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道：“易叔，令狐先生，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计划，建立一个属于墨家的组织。”
    “墨家重践行，不需要属于一国。”
    “你们便随我进入元南，然后选择地址，作为你们墨家的根基之地。”
    墨家在殷明的安排里，是比较特殊的。
    作为百家中，唯一有明确势力和组织的一家，墨家不能属于任何一国。
    当然，墨家之道，日后也要流传各国。
    但是墨家的总部，不能建立在八国之中。
    易和图道：“此事还未向夫子禀报。”
    “我们打算复建学宫，名之为墨明学宫。”
    “墨明学宫，只践行《墨》经之道，不区分文道、武道。”
    “日后，便是我文道的自保之武力。”
    墨明学宫，显然是借了殷明的名字。
    其实，殷明并不赞成这般做。
    不过，既然他们都已经这般打算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最后，殷明看向众人，道：“你们心中所向之道，皆不一也。”
    “时间有限，我不能立刻传授你们相应大道。”
    “你们且自行摸索，传播教化。”
    “我抵达天元城后，会著成百家经文。”
    “届时，我会召开经会，召你等前来。”
    “等那时，便是百家并行，文道盛世，真正降临之日。”
    殷明说着，视线扫过下方。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露出了激动之色。
    讲经坛下，天国的文人和百姓也都很激动。
    刚才，殷明安排人传道。
    天国这边，殷明把自己的贴身书童，以及数名弟子，留了下来。
    如此，即便殷明离开，天国的文道教化，也不会断绝。
    一切都安排妥当，诸弟子分头前往各国。
    殷明一行人，也离开天京城，向北而行。
    他们身后，无数文人百姓洒落泪水。
    此一别，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缘，能聆听殷明夫子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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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已是仲春。
    殷明率领诸弟子北上，先是在古河行省，收拢了数万追随他的百姓。
    随后，数万人，继续北上。
    非只一日，一行人接近了天国边境的瓷阳郡。
    瓷阳郡北，数万人浩浩荡荡，围拢在一座山崖下。
    殷明安排人手，在山崖上搭建了一座简易的祭坛。
    摆案立炉，供奉上牛羊牺牲。
    公主元珏换上了一身巫女的服色。
    在上古皇朝时，本是有祭祀巫女的。
    不过后来八国分立，以武为尊，早就抛弃了这种传统。
    但元珏在来之前，老皇却吩咐宫女，给元珏准备了这一身服饰。
    显然，老皇是很重传统的人。
    元珏亲自上前，点燃香烛，向北方祭拜。
    殷明的一众弟子，都对此有些疑虑。
    这种祭拜行为，无论怎么看，也只是迷信罢了。
    殷明倒是很淡然。
    在祭拜的过程中，他也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很可能，这真的只是一种迷信。
    不过，尊重天国的风俗，也无伤大雅。
    殷明袖手而立，在后方静观。
    元珏祭拜之后，缓缓站起身。
    她凝视自己身前的案台，一方玉盘上，摆有一块黑红的东西。
    那不知是什么东西。
    硬要说的话，有些像一块土疙瘩。
    元珏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
    她手掌轻移，短刀稳稳的举起。
    她把柔软的双唇贴近短刀，一缕殷红的血迹，沿着刀锋流淌。
    元珏把短刀平平推出，在这个过程中，血迹缓缓的流淌至刀尖。
    啪嗒！
    一滴鲜血，滴落在那土疙瘩上。
    天宇晴朗，万里无云。
    百姓们都在无聊的等待着仪式结束。
    没有任何变故发生。
    唯有殷明长身而起。
    他的衣袖内，《易》经和文道朱笔都在颤动。
    殷明通过《易》经，隐约能感受到，一股妖异的气息，在遥远的北方出现。
    准确来说，仿佛是在呼应这边的祭祀。
    殷明眉头微皱，看向元珏。
    这刚才的一刹那，元珏的面色微微一白。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存在，取走了她的一部分。
    殷明的手已握住了文道朱笔，几乎就要挥毫保护元珏。
    不过，那诡异的气息，也只是一闪即逝，元珏没有受到更大的影响。
    殷明忽然想到，文道朱笔又是为何颤动？
    文道朱笔最初只是普通的文道武器，但是随着殷明的祭炼，沟通了文运，变得非凡。
    除非事关文运，文道朱笔很少最做出这等反应。
    难道说，那妖异的气息，对文运有威胁？
    但是，《易》经虽然颤动，却没有生出警兆。
    也就是说，《易》经没有感受到威胁。
    至少，现在是如此。
    殷明不由得沉吟起来。
    想不到，一场走形式多于实际意义的祭祀，竟然引起了两宗宝物的悸动。
    殷明架起文气，瞬息间，已经出现在元珏身边。
    他看向那黑红的疙瘩，却也看不出蹊跷。
    只不过，元珏刚刚滴在上面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
    殷明问道：“你可还好？”
    元珏自然也发觉了，身体适才的异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走了自己的一部分一般。
    虽然很微小，但是却真实存在。
    若非元珏已是武圣，只怕她还不能发觉。
    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惊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珏向殷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殷明沉声问道：“此物，果然是你父皇交给你的？”
    元珏道：“是父皇让内侍取出，交给我的。”
    殷明沉默片刻，问道：“是从国库中取出的么？”
    “你父皇，可检视过？”
    元珏冷冰冰的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想到了什么。
    元珏慢慢的道：“你是说，天武护……”
    众所周知，守护国库的天武护与大帅于道源是八拜之交。
    而于道源，是太子一派。
    殷明道：“我并非指天武护。”
    “只是，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父皇要给你的东西呢？”
    “有可能，在交到你手里的过程中，原物被人掉包。”
    “甚至，也有可能，一开始取出的东西，就不对。”
    元珏道：“当日，父皇的确不曾检视。”
    “不过，天武护和去取此物的内侍，都是皇室的人。”
    “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有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