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杀北海玄龟？”
    王因果一睁开眼睛，就向众圣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杀玄龟，怎么有天柱替换？”
    女娲娘娘很自然地回答道。
    “只是借它一条腿不成吗？”
    “为何要赶尽杀绝？”
    王因果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诧地反问道。
    在他看来，既然玄龟有灵，提前跑到他梦里来求救，就足以说明北海玄龟的道法神通，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然而这么厉害的北海玄龟，也担心自己被圣人杀掉，看起来圣人的能力果然无法想象。
    只是赶尽杀绝这种事情，王因果怎么想都无法理解。
    “北海玄龟，业已得道多年。”
    “若不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替换天柱的材料，吾等也没有必要去动它。”
    “然则若动北海玄龟，必然会引起天数反噬，即便是圣人也不愿意沾惹这个因果。”
    “唯有杀了它，才不会引发后续的各种劫数。”
    这个时候，一旁的红脸通天教主，就简单解释了两句。
    不沾因果！
    王因果听了通天教主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到了现在，他算是有点儿明白圣人们的思维方式了。
    圣人不死不灭，不沾因果。
    但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结果，事实上在一些特殊时期，比如说洪荒大劫到来的时候，圣人们也不得不被迫下场动手，所以这个因果是很难避免的。
    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平时没事儿的情况下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
    杀了北海玄龟没关系，问题是不要杀个半死，那样的话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唯有从根子上断了北海玄龟的生命，一了百了，以后大家才会格外放心。
    只不过，这样的思维方式，在王因果看来，还是有些太残忍。
    这也难怪了，圣人们都是从远古洪荒那个无序竞争时代走过来的，他们若是心慈手软之辈，那能活下来的可就不是他们了，而是他们的那些早已经灰飞烟灭的对手们。
    “若能让它心甘情愿献出一条腿来，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杀劫？”
    王因果终究是有点儿不大甘心，于是又问了一句。
    “为何要那么麻烦呢？”
    “直接打杀了它，把腿剁下来当天柱，岂不简单？”
    “玄玉真人你做事思前瞻后，难成大事！”
    准提圣人一脸不屑地对王因果说道。
    原想着王因果是个狠人，可是此时看起来，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儿，完全没有办法跟他们这些洪荒老阴比们相提并论啊。
    而且圣人们所说的斩杀，并非是只斩了身体那么简单，连元神也要一起灭掉。
    据他们所说，仅有北海玄龟的腿做支撑是不够的。
    唯有将北海玄龟的元神炼化，融入它的腿中，才有资格成为天柱替换品。
    说到这个，就触及到王因果的知识盲区了。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把活生生的北海玄龟炼化，当做天柱使用。
    这里面，大概就是一个现代人与洪荒生灵之间的认知鸿沟。
    “若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人愿意去斩杀北海玄龟。”
    “毕竟，它也是自洪荒之初就存在的远古生灵。”
    女娲娘娘最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明白了。”
    王因果听了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
    看样子，北海玄龟的这条老命，怕是保不住了。
    王因果忽然开始召唤系统，“系统，可有取代北海玄龟的替代方案？”
    【系统】：“目前来说，本系统并没有满足宿主要求的方案。”
    王因果：“唉，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看来北海玄龟必死无疑了。”
    虽然北海玄龟确实通灵无比，甚至能够以元神托梦的方式，找到在大罗天上，紫霄宫中，道祖面前的王因果来求情，可依然是逃避不了这一刀。
    这个结局，终究是让王因果高兴不起来。
    【系统】：“虽然无法免除北海玄龟被杀的命运，但是却可以保留北海玄龟一缕元神，并给它一个新的身体，避免这个物种彻底灭绝。”
    听了这个，王因果也只好点了点头，“也罢！能以一种新的方式生存下来，也不枉它求到我的面前！只是到时候需要跟它说明这一点，避免无谓的抗争吧！”
    圣人出手，斩杀北海玄龟，这肯定是大动作。
    即便是自打洪荒世界有了圣人之后，这样的行动也没有经历过几次。
    若是让圣人不管不顾，直接杀了北海玄龟，这里面终究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因果。
    如果王因果能够在其中进行沟通，让北海玄龟自愿让出躯壳以及大部分的元神，换取圣人轻易成就此事的话，或许整件事情的结果不会变化，对于北海玄龟自己的未来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想到这个，王因果重新闭上了眼睛。
    果然，他这一次又很利索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北海玄龟所化的苍髯老者闻风而来，再一次拜见王因果，求问结果。
    “圣人早已议定此事。”
    “道友你终究难逃一死。”
    王因果先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北海玄龟。
    “果然！”
    “这一次果然是一个死劫！”
    听到这个消息，北海玄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
    作为洪荒世界中最为通灵的上古异兽，北海玄龟的神通要比道祖座下四圣兽之一的玄武还要强大许多，虽然它们是亲戚关系，但是北海玄龟的道行更甚，灵觉更奇。
    只是面对洪荒大势，即便是北海玄龟这样的生灵，也无法与宿命抗争。
    “但是，我可以保你一缕元神不死。”
    “再以通天的法力，给你元神一个同样的躯壳重生。”
    “如此一来，你北海玄龟也算是可以延续下来，不至于灭种。”
    王因果话锋一转，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能有一线生机，已是心满意足！”
    “再不敢有所奢求了！”
    “惟愿贫道的转世之身，能够拜在小师叔门下，略加庇护！”
    北海玄龟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绝处逢生的欣喜，便向王因果提出了这个要求。
    “善！”
    王因果点了点头，同意了北海玄龟的请求。
    反正他的门下，已经有各种奇葩的存在了，多一个新的北海玄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在北海玄龟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有些愧疚之心。
    于是，王因果再一次醒了过来。
    “谈好了？”
    看到王因果睁开眼睛，一旁的女娲圣人就问道。
    “嗯。”
    王因果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在场的圣人们的。
    想必道祖圣人将他拉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吧？
    作为天道圣人，道祖已经不愿意插手洪荒大路上的具体事务，顶多就是平衡一下六位圣人，让他们不要搞坏了洪荒世界的基本盘，平时执掌雷劫什么的，也都是派遣化身出场罢了。
    若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关系到整个洪荒大陆的气运，道祖圣人应该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把六位圣人，加上他这个水货准圣，拉到紫霄宫中议事。
    “北海玄龟愿意主动配合。”
    “我答应留它一缕元神，保它这一脉不绝。”
    王因果就将他和北海玄龟商议好的事情，跟众圣讲了一遍。
    “善！”
    “好！”
    “不错！”
    众圣听了之后，倒是纷纷点头。
    这么一来，他们随意出手就能解决问题，而不用担心事后的因果纠缠了。
    对于王因果要保留北海玄龟的一缕元神，并给它新生的事情，众圣也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王因果自己愿意将这件事情承担起来，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联了，这是好事。
    于是，道祖交代的两件大事，就都有了决定。
    众圣重新向道祖圣人行大礼，然后纷纷离开了紫霄宫。
    只见紫霄宫在大罗天中冉冉升起，继而消失不见。
    “道祖老师已经重归天道之中，各位道友可要速速办事了。”
    太清圣人目送道祖离开，然后才对众人说道。
    “各位师兄，我等回西方，立刻安排弟子入混沌海采石。”
    “就此告别，先行一步。”
    西方教的两位教主，接引圣人和准提圣人首先离开了大罗天。
    “贫道也回玉虚宫了。”
    “玉虚宫座下十二弟子，不日出发。”
    玉清圣人元始天尊也对众人辞行。
    “通天师弟。”
    “你可去北海，助女娲圣人一臂之力。”
    “稍后我会派玄都与你的徒弟们汇合，一起去混沌海采石。”
    太清圣人道德天尊吩咐了通天教主一句，自己也骑着青牛，带着玄都大法师离开了。
    “善！”
    通天教主应了一声儿，并没有拒绝。
    毕竟他也很清楚，女娲圣人自己动手杀玄龟的可能性不大。
    这件事情，怕是还要落在通天教主手上，借重他的诛仙四剑一用。
    “既如此，我们就此出发，去北海！”
    女娲娘娘倒是一个做事干脆的圣人，直接就对两人说道。
    王因果只来得及让小壁咚将其他人送入紫金葫芦之中，就见女娲圣人已经一挥袍袖，将他整个卷入到一道金光之中，瞬间向北海方向飞去。
    天旋地转之间，北海已经历历在望。
    “果然是圣人的神通，太强了！”
    看到这个，王因果不由得深感震撼。
    却见通天教主背着双手，就跟在女娲圣人身旁，半分都没有落下。
    “你这个紫金葫芦不错，倒是与太清师兄的紫金红葫芦，颇为相似。”
    通天教主还有闲情逸致观察王因果的葫芦，对他笑言道。
    “呕——”
    王因果没有回答，先扶着云吐了一通儿。
    没办法，圣人的这种飞行速度，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快了，有点儿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