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给阮伽南送了帖子,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来!把大皇子妃给气了个够呛,觉得阮伽南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可是她给出的理由却又让大皇子妃无话可说。因为她说了,母后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她得带着神医进宫去为母后复诊,因为宁王忙着乡试的事,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唯有她这个宁王妃来做了。
听听,这样的理由让人怎么好发作?不然的话岂不是会被说是在和皇后娘娘作对吗?
大皇子妃暗暗把阮伽南给记恨上了,加上五皇子妃在一旁时不时添油加醋的说两句,就更加让她对阮伽南感到不喜了。
阮伽南可不会管大皇子妃对自己是什么观感,她确实是带着韩湘子进宫去了。皇后的毒还没有完全解,一开始是每隔三天进宫一趟,待皇后体内的毒慢慢解了之后间隔的时间会变长,不用再每隔三天就进宫一趟。但还是要偶尔进宫,直到皇后体内的毒完全解了才不用再进宫了。后续的调养可以交代皇后身边信任的人来做。
当然了,韩湘子这样一个外男,既不是皇后娘家的人,也不是太医院的太医,却频繁的进宫,自然是会惹来不少人的不满了。就是宫里太医院的太医也颇有微词。毕竟并不是所有的太医都像刘御医这样的,大多数太医或者是御医都持才傲物,觉得自己能进入太医院医术上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至于所谓的神医,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不少人都暗暗向皇上抱怨过了,皇上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毕竟每次进宫,不是阮伽南就是凤明阳陪着神医,又是为了给皇后治病,他这个皇上当然不能拦着了。于是皇上把抱怨的人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他们身为太医却治不好皇后,现在有人可以把皇后治好了,他们却又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皇上骂过一顿之后就没人再敢多说什么了。
栖梧宫里,柔妃坐在窗沿下微微低着头动作熟练的打着络子,她身边站着她的心腹宫女。
“阮伽南又带着神医进宫去了长春宫?”柔妃问。
“娘娘,是的。娘娘,您说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好?真的只是普通的病吗?”她很怀疑。会不会皇后娘娘其实并不是普通的病,不然的话为什么神医来了,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康复,还是时不时的进宫?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柔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眸望着手上打了一半的络子,眸色晦暗不明。
是啊,只是普通的病而已吗?一开始她也并没有怀疑什么的,但是现在,她也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问题了。
皇后真的是病了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柔妃面色微微变了变,然后蹙起了眉头。
难道是那件事被人发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柔妃就有些坐不住了。
“红玉,你过来,本宫有要紧的事吩咐你。”
红玉走进了几步,低下了头。
“你去长春宫打听一下,看看皇后娘娘这段时间有没有用那套多年前西唐献上来的头面首饰,再问问现在这套头面在哪里了,是不是还在皇后娘娘的梳妆台上。”
红玉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娘娘,奴婢现在就去办。”
“务必要打听清楚了。”柔妃面色有些凝重。
红玉福了福身很快就离开了,柔妃却是没有了打络子的心思。
她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件事很可疑,一想到那件事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她就懊恼不已。
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怀疑,所以她也就彻底的放松警惕了,觉得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发现。都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突然皇后会发现了不妥呢?
柔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不相信事情已经暴露了。现在唯有等红玉回来再说其他的了。
只是她也知道现在想从长春宫打听出消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对长春宫的掌控就越来越严了,上次皇后更是杖毙了一个宫女……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对劲了,可是自己却自大的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实在是太大意了!
柔妃觉得因为平静了那么多年,所以自己的警惕心都已经松懈下来了,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了。
她心里有些着急,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先去一趟长春宫。
而且阮伽南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才是她的母妃?小九忙着科举的事,她倒好,也跟着偷懒起来了。也不想想有多久没有到栖梧宫给她请安了,去皇后哪里倒是去得勤快……
蓦地,柔妃面色沉了沉,一双江南如水美眸眯了眯,眼底闪烁着怀疑。
说起来阮伽南似乎和皇后走得很近,倒是对她这个母妃不冷不热的。难道他们两夫妻是察觉到了什么?有可能吗?
柔妃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多疑好还是该说自己警惕好了。
不管是哪件事,她都自问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而且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不可能会突然就露馅了的。但是现在想想有觉得很多事情都有些奇怪,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
她带着满腹的疑惑到了长春宫。
她也有些日子没有来长春宫了,自从皇后病了之后就免了各宫妃嫔每日的请安。她倒是来过几次的,但是每次都让长春宫的人拒于门外,碰了几次壁,她也懒得来自讨没趣了。
所以当她进入长春宫看到皇后的时候眸色顿时一暗,心一沉,不用再等红玉的消息她就已经可以确定了,皇后确实是已经发现那套头面的秘密了,而且已经让神医解开了!
一瞬间她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愤怒之情,差点控制不住的在脸上流露出了端倪。
可是阮伽南却还是注意到了她那一瞬间扭曲的面容,然后她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个柔妃放在现在的话就是妥妥的影后啊,这变化切换自如的表情反应,啧啧啧,她都自叹不如。
好在这个不是自己的婆婆,不然的话以后有得受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来个阴招,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
“娘娘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臣妾真是替娘娘感到高兴。”柔妃行过礼之后说道。
皇后也笑着道:“多亏了神医啊,要不是神医,本宫这病或许就好不了了。”
“也是娘娘的福气,这会儿神医刚好就在王府。”
皇后点着头,“柔妃你说的也对,所以本宫就在想等乡试过后是不是要去皇上面前替小九求个赏赐。说起来要不是小九,本宫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柔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柔妃忙说道:“娘娘过誉了。娘娘是小九的母后,小九理应为娘娘分忧,都是本分之事,哪里可以让娘娘为此专门到皇上面前求赏赐呢?娘娘您这不是要惯坏小九吗?”
说完又对着阮伽南道:“伽南,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小九的妻子,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阮伽南眨了眨眼,说道:“母后,我觉得母妃说得也有道理。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呀。”
皇后却不同意,“这怎么行。你们心里有本宫这个母后,本宫自然是很开心的,但是该你们的也不能少。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改日本宫好了之后会去和皇上说的,记小九一大功。说起来小九自从开始上朝之后表现得就很好,还是柔妃教导有方啊!就连这次乡试的事也是如此。本宫原本还以为皇上会将此事交给乾阳,没想到皇上最后交给了小九。”皇后似乎话中有话。
柔妃闻言一脸惶恐的说道:“娘娘此事小九并非有意和八皇子争夺,只是皇上……要不回头臣妾让小九把这件事推了吧,小九接触朝廷政务的日子还短,实在是比不得八皇子。科举这么大的事交给小九也实在是令人有些不放心,还不如交给八皇子来得更妥当一些。”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柔妃,你也不用这样说。小九本宫知道他也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只是以前身体太糟糕了,所以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总算是有了表现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表现一番才行了。本宫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本宫以往对你们两母子的恩情。”
柔妃连忙恭顺的说道:“臣妾不敢忘记,心里一直记着娘娘对臣妾和小九的恩情,没有娘娘,我们两母子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安稳的日子,小九以往也多亏了娘娘和八皇子惦记。娘娘放心,不管是臣妾还是小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都是以娘娘和八皇子马首是瞻的。这次的事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心里明白就好。本宫也没有别的想法,本宫只有乾阳一个孩子,自然是希望他得到最好的。皇上的子嗣不少,如果他们两兄弟不能齐心协力,那最后只会便宜了别人。这个道理,柔妃你应该比本宫更清楚。”
柔妃诚惶诚恐的应道:“臣妾明白。”
“虽然说现在有神医在,但是小九还是应该先专心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还是先不要这么急了。风头太盛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对小九而言。本宫的话你明白吗?”皇后暗含深意的说道。
柔妃低着头道:“臣妾明白,臣妾会找机会劝劝小九的。”
见柔妃态度始终恭顺有加,皇后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将视线移向了阮伽南,很是慈爱的对她说道:“伽南,你是小九的妻子,有时候也要多劝劝小九,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柔妃也望向了她,见她似乎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了一丝奇怪的表情,又迅速的低下了头道:“母后,我知道了,我会适当劝劝王爷的。”
“嗯,你是个好孩子,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和神医,本宫也不会好得这么快。本宫这里新得了一柄玉如意,待会儿你出宫的时候就拿回去吧。”
“多谢母后赏赐。”
柔妃眉心蹙了蹙,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在皇后这里坐了一会儿之后皇后便主动让阮伽南陪柔妃回栖梧宫坐坐,等神医好了,再一起出宫。
阮伽南自然是不会拒绝了,于是便陪着柔妃回了栖梧宫。
回到了栖梧宫,柔妃还在想着要怎么试探一下阮伽南,结果她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阮伽南抱怨道:“母妃,母后怎么能这样说话啊,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母后的意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要王爷不要太出风头,抢了八哥风头一样。难道母后是想让王爷一直在八哥身后,永远不要做出什么引起别人注意的事,一辈子当个默默无闻的王爷吗?”
柔妃愣了一下才状似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办法呢?她是皇后,八皇子是嫡子,况且皇后和八皇子对小九一直很不错,小九小时候八皇子也是时常维护他,有什么好的东西也不会忘记小九的一份。你也知道母妃只是民间一个很普通的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也支撑不了小九。”
“小九一个人能做什么?权势地位都是虚幻的,能好好活着才是真的。小九现在虽然是王爷,但是却没有什么权力,母妃也帮不了他什么,要是再得罪了皇后和八皇子,那以后小九在宫里,在朝廷上如此生存?皇后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后,母妃和小九只能依附皇后生存了。”
阮伽南皱了皱眉,“母妃,你这话我不能认同。虽然说王爷身后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但是王爷现在是唯一一个被封了王爷的皇子,又一直深受皇上宠爱器重,从这次乡试的事就能看出来了,何必事事依附母后?而且王爷也是有个有能力的人不是吗?母妃,我们是王爷最亲近的人,我们应该帮王爷一把啊!”
“而且母妃,你难道忍心看着王爷一辈子屈居于八哥之下吗?以前也就罢了,王爷身体不好,说活不过弱冠之年,可是现在王爷都已经找到神医了,神医也能让王爷恢复健康,那王爷就有资格去争一争了不是吗?难道母后你认为依附着母后和八哥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母妃你刚才也看到了母后那样子,我们才让神医治好了母后呢,母后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阮伽南似乎对皇后刚才的行为表现十分的不满。
柔妃眸色闪了闪,看着她试探的说道:“你这孩子,不是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一向很要好吗?那怎么还这样说娘娘?娘娘也是为了小九好。”
阮伽南皱着眉头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母妃,我是以为母后是个好人,对母妃和王爷好,所以才对母后态度亲热,还让师父一定要尽力治好母后。哪知道母后心里原来是这样想的,她一直不想王爷出风头,有出息,母后是想让王爷一辈子都做个追随者追随八哥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师父进宫来了。”她很是后悔的样子。
柔妃笑了笑,嘴上却嗔怪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皇后娘娘对小九一直是很好的,而且方才你也听到了,娘娘只是让小九暂时不要那么急着立功而已,娘娘只是想让小九先养好身子,并非是不给小九立功。况且这次的事也确实是小九做得不对,他才刚入朝不久,科举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揽上身去呢?”
“母妃,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阮伽南很是不高兴的看着柔妃。
“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你只要知道皇后娘娘是为了小九好就行了。你回去之后也要好好劝劝小九,不要抢了八皇子的风头,免得皇后娘娘和八皇子不高兴。对了,娘娘的病……娘娘真的是病了吗?”柔妃问。
阮伽南蹙了蹙眉,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为难和犹豫。
柔妃语气一沉,“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母妃说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母妃吗?”
阮伽南忙摇了摇头说道:“母妃,不是这样的,只是母后交代过,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柔妃面色一冷,似乎不高兴她这样说,“母妃是别人吗?如果连母妃你都要瞒着,你是有多不相信母妃,难道你觉得母妃知道了会对娘娘做什么事吗?”
“当然不是了!”阮伽南急忙摇头,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的说道:“好吧,既然母妃问起来了,那我就说吧,反正这件事让母妃知道也好,母妃也可以提防一下。”
“提防?难道娘娘的病另有隐情?”柔妃装作很是惊讶的问。
阮伽南故意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母妃,其实母后并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而且这种毒很是蹊跷,也很难解,一般的大夫甚至是御医都看不出来,所以之前宫里的太医御医都检查过了却一无所获。”
“什么?娘娘是中毒了?!”柔妃震惊不已,眼里闪着不敢置信。
阮伽南看到她这样子,唏嘘不已。要不是自己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看到柔妃这样子肯定会相信她的。瞧瞧这反应,多真实啊!奥斯卡影后都赶不上的演技啊!
阮伽南面色凝重的点着头,“是啊,就是中毒!我刚听到师父说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呢!母后怎么会是中毒了呢?母后可是皇后啊,谁会有胆子会给母后下毒呢?”
柔妃眸色闪了闪,问道:“那娘娘可有说是怎么中的毒?是谁给娘娘下的毒?”
阮伽南摇了摇头,“关于这件事母后倒是没有说。不过母后说了,她心里有数,而且也大概猜得到是谁给她下的毒,她也找到了证据,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下毒的人揪出来!”
“是娘娘跟你说她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了,也有证据了?那是什么证据?既然有证据了,娘娘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皇上,让皇上为娘娘讨回公道?”
“母妃,这事母后没有告诉我啊,其他的她是也没有说,只是说心里有猜想。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父皇,可能是觉得现在证据还不足够绊倒下毒的人吧?毕竟在宫里敢给母后下毒的人一定不简单。母妃,你说会是谁给母后下的毒?”阮伽南说着突然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柔妃。
柔妃被她似乎带着深意的眼神看得怔了一下,可是当她眨了眨眼再看的时候却只是看到她眼里一片单纯的好奇和疑惑,根本就没有别的其他什么东西。
难道是她看错了,刚才她明明觉得她眼里似乎闪烁着一股莫名的冷意……柔妃暗暗在心里嘀咕着。
“母妃?”
“啊……”柔妃被她一叫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宫里的妃嫔太多了,而且大家都不是简单的人,到底会是谁有胆子给娘娘下毒还真是说不准。不过下毒的那个人肯定是和娘娘有利益冲突的。可是后宫里盯着那个位置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吧。”
阮伽南点了点头,然后冷不防的问道:“母妃,那你呢?你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吗?”
柔妃先是呆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惊愕不已,回过神来之后面色顿时一沉,呵斥道:“你口不遮掩的胡说什么呢!这种话也是你可以说的吗?祸从口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让本宫听到了,不然就算是小九宠着你,本宫也不会饶了你的!”
“母妃,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这么问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宫里哪个女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啊。不想的才有问题吧……”她撅着嘴巴说道,有些不以为意,“凤歧国一向不立嫡不立长,只立贤,只要王爷能力好,将来——”
“你闭嘴!”柔妃勃然大怒,冲着她厉声喝道。
阮伽南抖了抖,很是无辜,“母妃……”
“你不要叫本宫母妃,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这些话以后你就是死也要堵在你肚子里,不许再说!做人就要懂得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安分分才是根本!不管小九是什么样的人,小九永远都不会去争那个位置,你最好就明白这件事!以后要是让本宫知道你在小九耳边教唆鼓吹小九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本宫就做主把你这个宁王妃休了!现在你就给本宫滚!本宫不想看到你!”
“母妃!”
“还不走,难道要本宫轰你出去不成?”柔妃阴沉着脸,异常的生气。
阮伽南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好吧,既然母妃现在不高兴,那我就先走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脸上分明就满是不服气。
柔妃却是懒得和她说话了的样子,一脸怒气的将她给赶了出去。
阮伽南一走,柔妃脸上的怒气就一收,表情是一惯的自然柔和,哪里还看得到一点的怒气。只是一双眼睛却满是疑惑不解,蹙眉想了想才若有所思了起来。
而阮伽南也是,一离开了栖梧宫脸上故意摆出来的表情就一收,暗暗喟叹了一声。
这柔妃也真是的,害得她不得不装傻充愣的。也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今天的事也是她和凤明阳商量过之后才决定做的。
如果母后的那套首饰真的和柔妃有什么关系,那柔妃心里一定很清楚这种毒,若是母后突然好起来了,她肯定会怀疑的。与其等到柔妃自己怀疑而去查,还不如主动点,明明白白白的告诉她。说不定这样一来还能逼得她露出点马脚来。
至于母后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安抚柔妃的心,以免她怀疑他们知道了换子的事。
阮伽南回到了长春宫,也没有再和皇后多说什么,韩湘子已经将药熬了出来,看着皇后喝下之后又叮嘱了玳瑁姑姑几句两人才出宫去了。
随着乡试的时间逼近,燕京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和城里的热闹气氛相比,阮府的气氛就有些低迷压抑了。
贺氏先是被人掳走,接着又是受了重伤,让阮华禹都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学习上了,可是又不得不静下心来强迫自己。如果乡试不中举的话,那他就没有资格参加来年的会试,就更加没有资格说其他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养子而已,阮府以后还是属于华勋的,所以他想出人头地就唯有考科举,只有高中了,才会有将来可言。可是现在阮府的气氛却是十分的不适宜他温习,又不能外出躲起来。他心里隐隐有了种担忧和不祥的预感,明知道如此,但又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过才能放弃。
跟他一样烦恼的还有阮若梨。
乡试过后就是她及笄的日子了,可是现在她的母亲却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更加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就——每每想到那个可能就让她胆战心惊,害怕不已。
如果娘真的撑不住,那她的后半生也要毁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她真的是日夜担心会出现意外。
因为太担心了,所以阮若梨对贺氏是前所未有的重视,每天都伺候在床榻前,密切的关注着,就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每每贺氏有丁点动静她就急得不行,直叫大夫,为了可以随时密切注意贺氏,阮府还专门请了个大夫住在了府里。如此一来阮若梨倒是博得了不少名声,大家都叹贺氏命好,生了这么个孝顺的女儿,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短短几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阮若梨因祸得福。原本因为贺氏的事而对阮府有些躲避不及,对阮若梨这个即将及笄的小姐有些躲避的人家,看到阮若梨的表现一下子又热络了起来。加上听闻说贺氏的情况已经慢慢的开始好起来了,于是有些人在阮若梨还有及笄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透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了。
阮若梨心里自然是复杂不已的。
如果是以前,她是一点都不会担心的,她的亲事她会精挑细选,慢慢来。但是现在她倒是有些急起来了,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知道这个时候,这种情况还轮不到她发表意见。
所以在阮常康象征性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的低着头抹眼泪,低声说一切由家中长辈做主。
阮常康也是有些担心兰儿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事,会耽误梨儿还有华禹的亲事,所以心里也有些犹豫不决。
若是现在急急忙忙的定下两人的亲事,那外面的人肯定会猜测兰儿是不是不行了……而且就算现在定亲了,应该也来不及立刻就成亲。
所有的事似乎都堆在了一起,阮府就有些愁云惨淡了。
然后就在这一片愁云惨淡中迎来了乡试的日子。
乡试一共有三场,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完十五日离场正好是中秋佳节。
对于乡试,阮伽南是不太关心的。一来她自己的丈夫不用参加科举,二来也没有兄弟什么的要参加,当然了,阮华禹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不算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太关注了。不过她认识的人当中倒是有人要参加的,严知君和梅戈就是了。这两人和她的关系,一个是明面上的朋友,一个是暗地里的,于是她又多了几分关心。
大概是心里不太在意,所以这几天对她来说是过得很快的,一眨眼就已经是十五日了。
因为是中秋佳节,宫里惯例是要举办宫宴的,路上阮伽南看到街上还有不少学子,不由得想起了严知君和梅戈两人,于是问道:“严知君和梅家二公子不是也参加了乡试吗?你觉得他们两人能不能顺利考上举人呀?”
凤明阳头也不抬的淡声说道:“他们两个不用担心,如果连乡试都考不过,那接下来的会试怎么办?”
“看你这这样说,对他们似乎很有信心啊!”可是她前些日子看严知君那厮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的样子啊!
“放心吧,虽然不敢保证名次,但肯定会中的。”
乡试那都是小儿科,会试才是重点,殿试才是重中之重,他们两个必须都进入殿试才行。
见他说得这么肯定,阮伽南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其实不用这么担心得。论了解,那肯定是他对他们两个了解更深一点的。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梅戈两兄弟早就已经投入宁王府门下了!就是那次梅焕娘的事情之后!
她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呢,原来是瞧上了梅家!
只是知道这件事倒是让她越发的有些心虚了。真不敢想象,将来有一天,万一他们知道了梅玉书受伤的事是她手下的人一手所为……每每想到这她都不由得要抖丄一抖。虽然说她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这事实啊!
看来她得赶紧找时间让师父帮梅戈看看神医才行。要是师父能把梅戈给治好,那她就当是还人情了,将来穿帮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心虚啊!
今晚的中秋宫宴说白了其实就是凤歧国的皇室家宴,并没有让朝廷大臣进宫参加,在座的都是皇室中人,或者是和皇室有关系的人。
皇上坐在上座上,两旁坐着皇后和清妃。
清妃现在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因为清妃自己本身就身形娇小,现在月份又不大,看起来倒不是很明显,穿着单薄的宫装坐在椅子上几乎看不出隆起的肚子,面色红润,看得出来调养得还是很不错的。其他妃嫔按照位份依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就是皇室中的一些长辈,皇子和各自的家眷。
凤明阳是王爷,他的位置自然不会差的,阮伽南坐在他身边,看起来乖巧懂事。
大概因为是家宴,所以皇上也没有说太多场面话,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开始了。
阮伽南参加了几次宫宴,也明白这些宴会来来去去就那几样,实在是有些无聊的。
中途大家说起了这次乡试的事,皇上将凤明阳夸赞了一番,夸赞他办事能力可靠,行事谨慎稳妥,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皇上一高兴又赏赐了他一番。
边上坐着的几个皇子是神色各异,特别是大皇子,皇上说的话,那些宗亲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像是是嘲笑他一样。可是当着皇上的面,他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想笑笑不出,想怒又不敢怒,一时间看起来很是怪异。
阮伽南注意到了他的面色很是同情了一番,结果却看到大皇子妃目光有些恼怒的瞪着自己,她愣了一下还是回了个友好的微笑,可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今晚的中秋家宴似乎一切顺利,眼看就结束,可以出宫了,阮伽南偷偷的掩唇打了个无聊的呵欠,心道总算是熬过了。
可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本来热闹的宴席上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声,把沉浸在歌舞气氛中的众人吓了好大一跳,连大殿中的奏乐声都不由得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尖叫声发出的位置。
阮伽南听到这声尖叫声精神一震,望了过去就看到坐在皇上身边的清妃惨白着面色,双手护着肚子,一脸的惊恐痛苦。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皇上却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臣妾,臣妾……肚子……孩子,皇上,咱们的孩子……”清妃额上的汗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捉着皇上的手,哀求的看着皇上,神情痛苦惊慌。
皇上面色顿变,大叫道:“快传太医!”
皇后眉头一皱,看到清妃惨白的脸镇定的说道:“皇上,先把清妃抱到内殿里去吧,等太医来了也好诊脉。”
皇上二话不说拦腰将清妃抱了起来,满脸暗沉之色,脚下匆匆的往旁边的宫殿走了去。其他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搞不清楚好好的清妃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娘娘,现在可怎么办?”有人问皇后。
皇后淡淡的扫了大家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了柔妃身上,说道:“柔妃,这里就先交给你看着了,本宫去看看清妃的情况。大家也继续喝酒吧,清妃是个有福之人,腹中胎儿也定会是健健康康,不会出事的。”
大家听了自然是纷纷附和了。
看到皇后离开的背影,阮伽南不由得挑了挑眉。
清妃看样子也不像是演戏啊,那就是她真的出问题了。那会是谁对清妃下手了,而且还是在这中秋家宴上,也太惹人注意了吧?
她不由得望向了柔妃,却见她面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担忧,似乎真的在为清妃肚子里的孩子担心。
˙这件事会不会和柔妃有关呢?
------题外话------
就静静的看着乃们不说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故意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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