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还真是冷清啊。
    和芝静并肩走在街上，张凡打量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天璋，路上有不少人看见张凡的身影后，都犹豫着还是纷纷躲开了他的视线。
    这时张凡便会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毕竟发生这种事，任是谁都会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尽量避免招惹麻烦吧？
    少主叛变，这可是地下组织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个丑闻了。
    嗯？
    见雪懿从前方转角走出，张凡愣了下，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那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视线。
    休汝？
    伸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下，还是放了下来。
    还是察觉到了张凡这边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张凡居然会这么快就下床走动，雪懿和休汝明显都愣了下。
    “……”
    迅速回过神来，休汝若无其事地和雪懿对视了一眼，微微垂头后，漠然离开，及腰的直发微微摆动。
    呃？
    见休汝一言不发地就离开，张凡疑惑地挑了挑眉，但却也没有出声阻拦。
    这家伙，从火里城回来后就没怎么和自己见过面吧？
    就只昨天为了帮自己振作起来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又闹别扭了？
    喂喂喂……心里莫名的不爽是怎么回事。
    “喂，你小子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雪懿不满的声音将张凡拉回了现实。“给我回去好好躺着。”
    “我没事。”
    视线依旧追随着休汝略显单薄的背影，张凡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脸上便又是熟悉的笑容了。
    “要死的伤我都受过，就这点小伤，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
    凝视着张凡的笑容，芝静小嘴微张，怔怔地看着他失神。
    “喂闺女，别在你老母亲还在的时候这么看……”
    欸？
    轻踮脚，一只小手搭在了张凡的肩上，在张凡错愕的注视下，另一只手缓缓伸向了他的眉间处。
    冰凉柔软的触感从眉间传来，张凡看着她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略微愣了下。
    “这里，又皱了。”
    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时不时微起的寒风夹杂着一丝冰雨，扑在人的脸上，透过肌肤传来阵阵冰凉。
    “……”
    许久，张凡眼角终于柔和了下来，看着眼前还盯着自己的芝静，一手抓住了还抵在自己眉间的手指，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我在你面前还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啊。”
    “……呃？”
    仿佛听到了一道朝纲的题，芝静愣了一瞬后，视线落到了被张凡紧紧握住的手上，最后又和他对视上，轻轻歪了歪头。
    “是啊是啊，连不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还能有什么秘密。”
    “喂喂喂雪姐，大好的气氛都被你毁了啊。”
    “切，当我的面调戏我闺女，你这个脚踏几条船的男人还真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啊。”
    “你之前不还老想把芝静往我这边推……欸欸欸！？别动手！我是伤患啊喂！啊！芝静救我！”
    “母亲，他……”
    “闺女，刚刚我在他家里掉了个东西，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呃？哦。”
    “芝静别走啊！！啊！喂！雪懿你这个魔鬼！”
    “靠！就这样你还敢勾搭我闺女！老娘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
    背靠在墙上，身后就是满大街乱窜的张凡和雪懿，原本寂寥的本部顿时被闹得鸡飞狗跳。
    手轻抚在心脏的位置，玉手突然攒紧了衣服。
    许久，待得吵闹的动静愈来愈远后，才犹豫着起步离开。
    ……
    呼。
    果然还是要来找一下她啊。
    毕竟都一年多没好好见过面了吧？虽然对她来说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嘶
    摸了摸自己还在发麻的下巴，心里诅咒着某个下手太重的女人，张凡咧了咧嘴，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
    “喂，休汝，在吗？”
    “……”
    又不在？
    正当张凡有些疑惑，又准备举手敲门时，门才里面被打开了。
    哦？这不是在家嘛。
    ……呃？
    见休汝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着，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张凡愣了下，有些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
    “那啥，我刚刚路过，想到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到了来着，所以……”
    “进来吧。”
    没等张凡把话说完，休汝淡然转身，走进了房间中。
    “……哦。”
    是不是两三个月没见所以这家伙对我没那么热情了？
    不不不，之前应该也就这样吧。
    满脑子杂念，张凡无语地进入房间，将门带上。
    房间响起茶水落入杯中的叮铃声，看着休汝背对着自己泡茶的样子，张凡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桌边，拉了一把椅子径直坐下。
    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休汝丝毫没有因为张凡的进入而打乱节奏，待得将茶水满上后，才一手持杯，转身走向张凡。
    “……哦，谢谢。”
    稍稍打量了下没有和自己对视的休汝，她却只是在放下茶杯后，便走到了对面坐下，淡然品茶。
    “……”
    揪起了眉毛，张凡下意识地将茶杯放到嘴前，全然忘了这茶是刚刚泡的。
    “……”
    噗！！
    “卧槽！！！”
    哐当。
    对面各种声音乱成一片，休汝依旧保持着淡然抿茶的姿势，直到对方站起来在原地宛若蛤蟆一般蹦达，把桌子踢到一颤一颤，导致茶水有些洒出时，她的眼角才微微抽搐了下。
    嘶
    被烫的倒吸一口凉气，张凡衣服和裤子都湿了一大片，左臂又在刚刚猛地弹跳中“砰”地撞在了桌子边缘，疼的张凡差点没骂出声来。
    靠，怎么她就从来不怕烫。
    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休汝也和自己喝的同样的近乎烧开的茶水，张凡汗颜地吐槽，将外套干脆晾在了椅子上。
    不过……
    算了，还是回去换衣服吧。
    看着已经被茶水沾染了一大片的长裤，张凡捂脸叹息一声。
    不然这样子待在别人家里就太奇怪了。
    “拖把在哪儿？”
    收敛了心神，张凡向厕所走去。
    还是先把这边打扫干净再说。
    “……”
    嗯？
    见休汝没反应，只有放杯子的声音响起，张凡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不用了。”
    “不啊，毕竟是我打翻的，还是我来……欸？”
    发现休汝前进的路线有些不对，张凡身体有些僵硬，嘴角抽搐了下。
    “不是，那个，休汝，等下，先等我把地拖干净再说行不？”
    面对她坚定的步伐，张凡汗颜地笑着伸手虚拦身前，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怎么一言不合就又要扑上来？
    等等？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张凡一脸明悟，停下了脚步。
    我靠，差点都忘了她是我女朋友来着……
    我特喵的怂什么？
    脸上有黑线冒出，当休汝停在他身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和休汝对视上，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些尴尬，挠头下意识地看向了其他地方。
    “那个，有什么事吗？”
    靠我说的是什么鬼话？
    “……”
    意料之中的休汝没反应，张凡心里莫名期待地加速了些，半晌后，才将飘向天花板的视线收回，脑袋也不会正地悄悄瞥着休汝。
    看不清啊，这家伙的表情。
    “哦，对了。”打破沉默尴尬的气氛，张凡摊手笑着，又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那个，给你的仓鼠应该过得还好吧？你没有虐待它吧？”
    “……”
    “哦还有，我去灵界的时候听说你都在执行任务？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了，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
    欸？
    撞入怀中的巨大力道让张凡客套笑容凝固了一瞬，由于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休汝的体温。
    略带着一缕寒气，熟悉的清香入鼻。
    重心不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咚！
    卧槽！
    没想起身后就是墙壁，张凡一屁股跌坐在墙边，脑后勺和墙壁猛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巨大的冲击让他脑子都麻木地眩晕了一瞬。
    “喂休……呃？”
    察觉到肩上有股阵痛传来，张凡愣了下，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一头黑发，张凡脑子快速运转起来，似乎想要理解发生了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肩上的阵痛突然加剧了。
    “啊！！”
    一声痛呼，强忍着没将后面的一句“卧槽”发出，张凡莫名心中一痛，鬼使神差地搂住了怀中的身躯。
    “……”
    不是吧？这家伙在咬我？
    肩上的剧痛持续传来，张凡疼得面部表情都要扭曲了。
    再咬肉就要掉了啊喂！话说这又是什么羞耻play啊卧槽！！
    不过……
    这阵莫名的心痛感是怎么回事。
    咬着牙没出声，张凡靠坐在墙上，紧紧地抱住了依旧没松口的休汝，两人顿时贴合在了一起。
    “喂，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艰难地没有喘气没有痛呼，强忍着憋出了一句话，张凡疼的额头上的冷汗都在往下淌，依旧强撑着笑道。
    “……”
    埋在张凡的肩上，休汝似乎颤抖了一瞬，连带着张凡肩上的疼痛也缓合了些。
    “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咬你就咬好了，反正我伤好得快。”
    趁着这个空档，张凡连忙将话一口气说完，免得等会儿又疼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
    “……休汝？”
    见休汝没有又一次下毒口，张凡微微偏头，将脸靠在了她的头上，嗅着发香。
    这家伙身上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香啊。
    听见张凡的呼唤，休汝似乎终于从什么状态中回过了神来，错愕地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带血的肩膀。
    嘴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
    没等张凡反应过来，怀中的软玉就已经迅速起身，背对着他。
    “……回去。”
    欸？
    不再给张凡任何询问的机会，休汝快步走入里屋，将门“砰”地一声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