间拮据的原因告诉了我。
    “借多少？”我叹了口气，问道。
    “一千，有吗？”刘阳小心翼翼地问道。
    “拿不出来。”我说的真心话，但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可以找孟雪借，但得按时还。”
    “行，没问题，我在会所收入也不低！”刘阳咬了咬牙说道。
    于是我向孟雪借了钱，又转手借给了刘阳。
    讲道理，这是我有史以来借出去最大的一笔钱了。也不是说我身上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不能找孟雪借个几百凑一下。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身上的钱终于凑够了，能给欢欢买那双鞋子。
    我原本想约欢欢一起去逛街，后来想了想，不如给她个惊喜好了。
    至于那个什么赵漠，也没见到欢欢公开说那是她男朋友吧？
    草，再不济一点，就算真是欢欢男朋友，谁规定我就不能给欢欢送礼物了？
    孟雪有句话说得很对，喜欢是需要表达的。
    我觉得要给自己戒烟这么久，存钱心心念念盼着的事情一个交代。
    下午我给王靖宇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事晚点来上班。他笑呵呵地一个劲说好，如果真忙的话不来也没关系，不会有什么问题。搞得好像我是主管，他才是员工似的。
    放学后去到那条熟悉的街道，我恍惚看到了曾经和欢欢一起在这里逛街的点点滴滴。
    那个摊贩还在卖陶瓷手链，一盒一盒刻着字的陶瓷，还有红绳子，三块钱一颗陶瓷。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有点莫名的激动，似乎筹备已久的大事终于能够落实了。
    还是当时那个女导购，不过她似乎已经忘了我，只是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帅哥，给女朋友买鞋子吗？”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寻觅着那双坡跟小皮鞋。还在，没有下架，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就这双吧。”我指了一下。
    “那帅哥知道您女朋友穿多大的鞋子吗？”女导购继续问道。
    “三十七码。”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还知道什么呢？
    我知道欢欢喜欢栀子花、最喜欢的歌是青花瓷、喜欢吃火锅、最喜欢的电影是大话西游、最喜欢的衣服是白色连衣裙、最喜欢的书是楚辞······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地去了解她。
    我从来没对欢欢表达过对她喜好的了解，但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导购员拿了双三十七码的同款鞋子出来，用盒子装着，又塞进塑料袋里：“帅哥，六百六十六。”
    我结账，提着袋子走人。
    钱包空了，但人却挺开心的，又忍不住幻想欢欢看到这双鞋子的反应。
    会惊喜吗？会感动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我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拿出手机给欢欢发消息。
    我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但欢欢说在寝室赶作业：“今晚选修课中外文学修养结课，要交论文。”
    “抱歉啊林飞，等会昨晚还得去上课，明天我请你怎么样？”
    我答应下来，但却在掐时间算着，选修课下课大概是九点半，到时去女寝大门口等她就行了呗。
    一点防备都没有，这才叫惊喜嘛。
    我吃了顿饭，在校外捱到了九点十分。之所以不想待在学校，确实是怕了那些校友认出“鼎鼎大名”的簧片哥。
    离女生寝室大门还远远的，我就看到有几个男生在布置蜡烛，摆成了爱心形状。
    还有鲜红的玫瑰，在蜡烛的缝隙之间摆放着，看上去特别浪漫。
    看这架势大概是要表白，我心说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有情调的吗？
    很多人都在那边围观了，还有人拍照啥的。
    无非就是男生看个热闹，女生多些羡慕。有女朋友的男生就比较糟糕了，女生就跟男生置气，说当时男生对她表白就一点也不浪漫。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几个女生从教学楼那边走向寝室门口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欢欢，刚刚欣喜地迈动脚步，就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欢欢，做我女朋友吧！”
    “啪”的一声，我猛地顿住了脚步，瞪大双眼看向了欢欢的侧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精致的侧脸上写满了错愕，爬上了一抹红霞。
    不知是羞，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