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这座在欧亚大陆东部,从太平洋到帕米尔高原之间连绵群山形成的地理分界线之上,这座持续整整23个世纪修建的中国伟大奇迹!
扶苏看到的是从高阙西沿阴山、大青山、乌拉山、狼山等山组成,与往北沿阳山的长城在武皋汇合继续向东延伸。
始皇帝在统一六国之后,拆除了列国的长城,但是燕、赵、秦旧长城被保留了下来,逐步修缮。
蒙恬北逐匈奴出阴山南之后,始皇帝发出命令,命蒙恬继续修建河套平原北的长城,与旧长城连成一线。
扶苏与蒙恬一行人远远看到长城之后,扶苏勒马,使之停下,蒙恬和其他人也便随之停下,看到扶苏在观望眼前的长城,蒙恬驱马靠近了扶苏,对他说道:“长城‘因地形,用险制塞’,有专门人来测绘地形,我来根据汇集的结果,根据地势起伏,河流曲折,在每个匈奴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刻下关城、烽燧、要塞的位置,派人在地图地点修建。”
扶苏听到蒙恬的解说,微微点头:“这么说长城大多修建在悬崖峭壁当中,危险程度必然极大,士兵和城旦安全可有保障?”
蒙恬答道:“修建危险之处都是犯刑法的刑徒,因秦律规定,不得轻易征发民力为徭役,士兵便责无旁贷的被加入其中。”
扶苏眉头微蹙,感叹了一句:“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撑筑。”
蒙恬听到扶苏的感叹,忍不住劝道:“公子悲悯士兵与刑徒,心怀仁义,但是长城不可不修,少量的伤亡,却可保万世之太平,必为之。”
扶苏见蒙恬劝解自己,知道他误以为自己对长城的不喜,便开口道:“将军所言,扶苏心中都知晓,并非为长城修建而感叹,我实在是因天下战事不能休止而叹,如若没有匈奴的侵扰,何须我大秦之民死在此处。
我来上郡时,也已在朝陀里立誓。长城是保护大秦的屏障,但是却不能消灭北方边患,能消灭边患的就是大秦之兵戈,以战止战,打到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
蒙恬听到扶苏说自己立誓,便不解的问道:“公子所立何誓?”
扶苏却一笑而过,并未回答蒙恬的问题,誓言不是动不动就拿出来说的,誓言也是志向。便开始策马奔向前去。
蒙恬却心存疑问,实在想知道扶苏所立何誓,便叫过来从咸阳跟随扶苏来上郡的士兵,问个究竟。
秦兵用立马肃然,看了一眼扶苏的背影,恭敬的说道:“公子说,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公子立誓,此生当竭股肱之力,不仅国富更要民强,让人活得像人,让人活得有尊严!还说只要一息尚存,必不敢忘今日之言,如违此誓,天人共戮!”
蒙恬立刻肃然起敬,扭过头来,看着扶苏的背影,心中豪迈之情顿生,便加速追上前去,大笑道:“哈哈哈,公子之志,令恬景仰,恬虽才疏,必生当陨首,辅佐公子实现志向。”
扶苏听到蒙恬的喊声,并未说其他话,扭过头来,看着蒙恬和身后的骑兵,大手一挥,“走”。
扶苏和蒙恬等人到达长城脚下之后,见到了热火朝天的景象,一声声的吆喝声中,夯土、抬石、垒造之人,齐心协力进行着工程的修建。
并非后世所见,监督之人拿着鞭子抽打刑徒。
而是四到五人为一个小的单位,其中有一人对所属任务有全局规划,指挥队伍其他人来完成任务。
附近巡查的士兵,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看到一些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会上去帮把手。
刑徒与城旦被剃去头发,脸上施加墨刑,这样即使逃跑,也会被认出,重新抓回,到时候,罪罚更重。
蒙恬走去问一位巡查的士兵“王离将军在哪?让他速速过来。”
士兵见是蒙恬,立马恭敬答到:“王将军在查看直道营建工作,我这便去传达。”
蒙恬点了点头,扶苏赶紧抢道:“不必过去传唤,我们走过去,我正好看一下这附近情况。”
士兵不认识扶苏,便看向蒙恬。
蒙恬便对士兵说:“皇子既然说不用,便不要去了,去继续巡查吧!”
士兵一听扶苏是皇子,一个激灵,大声应诺!
扶苏跟蒙恬并肩走着,看着服役的刑徒,便开口问蒙恬:“将军,这些刑徒之中可有读书人?”
蒙恬答到:“自然是有,皇帝下令焚书,有些读书人肯定不舍得所藏之书被焚烧,便偷偷私藏起来,很多人被发现后,便被押送到这里,服役修建长城。”
扶苏听到一阵默然,法家思想及其注重实践,其立竿见影的惊人效率,维护了秦始皇绝对的君主独裁。
始皇帝雄才大略毋庸置疑,但是焚书当时看似加强中央集权与统治的政治举措,确是中华民族的大悲剧。
诸子百家在这个时期,摩擦迸发出的各种思想,是中国文化的第一个高潮期。始皇帝焚书并大罪加罚于读书人,这何尝又不是后世所指责其“暴虐”所在。曹操杀孔融,直接与士人对立,未尝不是后世人诋毁他的原因。
杀害读书人,便会有后世读书人诋毁你,普通民众,征战士兵,又有谁在为他们鸣不平?他们在史书上的称呼不过是“坑杀赵卒四十万”,“征发民众七十万”罢了。
扶苏驱走心中的情绪,看着修筑长城的民众,心中想到:“后人传唱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读书人在这修长城。
如果真的有,可要保护好他,别让他死翘翘喽,要不然以后他媳妇来了,可不好交代。”
蒙恬并不知道扶苏现在心中的恶趣味,带着扶苏走到了王离监看直道修建的工地。
王离显然认识扶苏,看到扶苏和蒙恬走过来,急忙小跑过来,行礼说:“扶苏公子,蒙将军,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让人通知我迎接。”
扶苏扶起王离,拍了怕他的肩膀,“边疆工事繁忙,有何好迎接的,王将军身体瘦削黝黑了不少啊。”
王离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天天啃沙子,吃不到肉可不是要瘦。”
蒙恬听到王离的话,也忍不住笑道:“就你想吃肉啊,我不也是啃沙喝风。”
扶苏看着两人在这繁重任务之下还在打趣对方,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跟他俩说道:“正好我从咸阳过来有些积蓄,今日收购一些牛羊,召集军团都尉一起,我们好好吃一顿。我心中有些对待匈奴的方案,正好我们商议一下对匈奴接下来的动作”
蒙恬和王离都知道扶苏的性格,没有推辞反而凑过来,问道:“公子带的钱够不够吃呀?”
扶苏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答道:“勉强够了,另外,今晚煮些肉汤分给民众刑徒士兵。”
蒙恬、王离扶苏几人年纪差别不大,小时候便十分了解,听扶苏这么说,知道钱财不但够,而且很足。就不在客气,高兴地去准备这些事情。
第十章 巍峨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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