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蹲在白术身前，打算拉开他的裤腿看看腿上有没有受伤，却被男孩按住了手。
    顾绵绵见他不愿意，没有执意掀开他的裤腿，还好地上没有什么尖锐的玻璃。
    自打白术被顾绵绵和齐峰抱到轮椅上之后，就一直抱着双手不说话。
    顾绵绵看他情绪不太对劲，不想其他人看见他不好的一面，乖巧地对齐峰说：“齐峰哥哥，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顾绵绵都能看出白术不对劲，齐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向来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性格，轻轻拍了拍白术的肩膀：“阿术，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白术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一样。
    齐峰出去后，顾绵绵怕家里那个冒失鬼张涛闯进来，赶紧过去把门反锁。
    白术看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拉她，却突然看见手上的鲜血。
    他知道那是小鸟流出的血迹，吓得赶紧缩回来藏在衣服里。
    顾绵绵将门反锁之后才回到白术身边。
    她乖巧地蹲在白术前面，仰着脑袋看他，因为不想让白术坐在轮椅上仰视她。
    “术术，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她温柔地覆上他的手背。
    以往不管有事没事，白术都会温柔地冲她笑着摇头。
    可是今天，他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狠狠的甩开了。
    手掌拍打在她手背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顾绵绵愣住了，错愕的望着眼前的男孩：“术术……”
    声音又娇又软，甚至带着一丝委屈。
    白术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对小姑娘做了什么，望着她被雾气萦绕的双眸，又心疼又自责。
    “绵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他想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捏捏小姑娘的脸，告诉她他没事。
    可是他手上有小鸟的鲜血，不敢把手伸出去，只能死死地捂在衣服底下。
    白术突然很害怕，害怕小姑娘生气就不要他了。
    顾绵绵当然能感受到他的惶恐不安。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白术突然又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在学校里被大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吗？
    可是以往不也出现过这样的现象吗？每次他都会难过，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急躁不安。
    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顾绵绵突然想到放学回来的路上，在街上遇到的小狗，那条断了腿的小狗。
    “术术，我没生气。”
    她轻轻地把脸贴在他腿上：“可是看到你难过我会不开心的……”
    “对，对不起……”
    男孩怕她发现手里那只死掉的小鸟，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顾绵绵抬头仰望着他，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语气温和极了：“术术，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开心啊。”
    小姑娘眼底温柔的光将他笼罩，白术几乎就要沉浸在这样温暖的目光当中。
    可惜他知道，这一切都得建立在绵绵不知道他另外一面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