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裳衣袖一扬，将远处的柴火挥向阵法，打算将他们全部烧死。
    黄真真却反扫回去。
    楚裳不解，“既然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为什么不烧死他们？”
    黄真真直接将他的话给忽视，又或者说，她连正眼都没看楚裳一眼，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不断撞阵的僵尸身上。
    密密麻麻的人太多了，几乎整个村子都是。
    黄真真一直在找那抹白色的身影，可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找遍了，穿白衣服的人很多，唯独没有玉清凡。
    黄真真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附近的傀儡僵尸都在这里。小凡凡没在，他的尸体应该没有被操控才对。
    她到底在想什么，玉清凡那个神仙般的风华无双的男子，就算死了，尸体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操控。
    应该是被海水冲散了吧。
    既然是海葬，也该料到这种结果的。
    他们的尸体不可能生生世世都在画舫的棺材里。
    画舫材料再好，时间久了，也挡不住被风化侵蚀的。
    只是从梨国漂到楚国，她怎么都无法想通。
    楚裳铁青的脸微微好转。
    “你要找什么人，我帮你一起找吧。”
    黄真真依旧没有回话，只是大手一扬，将村子里的柴火都挥了进去。
    柴火被点燃蔓延，一个个僵尸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小小的村子，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黄真真跨步离开，红衣在晚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楚裳追上，拦住她的去路，“你还没有解释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不受摄魂大阵的控制。”
    “你是我什么人，我什么要跟你解释。”
    “大胆。”
    “小弟弟，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我不想说的事，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黄真真轻笑。
    第一次正眼看眼前的少年便被惊艳了。
    那是怎样一个少年，一般的词语早已无法形容。
    他年纪不大，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只有十几岁，浑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这股王者气息，压得让人无法正常喘息，更不敢与他正眼对视，那绝对是久坐王位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
    如果不是她曾经也当过女帝，如果不是她目空一切，只怕早已被他震慑到了。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似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容下世间万物，也可以隐藏一切情绪。
    偏偏那双眼睛又清澈无比，仿佛没有染上任何杂质的黑曜石，又仿佛他就是一个干净简单的人物。
    仅仅只是一眼，黄真真便被他吸引了。
    这个少年虽小，但那张绝色容貌，不比苏少轩跟秋琛差。
    甚至……
    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像玉清凡。
    黄真真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她怎么看谁都像小凡凡了。
    楚小晨是。
    这个少年也是。
    一个风华正貌的少年，一个姿色无双的少年，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少年，却少了一只胳膊，真是可惜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吧，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有傀儡僵尸，而且摄魂大阵的阵眼，如果我没有猜错，也在那里，你敢不敢跟我再闯一次。”
    黄真真冷笑，“瞧你年纪不大，武功倒是不错，想必破开摄魂大阵也难不住你吧。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你要找的人，叫玉清凡吧。”
    黄真真猛然顿住，嘴角的笑容收起，冰冷的眸子带着一缕摄人的寒意瞪着独臂男子。
    这眼神太冷，冰得人全身骨血都降到冰点。
    楚裳心中带着一抹疑虑。
    他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难道她要找的人，真的是玉清凡？
    玉清凡五年前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变成一具尸体。
    黄真真冷冷道，“你知道玉清凡在哪儿？”
    “不知道。”
    “喀嚓……”一声，黄真真捏住他的脖子，身上寒气层层而出。
    “你是谁，还知道玉清凡的什么事，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
    楚裳毫不怀疑，若他不说些什么，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认识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问他是谁。
    “只要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我不想说的事，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没用。”楚裳原话还了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服输。
    即便打起来，一时半会，他们也分不了胜负。
    许久，楚裳先软了语气。
    “我们一人问一句。”
    “可以。玉清凡在哪里？”
    “不知道。只知道五年前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退隐江湖了。你又是谁？找玉清凡做什么？”
    “你确定不知道玉清凡的下落？”
    “你该回答我的话。”
    “你的回答，我不满意。”言下之意，这些事，人人都知晓，不算回答。
    楚裳哭笑不得。
    当时好像并没有说回答不满意便不做数的吧。
    还想再问，由远及远传来一道魅惑的狂笑声。
    这笑声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一旦被迷惑，心魂马上会被控制住。
    两人同时用内力将笑声压下，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瞪向远处。
    那是一个妖娆到极致的红衣男子。
    他的红衣不同于黄真真的红衣，因为他衣裳**，露出性感的锁骨，以及强而有力的健壮腹肌。
    红衣男子年纪不大，比起楚裳也只稍稍大了几岁罢了。
    他的墨发用一支红玉带慵懒的束了半边，垂下半头乌黑顺滑的墨发。白皙修长的手妩媚的捋着垂在耳后的秀发。
    虽是戴着一个蝴蝶面具，可火红的唇却魅惑的扬起，声线低沉，富有磁性。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裳清澈干眸的眸子消失殆尽，刚刚跟黄真真在一起的纯真也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忽视的尊贵清冷。
    “确实好久不见，咱们的账也该清算清算了。”
    黄真真低问道，“这男的是谁？”
    “妄想推翻楚国的无知狂妄者。”
    独臂男跟楚国皇室关系应该不错的吧。
    这两人的事，跟她无关，黄真真不想掺与。
    正想离开的时候，鼻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梅香味。
    黄真真瞳孔一缩，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玉清凡的味道。
    他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