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漩涡？”苍须愣住。
    他是法师，成为神职者并没有多久。
    他想了想，尝试分析：“魅蓝神很可能有海神或者水神神职，即便没有，她对水系的法则也一定有极强的领悟。”
    “所以，团长大人您看到了海中大漩涡，应该是某种水系法则的意象了。”
    鱼人少年微微点头：“有一定的道理。”
    苍须补充道：“我们在这方面的知识还是相当贵乏的。或许，大人您在接下来的祷告中，可以直接消耗神恩，进行定向询问。”
    “除此之外，等这一次传送回去，我也可以咨询粥章。”
    深海怪鱼号外，雪梨章鱼已经屠尽了所有海兽和少数亡灵生命，开始逼迫那些祷告的魅蓝信徒了。
    时间很紧凑。鱼人少年不再和苍须交流，第三次进入舱室，关闭了舱门。
    他这一次使用的祷告词、改造记忆，都经过了苍须亲手微调。
    并且，他和前两次亵渎祭祀不同，这一次，他采用了复合变化。
    不仅身上有渤浪鱼人血脉，还有鬼脸鱼血脉。
    “伟大的神灵，魅蓝之神啊！我瞻仰着祢那庄严的容颜，感受着祢无所不能的能力，敬畏着祢不渝的慈爱和怜悯。”
    “求祢赐予我施展水系法术的丰富经验，让我能掌控水的力量，让潮汐顺从我的意志，让海妖望而生畏。求祢的法力，让我能像祢一般自如地舞蹈在水中。”
    “主啊，我还需要祢的指引和恩泽，让我能够熟练使用亡灵法术，驾驭亡灵和鬼魂的力量。求祢的怜悯和恩典，让我摆脱亡灵魔法的诅咒，得以控制冥界之力，让我能够与幽灵交流，向祢学习更多的法术。”
    “求祢赐予我生命等级的提升，让我变得更加强大。求祢的庇佑和力量，帮助我消除疾病和痛苦，提升我的身体，注入我新的生命力。求祢的祝福和恩典，让我不断地突破自己，超越自己，成为祢的荣耀。”
    “作为祢的信徒，我向祢祈求，愿祢垂听我的心声，让我得到祢的回应和祝福。求祢的恩典，保佑我一路顺风，向着光明的未来前进。”
    随着鱼人少年祷告完毕，刚刚晋升白银级别的圣器神像陡然散发出光辉。
    一道强大的神力凭空降临，结结实实地落到了鱼人少年的身上，然后灌注他的整个身心。
    舱门之外，苍须再一次鼓瞪双眼：“这不符合常理！”
    “第三次的神力波动竟还要更强。”
    “可以想见，这一次团长大人获得的神赐应该比第二次还多！如果单纯按照神力波动，至少要多一倍啊。”
    “只用了区区10神恩，就能使得神赐收益增加到这种程度吗？”
    片刻后，舱门打开。
    鱼人少年面色古怪，且又欣喜地出现在苍须的面前。
    苍须张了张嘴，他对鱼人少年的这种神色太熟悉了。前两次就是这样的！
    这一次，不需要他提醒，鱼人少年就主动和他对了口令。
    口令自然是正确的。
    苍须立即询问鱼人少年，有关这一次亵渎祭祀的结果。
    鱼人少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摊开了左手手掌。
    下一刻，他左手掌心处，就产生了一个微小的泉眼。
    从泉眼中，汩汩流淌出一股清澈的泉水。
    身为法师，苍须立即辨认出来：“清泉术。”
    这个法术是低阶法术，能够凝聚空气中的水元素，从而制造出可饮用的纯净水。
    清泉术是水系法术中的基础中的基础。
    在这一次血祭传送之前，鱼人少年施展这门法术，就已经毫无障碍，成功率高达90%。
    但这一次施展，他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气象。
    他没有吟唱，在精神空间中构筑清泉术的法术模型，只是一瞬间就达成了。
    达成之后，清泉术就出现在他想要出现的地方，并且能随着他的精神继续调动，流淌向任何方向。
    苍须也看出了端倪：“沉默施法、接近瞬发！”
    清泉并没有被重力拽向地面，而是化为一条小巧的小蛇，飞翔在半空中。
    落到鱼人少年的另一只手掌掌心后，清泉小蛇团成了一团，化为了一个水团。
    水团漂浮在鱼人少年的掌心上空，但不接触到掌心，距离掌心仍旧有一段微不可察的距离。
    “水系法术——水球术。”苍须目光凝聚在水团上，然后他就看到水团开始自己旋转起来。
    水球自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快到形成嗡嗡的风声。
    但不管如何快速，水球始终没有崩溃，甚至连一丝形变都没有。
    “水系法术——水球术·螺旋形态！”苍须惊叹一声。
    清泉术只是青铜级法术，水球术达到了黑铁级，因为它的法术模型比水箭术要复杂好几倍。水箭术是青铜级水系法术。
    水球术·螺旋形态的施法难度更高了一筹，达到了白银级。
    鱼人少年感叹道：“我之前虽然练习水系法术，但都集中在低阶。”
    “我的法师等级之前只是黑铁级，像这种进阶的水球术，根本没有练习过。”
    “当然，我看过它的法术模型，但也只是为了开拓眼界而已。”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施展。”
    “但我感觉，毫不费力！就像是呼吸那样自然，施法成功率应该逼近100%了。”
    这种进步程度十分夸张。
    苍须激动地道：“所以，团长大人，您又大获成功了！”
    鱼人少年微微摇头：“还算不上完全成功。”
    “至少我的生命等级，并没有得到任何提升。”
    “还有关于亡灵法术的施法经验，我没有收获分毫。”
    鱼人少年这一次亵渎祭祀，祷告词中表达了三个请求。
    第一个是请求增添水系法术经验。
    第二个是增加亡灵法术经验。
    第三个则是提升自己的超凡生命等级。
    最终，他的第一个请求得到了回应，第二个、第三个毫无动静。
    苍须得到这个结果，反而松了口气。
    “这就合理了。”
    “魅蓝神的教徒几乎都是海中智慧生命，有非常多的水系法师。”
    “这些信徒信仰魅蓝神的同时，其法术经验也都成为了魅蓝神的附带收获。”
    “更别说，魅蓝神本身肯定对水系法阵深有研究。”
    “所以，大人您获得了这些法术经验。”
    说到这里，苍须还是忍不住感叹：“团长大人，您施展这些水系法术，已经没有一丝匠气，自然纯朴。”
    “沉默施法、瞬发，还有法术递变这些技巧，和呼吸一样，都已经成为你的本能。”
    “正常的法师终其一生，可能都达不到您这种程度。”
    鱼人少年深叹一声：“是啊，只是一瞬间的祷告，就节省了我的至少八年的苦功。”
    “难怪亡灵法师们无比热衷于亵渎神明呢。”
    收益太大了，远超鱼人少年的想象极限。
    关键是，经验的获取渠道是非常狭窄的。
    正常人除了自我实践、总结和领悟之外，就是得到师长等人的传授。
    也有一些比较珍惜的道具，可以达到经验传授的作用。比如大竞技场勋章。
    鱼人少年也用过大竞技场勋章，和亵渎祭祀一对比，大竞技场勋章的那点收益算什么？
    大象腿边的小松鼠？
    苍须却微微摇头：“团长大人，您高估了那些亡灵法师们的收益了。”
    “我这种情况，已经足够那些亡灵法师羡慕甚至嫉妒。”
    “因为魅蓝神本体沉眠，或许是因为局势不乐观，她主动接受了我的亡灵法师的身份。”
    “正常情况下，亡灵法师们就算亵渎祭祀，也要伪装自己，防止自己的亡灵身份被识破。”
    “但大人您不同。”
    “您有血核！理论上，可以转变成任何一种神级血脉。”
    “想象一下，您如果有黑暗类的神级血脉，再用欺瞒伪装术等等，亵渎祭祀黑暗邪神会怎么样？”
    “再想一下，您如果有兽族的神级血脉，加持了欺瞒伪装术、反侦察预言术，伪造记忆，假装改信那些兽族神明，会怎么样？”
    鱼人少年不语。
    他被苍须的这番话，说得心驰神摇。
    魅蓝神只是一个开始，远远不是结束！
    天底下的神明那么多，亵渎祭祀的对象有非常大的选择空间。
    鱼人少年轻吸一口气：“没想到，记忆水晶制造装置、美人鱼的童话、欺瞒伪装术、反侦察预言术等等，叠加起来，能让亵渎祭祀的成功率、风险、收益等等，都变得如此诱人！”
    “是啊。”苍须长叹。
    他看向鱼人少年继续分析道：“第一个祈祷的请求，得到了强烈的回应和神赐。”
    “第二个祷告涉及到亡灵法术，之所以没有神赐，很可能是因为信仰魅蓝神的亡灵法师极其稀少，略等于无。”
    “搞不好，我是第一个信仰魅蓝神的亡灵法师呢。”
    “所以，大人您并没有获得亡灵法术的施法经验。”
    “至于第三个生命等级没有提升，也在意料之中吧。”
    “毕竟从白银级提升到黄金级，可比普通级到白银级的消耗，要多很多！”
    苍须详细询问了水系法术经验的事情，再道：“还有不少的水系法术，您还没有获得经验。”
    “不过不要紧，只要您之后继续赚取神恩，再定向祷告，很容易就能将这些法术经验补齐了。”
    “说到这里。”鱼人少年插嘴道，“我的神恩并没有消耗。”
    苍须一愣，眨眼了一下，误解了鱼人少年的意思：“您的神恩只有十份，这都没有消耗光？”
    “不是你想的那样。”鱼人少年咳嗽了一下，“神恩不仅没有消耗，还多了一些。”
    苍须沉默了一下，便问：“多了多少？”
    鱼人少年道：“现在我有2400神恩了。”
    从上一次血祭传送之后，就苦心传教的，只积累了1870神恩的苍须，再一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