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真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的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梅花香，笑道，“认识你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过去，你跟我说说呗。”
    “我的过去？”
    “是啊，比如，你还有什么亲人，小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儿，是不是跟我一样调皮。”
    玉清凡有些痛苦的抬头，听着外面村民吆喝嘻笑的声音，停顿了许久，这才飘飘的说着。
    “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黄真真知道他父母双亡，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出生，竟然已经没有了爹。
    那他从小跟他母亲相依为命的吗？
    能生出玉清凡这般天仙的人儿，他的父母肯定不是平凡人吧。
    “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病逝的吗？”
    玉清凡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次跟人提到自己的过去，也将是最后一次。
    “被活活钉死在悬崖上疼死的。”
    黄真真脸色一变。
    玉清凡抱着她，轻声道，“虽然我的生父在我还有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我却有一个疼我的养父。”
    “你娘改嫁了？”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
    黄真真有些迷茫，也不催促玉清凡，而是静静听着。
    她总觉得玉清凡的身上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玉清凡心跳加速了许多，不知是不是过去的事情让他太痛苦了，导至他久久无法开口。
    “都是陈年往事了，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在我娘过世很久以后才知道过去的一些事情。”
    “你几岁的时候，你娘过世的？”
    “七岁。”
    “七岁？那你怎么生活的，你这一身的本事，又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没人教吧？”
    玉清凡摸着她柔顺的秀发，笑道，“我很幸福，意外救了一个小妹妹，后来她母亲寻来，这才知道，原来我们是亲戚，她是我亲生父亲的小妹妹。遇到她后，我就结束了流浪的生活。”
    “那她怎么知道你是她四哥的儿子？”
    “我娘以前是玉……算是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吧，她认识了我爹，跟我爹相知相爱，我爹送了我娘一条手绢儿，也算是定情信物吧，我娘去世后，那条手娟就到我手上了，辗转多重，通过手绢，这才相认的。”
    玉清凡的姑姑？
    是谁？
    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玉清凡的姑姑？
    难道也不在人世了吗？
    黄真真相问，却不好意思再问，万一他姑姑也已经去世了，不是又让玉清凡伤心吗？
    “我娘从不告诉我亲生父亲的事，也不告诉我任何有关于她的过去，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是生活在农村的朴实平凡百姓。后来我才知道，我娘有一身的本事，她武功高强，地位高贵，我亲生父亲据说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书生，他学富五车，名闻天下，与人为善。”
    黄真真毫不怀疑，而且他的父母肯定是郎才女貌，不然玉清凡的相貌哪儿来的？总不可能是整容的吧。
    “我外公不同意我娘嫁给我爹，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我外公只有我娘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上。我娘说不过我外公，私自离家出走，去找我爹，最后跟我爹私定了终生。我爹想人告诉家，风风光光把我娘娶回来，没想到，我爹的三哥，也想提亲娶妻，我爹在家排行第四，自然是想让三叔先成亲，所以婚事就落下了。”
    “没想到，我三叔还没有成亲的时候，我爹全家就出事了，那是一场天大的灾难，死了好多好多人。”
    “什么事？”就是因为这件事，玉清凡的亲生父亲才死的吗？
    “得罪了某个皇帝，被诛了九族。”
    玉清凡讲得轻松，可黄真真明显感觉他的身子有些颤抖。
    诛……诛了九族……
    古代的皇权，真是可怕。
    “他们犯了什么罪，怎么会被诛了九族？”
    “没罪，被人陷害的。我爹有七个兄弟，两个姐妹，最后除了七叔跟九姑姑以外，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而且他们一个死得比一个惨。”
    黄真真忽然有些后悔了。
    她不应该去问玉清凡这些难心的过去。
    只是……
    既然九族都被诛了，他的七叔跟九姑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有人救了他们。
    “因为我爹还没有把我娘的身份公布出去，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爹跟我娘还有一段情，所以我娘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只是……那个皇帝依然没有放过我娘，只要跟我爹全家有关的人，无论是敌是友，一率追杀。”
    “我爹去世后，我娘遭到惨烈的追杀。也是在追杀中，生下了我，跟我一起出生的，还有我哥，孪生哥哥。”
    黄真真心里骤然一痛，“那你哥哥呢？”
    “我哥出生的时候，我娘便让他的仆人抱着我哥先走了，我娘怕我哥被杀。只是我娘没有想到，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你哥一起生活？”
    玉清凡摇了摇头。
    “没有，前几年我们才相认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为什么都不来找你？”
    “受了重伤，生死不知，已经三年多没有他的消息了。”
    “没事，好人有好报，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也许他也正在找你呢。”
    玉清凡肯定的点点头。
    他相信，只要哥哥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后来呢？”
    “后来我娘为了躲避追兵，就嫁给我养父，在村子里过上平静的生活，只是好景不长，三岁的时候，村子里发生水灾，饿死无数人，我养父为了把食物留给我，活活饿死，村子里又碰到土匪洗劫村子，只能被迫逃亡，四处流落。”
    “再后来，我娘为了养活我，进了大户人家当丫鬟，没想到主子觊觎我娘的美貌，几次三番骚扰，母亲最后又带着我四处逃亡，长年累月忧虑过重，我娘病亡，当时我只有七岁。”
    黄真真越听心里越难受。
    她一直以为玉清凡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天之骄子，没想到……
    没想到他的童年竟然这么不幸。
    她家是穷了一些，不过父母都陪在她身边，对她也极为宠爱。
    相比玉清凡，她的童年幸福多了。
    “那七岁以后呢，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七岁以后，我又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一个人去码头当搬工，做过乞丐，做过酒楼小二，当过奴隶，当过夫子，在青楼里也呆了许长一段时间。”
    “你在青楼也呆过？不是吧，你当时才多大？”
    黄真真疑惑的看向他的下身。
    该不会在青楼被……所以他才从不碰她的吧？
    玉清凡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放心，我的第一次还在，咱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都还没圆房呢。”
    黄真真脸色一红。
    想归想，被玉清凡这么说出来，她多没面子，别到时候以为她有多想那啥啥啥似的。
    “那你是在哪儿救的小妹妹，又在哪儿跟你姑姑重逢的。”
    “在青楼有人意图对我不轨，都被我巧妙的躲开了，最后当夫子的时候，被强行抓到沙场去，献给某个人，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我姑姑找到了我。”
    “瞧你笑得那么甜，我姑姑肯定对你很好的吧。”
    玉清凡忽然笑了，连紧绷的心也都松了。
    “嗯，很好，姑父对我也像亲生儿子一样，他们重新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排兵布阵，教我武功，他们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拱手送给我。”
    “你不是说你娘武功高强吗？难道你娘没有教你？”
    玉清凡摇摇头，“没有，我娘只教我识字明理，关于我亲生父亲的一切，她从来都不说，关于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也从不说，到她死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她可能是怕我知道了，会替我爹报仇吧。”
    “你娘真是用心良苦，只是苦了她了。”
    “是啊。”只可惜，她去世太早了，他也一直没有好好尽孝。
    以前经常看到母亲一个人偷偷落泪伤心，也经常看到母亲看着他的脸痴痴发呆，他一直不明白。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这张脸跟爹长得很像。
    母亲思恋父亲了。
    “可你不是说，你娘身份高贵吗？既然你娘的娘家背景那么强大，你娘为什么不回去。”
    玉清凡忽然低下头，哽咽道，“我娘也想回去，只可惜，太远了，她回不去。”
    “你总说太远，到底是多远？难道是相隔两个国家？即便是隔着两个国家，一步步慢慢走，也能走回去的，而且你外公都不派人寻找你娘吗？”
    玉清凡该怎么告诉她。
    他的母亲是玉国公主，远在玉国。
    他的父亲是天凤国人，也就是现在的楚国。
    他们不仅不在同一个国家，也不在同一个大陆。
    没有仙绫红玉，如何回到玉国？
    早在母亲生下哥哥的时候，母亲就让仆人拿着仙绫红玉带着哥哥逃回玉国了。
    母亲没有仙绫红玉，她压根回不去。
    外公也无法派人过来寻找母亲。
    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哪能事事尽如人意。
    玉清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傻丫头，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既然过去了，纠结那么多也没用了。”
    “也是。小凡凡，我还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你的本事都你姑姑跟姑父教的吗，那他们是不是都特别厉害。”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过世上还有这么两号厉害的人物。
    “你是想问他们还在不在世上对吧？”
    黄真真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