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讲口碑。
    而在昆城的赌石界，几大交易中心人尽皆知。
    察猜就在耳边嘀咕：“昆宁是大场子，早前是官方推行，后来规模起来，就限制商户入驻了，就我所知，百分之八十的入境玉石，都是第一手流入昆宁，等他们捡剩下，才轮到别人。”
    “他们能打昆宁店铺的招牌，肯定不会有假，人家店铺里的成交额，一年少说过千万了。”
    秦东其实对赌石兴趣不大。
    他更看重的是金三角地区的翡翠矿山。
    所谓赌石店铺，在他眼里都是小打小闹。
    更何况，以他对灵气的感知，眼下有多少好东西，几乎是一目了然。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江岸夜市街口一路走来，也没对路边的赌石摊位动什么心思。
    王者玩青铜局，虐菜有意思吗？
    阿九倒是觉得奇怪：“阿哥，石头还要用钱买吗？”
    单纯少女的一番话，引得周边人一阵发笑，几个油腻中年男一看阿九绝美容颜，就动了助人为乐的心思，与漂亮女孩搭茬，是所有男人的爱好使然——
    “这可不是石头，石头里能切出玉来，不信你看那边。”
    有人指着远处的切割台。
    此时正在‘开窗’。
    某位豪客没在地上选，交了五千跑到车斗里挑了个大家伙，希望能发财。
    开窗按照客人需求来切，不全切完，大多只是开一个小口子，只要露出绿来，价值就涨了，涨多少按照绿的程度来分辨。
    不过开窗也不能做准。
    有的石头表面一层水，内里却是浑浊一片。
    这时候就是第二赌。
    大多时候开窗见绿，品质不会太坏，按照绿的情况，稍微压价，可以进行转卖。
    毕竟完全切开后的品质，还有变化的概率。
    眼前。
    那大石头切了一层又一层。
    豪客逼急了，大后一句：“一刀切！”
    一刀切就是一分为二，简单干脆。
    五千块的石头，在当下的赌石环境里，算不得什么事儿，真正的大老板，大多都是一刀切，除非遇到真正从缅甸老坑出来的玻璃种原石，才会一层层磨皮，不厌其烦。
    操作师父得令。
    石头摆正，一刀擦了下去。
    操作台上的聚光灯特别亮，只在瞬间，就显露出石头内里质地。
    “咦~！”
    “垮了！”
    一阵叹息响起。
    石头是见了绿，可绿得发白，翡翠没成型，一文不值，这一刀就叫切垮了。
    那豪客气鼓鼓的又是刷卡付钱。
    “一万！”
    “来俩！”
    一直坐定在场中的中年老板，呵呵一笑。
    这人已经切了五六万，一看就颇有身价，若是交好几分，说不定能带回店里玩更大的。
    他也不吝啬，大喊道：“老板，再送你一个四百的原石，你切个乐呵，万一运气好，你损失的就都补回来了！”
    大家一听，连连叫好，大呼老板仗义。
    可那豪客，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用不着，四百的原石，骗小孩玩得！”
    简而言之，就是不要了。
    有人唤他豪气，有人面露鄙夷。
    白送的不要，不是煞笔么？
    可就在这时，秦东都没想到，阿九站出一步：“阿叔，你不要能送给我吗？我也想切开看看，到底有没有玉石。”
    那豪客正想发飙，转头一看阿九的模样，顿时一愣，惊为天人。
    微微沉吟，就大手一挥：“成，给小姑娘玩个乐呵！”
    中年老板其实本想拒绝。
    他送是情面，不送也是理所当然，可没有转送一说。
    同样是一看阿九的容颜，老板微微发懵，笑呵呵的点了头：“成啊，小姑娘捡一颗，我也把话放这儿，要是切涨了，咱也绝不会讨回来！”
    这一下。
    气氛就被炒热了。
    豪客赌石，老板赠石，小美女切石。
    光着一条，都能拍个微电影了。
    更何况那小美女，真长得跟明星似的。
    至于秦东、察猜，眼看博得大家一笑，也就没扫兴，四百块不足挂齿，就算切涨了十万八万，他们也看不上眼，至于切涨百万，几乎不可能。
    由得阿九玩闹吧。
    难得丫头的胆子大了一回。
    豪客又跳上车挑石头了。
    阿九很简单，看了个浑圆的石头，只有拳头大小，就捧了过去：“我要切这个。”
    老板故作玄虚，想要吊胃口，说道：“行！先放这儿，毕竟是你那大叔送你的，等你大叔一齐挑好，咱们轮着切。”
    这么一出，可是周遭聚集的人群更多了。
    原先五六十人，现在肯定破败。
    江岸夜市哪天不是闹得一两点？现在才八点多而已，按照老板的预估，这波炒热了气氛，单是这一晚上就能赚超过百万。
    江岸夜市豪客可不少呢。
    阿九点了点头，乖巧的退了回来，还对秦东道：“阿哥，你说我能切出来玉不？要是切出来，阿九送给你！”
    话落。
    不等秦东答复，周遭好事者又是一阵吆喝。
    “你家阿妹倒是懂事啊。”
    “小伙子有福气。”
    “就是不知道，是阿妹，还是情妹妹咯！”
    这一番话，也都是开玩笑，凑吆喝。
    秦东正要解释，阿九喊道：“情妹妹阿，我到时候是要嫁给阿哥的！”
    顿时间。
    场间又是一片叫好。
    秦东愣了愣，只当阿九是开玩笑。
    这么一说也好。
    免得有些人心怀叵测，因为阿九漂亮，就凑上来找麻烦。
    殊不知。
    阿九说得都是心里话。
    终于。
    那豪客挑选完了，他就爱挑大个的石头，两个伙计上车帮他搬了下来，放在了操作台上。
    察猜忍不住道：“秦先生你看，那老板快憋不住笑了，大石头其实不好切，除非老坑出来的，否则切多少赔多少。”
    “怎么说？”秦东这时也被阿九带起了兴趣。
    “老坑、新坑，其实不是按时间年代排序，而是按开采情况排序，老坑大多开采过百年，为什么一直开，因为出产的品质高，新坑从开采时来定论，只要质量不高，就永远被列为新坑……”
    “也就是说，哪怕半年前才开坑的新坑，这半年来的出精品率达到一定界限，就会被定义为老坑，不论时间年代。”
    秦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颇为新奇。
    “大石头为什么不好开？”
    察猜一乐：“您见过最大的翡翠摆件有多大？不说那些出土的古物，那些都是古时候进贡过去的。”
    “貌似，也挺大吧？而且我听说，大多数原石，都是切割小块，进行雕琢的。”
    察猜则摇头：“您见过几个大型摆件的质地是特别好的？香江拍卖行过亿的翡翠，大多是项链、手镯一类的小物件，这就说明大的不好出，就算出，质地也不加。”
    “除了老坑能出一些精品，取精华雕成手镯、配饰，剩余部分被弄成摆件以外，其余新坑，大石头都不好出货，越大越不好出！”
    “再说了……新闻上的几吨原石作价几亿，您以为真的是卖不出去？”
    “有钱人多了去了！主要是怕切不出好东西！”
    “你看着吧，那两块要是切涨了，我跟您姓，这老板就是过来赚外快的，好东西不可能带过来，全是边角料，用汉语说，这叫逮鳖，逮到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