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真牵了一匹雪白的骏马到杨云墨面前。
    杨云墨二话不说，拿起一盆冷水浇下去，雪白的毛发倾刻间变了。
    “这就是你说的，通体雪白，不含一根杂毛。”
    黄真真双手握得咯吱咯吱直响，很想直接将踹了。
    这古代染发技术这么劲，能怪她吗？
    “我摸到楚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找了，也没有找到一匹符合你要求的白马。杨云墨，我告诉你，有些事适可而止就好。”
    杨云墨摊手，“我又没强求你一定要找到。”
    “所以，你是不交出小凡凡了？”
    杨云墨悠闲的把玩着桌上的雪琴，每把玩一次，就像在摸着稀世珍宝一般。
    黄真真砰的一声拳头砸在桌上，发出清冽的脆响声。
    屋外的楚小晨会意，从自己的包囊里抓取一把药，往屋子里洒了进去。
    药粉无色无味，只要稍稍闻了一口，即便九头牛，也会在第一瞬间昏迷。
    楚小晨藏在外面，药粉是顺着风力进去的，里面的人自然没法子察觉到她下药。
    杨云墨趴在地桌上，一动不动。
    楚小晨拍了拍自己的手，从外面笑着小跑了进来，笑道，“姐姐，我做得怎么样？”
    “很好。”
    “那你赶紧搜身，看看有没有姐姐要的线索。”
    “你的药，管用吗？”
    “当然管用，这是我娘给我的药，寻常人根本要不到，也解不了的，他不昏迷个三天三夜，绝对醒不过来。”
    黄真真依旧不放心，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这才安心。
    杨云墨是把脸趴在桌子上，楚小晨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一头白发，以及谪仙出尘的气质，却让她产生了一些兴趣。
    “姐姐，他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我看他的年纪也不老呀。”
    “不知道。”
    黄真真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除找到一个小扇子以及一袋银子以外，他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更没有关于玉清凡的下落。
    “顾宇哲不是会催眠术吗？刚刚才答应帮我，这会又跑哪儿去了？”
    “我去找找。”
    楚小晨正想出门，屋子里冷不防出现一道如同天籁之音的清脆声，“要催眠术，何必找别人，我免费帮你效劳，不知是你们谁要用？你吗？”
    楚小晨吓到了，豁然转头，整个人呆若木鸡。
    玉哥哥……
    怎么会是他……
    玉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
    惊喜还未结束，楚小晨便惊吓到了。
    不是玉哥哥……
    他跟玉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可他们身上的气质却截然相反，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玉哥哥的眼神是温柔的，可他的眼神是邪魅张狂的。
    天下间，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相像？
    黄真真后退几步，将楚小晨挡在后面，“看来，你早就醒了？”
    “天色还全黑呢，这么早，我哪睡得着，何况又没有美人暖被窝。”
    楚小晨看了看自己包囊里的药，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不应该呀。
    这药没有任何问题。
    药是娘亲亲自做的，世上能破的人极少。
    当年玉哥哥也破不了，后来还是她教玉哥哥的。
    他怎么懂得？
    难不成，是玉哥哥跟他说的。
    楚小晨突然惊呼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楚小晨那张如同瓷娃娃般好看的脸给吸引住了。
    楚小晨指着杨云墨，“你是玉国的皇帝，杨云墨，对不对？”
    黄真真一惊。
    玉国的皇帝？
    他竟是皇帝？
    那他身边怎么只有小蓝一个下人？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来楚国做什么？
    杨云墨似乎也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有人能猜出他的身份。
    他白皙修长的手依旧在抚摸着雪白，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小娃娃，你去过玉国？”
    “你管我有没有去过玉国，反正我知道你就是玉国的皇帝，还是一个残暴狠戾的暴君。”
    黄真真呃了一声。
    残暴狠戾？
    这句话确定是在说杨云墨吗？
    “既然知道我残暴狠戾，你还敢靠得那么近，不怕我把你吃了。”
    “才不会呢，你身上又没有杀气，而且……你看到我，还很开心，我能听到你的心跳。”
    那种心跳，好像只有血脉相连的至亲才会拥有的。
    “今天本公子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快快退下吧。”
    “退下可以，你先把姐姐的朋友交出来。”
    琴声悠悠响起，声音悦耳，杨云墨直接把楚小晨忽视了，嘴里淡淡道。
    “我困了，暖被窝吧。”
    黄真真警告性的最后问一句，“玉清凡在哪儿？”
    杨云墨不理。
    黄真真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仙绫红玉，狠狠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留情，也没有任何迟疑，动作快准狠。
    她在赌。
    赌杨云墨在乎她这条性命。
    从之前的几次可以看得出来，杨云墨虽然外表苛刻了一些，心里还是非常在乎她。
    否则，他也不会耗费大量真气，替她疗伤，更不会听到她可能出事，便把全城的人都给屠杀了。
    如果她赢了，也许就找到小凡凡的尸体。
    如果她输了，那她这条性命可能也就没有了。
    果然，她赌对了。
    杨云墨一弦过来，震歪她手中的仙绫红玉钗，身子又化为一缕飞烟，来到她面前，抢下仙绫红玉。
    “砰……”
    黄真真得逞一笑，点住他的大穴，逼得他无法动弹，这才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刚刚你事先准备了，所以我没点中你的穴道，这一次，没个一天一夜，你怕是解不开穴道的吧。”
    杨云墨脸色黑了下来，眼里一道怒火喷过。
    “不用这么瞪着我，你要早点交出小凡凡，用得着被人点住穴道吗？”
    “你永远别想知道玉清凡的下落。”
    “是吗，可惜小凡凡现在在小蓝手里，你觉得我稍稍用点小计，小蓝会把小凡凡交出来吗？他对我的信任，可不低于对你的信任。”
    杨云墨薄唇紧拧。
    这句话他相信。
    小蓝对黄真真一点儿提防之心都没有。
    他们以前的关系，实在太不一般了，小蓝巴不得她们两人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你不会知道小蓝在哪里的？”
    “姐姐，刚刚顾宇哲说，他找到小蓝了，小蓝还在城里。”
    黄真真挑起他略微尖瘦的下颌，扑哧一笑，“瞧，小蓝还是没让我失望。”
    黄真真带着笑，携着楚小晨愉悦的离开。
    屋子里转眼间，只剩下杨云墨一个人。
    “砰…”的一声，杨云墨自己解开穴道，望着黄真真离开的方向，宠溺一笑。
    这笑容，跟玉清凡实在太像了，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如果黄真真回头了，她定会认出他。
    可惜，她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