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天府城连环变态杀手，连续作案四件，引起全国震动。”
    “抓捕行动中，凶手逃脱，且身份无法锁定，逃之夭夭。”
    “四年后，因为不再有女性受害者出现，所以官方放松了对这个案子的追查，该案也就这样成为了一桩悬案。”
    “现如今，四年时间，连续有四位七岁、八岁的小孩子遇害。”
    “根据作案手段等内在联系，官方将其和四年前的那桩案件合并调查！因为当年的凶手，很有可能并不只是一个人。在官方追捕凶手的时候，还有一位凶手，躲过了官方的视线。”
    何远凡一个响指，张武递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
    上面播放着一段清晰度极其马赛克的视频。
    从角度看，是监控视频。
    “这里，当初执行任务的探员们，被你驾驶的18路公交车阻拦，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何远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刹那间，审讯室中，冷了好几度。
    何远凡的眼神，直透人心。
    巧不巧！
    吴花美当时也在！
    “这个？我没有要阻拦他们的意思，是车祸，这是交通事故，你看呀，这里……”吴花美有些慌乱，仿佛被冤枉了一般，解释起来。
    事实上，监控中确实有。
    当时是在十字路口，红绿灯只有几秒钟了。
    18路公交车突然加速，似乎是想在绿变红之前过去。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驾驶风格，大家都喜欢压哨冲线，不像现在，这属于违规操作，不安全而且会扣分的。
    结果，可能是加速的时候，方向盘没控制好，车头有些朝右前方歪过去的意思，差点撞到右边的车，幸好司机反应快，急打方向盘朝左。
    结果这一下拉的又多了点，整个车子有一半冲入了对向行驶的车道中，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双向连环紧急刹车。
    其中不乏擦挂和轻微碰撞，探员被公交车挡住了一下不说，后面更多的探员更是被交通事故困住了一两分钟。
    还必须得有人留下处理局面。
    就这么一个间隙，对方已经逃出生天。
    你很难说这是公交车司机故意的。
    因为对方的解释，足够充分。
    这个过程中，何远凡如同鹰隼，但可惜，吴花美真的没有破绽。
    她的反应太真实了。
    她绝对没有阻拦探员的心思，绝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点何远凡不可能判断错。
    真的不是她？
    何远凡点头，表示相信吴花美。
    然后把打开了一个软件，photoshop，俗称ps！
    “探员在最近追查案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不能说有意思，但确实相对残忍的内在联系。”何远凡导入了素材，“这是第一案的被害者，她的嘴巴很好看，典型的樱桃小嘴。”
    “这是第二案的被害者，她的眼睛很漂亮，很大。”
    “这是第三案的被害者，她的鼻梁异常高挺。”
    “把她们嘴巴、眼睛、鼻子拿出来放在一起。”何远凡进行操作，复制粘贴。
    很快，审讯室内外都响起了咋舌的声音。
    因为这图案组合出来，大家都觉得仿佛有些熟悉。
    “这是第四案的被害者，我本来不知道该拿她面部的哪一部分出来，但我刚刚发现，吴大姐你……是圆脸对吧。”何远凡进行了操作，把第四案遇害者的脸部轮廓抠了下来，然后组合图形。
    下一刻，全场震惊！
    “这……”张武浑身颤抖，指着屏幕。
    “怎可能！太像了！”中年领导也失了神，不断在屏幕和吴花美之间来回看。
    何远凡很镇定，因为这个结果，他在开本舞台上的时候，就已经模拟出来了。
    事实证明，每一个部位都好看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也未必就很好看。
    电脑屏幕上那个人，和坐在何远凡对面的吴花美，有九成相似！
    甚至，你可以理解成，那些遇害者或许正是因为身上有吴花美的面部特征，所以才被凶手注意到，从而杀害的。
    这绝对是本案目前为止，最重大的、最直接的线索！
    比吴花美十年内，从2路车司机，变成了18路车司机，再变成945路车司机，而当她在这三条线路工作的时候，这三条线路沿线都发生过命案这条线索……还要直接！
    “啊！”
    吴花美尖叫了起来，很恐慌的样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我！难道凶手想杀我？”
    全场一愣！
    所有探员瞬间懵笔！
    这尼玛……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我们拿出这个证据，是要证明你是凶手。结果你告诉我，你特么很有可能也是凶手的目标？
    这……不科学啊！
    张武都快疯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反转。
    何远凡则眉头一皱，吴花美的样子，不太像是在演戏，但何远凡又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都没有把吴花美锤死，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事实上，当他发现这一层联系之后，唯一能够确定的信息只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将凶手和吴花美彻底的绑定起来。
    即便她不是真凶，也必然和真凶有十分密切的联系。
    不然，对方不会以她的模样为蓝本，去进行犯罪。
    这是巨大的进展，起码官方在48小时之后，有了说辞。
    该说的，都说了。
    该观察的，也观察了。
    何远凡觉得差不多了，看了张武一眼。张武机智的结束了这场问询，暂时给了吴花美一些休息时间，现在都已经凌晨了。
    这个案子注定影响甚广，探员们也不敢虐待看似完全不像凶手的吴花美。
    “你要相信官方，好好配合他们。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外面，而不是法院……”何远凡留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出门后，张武和王为都盯着何远凡。
    何远凡摇了摇头：“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在我的判断中，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是杀人凶手。”
    其实何远凡保守了，因为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答案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吴花美绝对不是凶手。
    凶手，另有其人！
    所以，何远凡上一世的破案，是一场虚假的破案？
    张武和沐岭峰他们并没有抓住真正的凶手，而是和现如今一样，抓了一个疑似凶手但却不是凶手的人？
    “唉，去把调查程序走完吧，张武。”王为面色憔悴，因为他是案件的第一负责人，也是立军令状的那位。
    现在看来，他当初还是大意了。
    原本以为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吴花美是凶手。
    但抓住之后这么一审，再结合各种线索，结果对方不是凶手的概率反倒是有百分之九十了。
    这特么的……幸好有何远凡的线索，还能挣扎一下，但军令状这个，怎么搞？
    “嗯。”张武点头。
    “什么调查程序？”何远凡问道。
    “就是她朋友、同事这一块儿的调查问询啊。”张武道，“不管她是不是凶手，这些都是必要的流程，而且，万一真要是在询问中找到有用的线索了呢。”
    “就算凶手不是她，但既然会以她的面容为依据而进行作案选择，那么很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嘛。”
    总之，找朋友问询不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张武仿佛说服了自己一样，情绪稍微好了一点，或许，还有希望？
    然而何远凡脑子中灵光一现。
    等等！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