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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比邻 作者:蓝景

    分卷阅读2

    子中的梨子,战战兢兢滑下木梯。

    “果,是你吗?”

    黑暗中有个声响从隔壁传来。

    “娘,是我。”

    李果回话。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阿匀念叨着。不过她白日辛劳,疲惫不堪,也没精力管教这个调皮的儿子。

    赵启谟十一岁,提举赵则符的幼子,兄长成家立业,任职在外,启谟未成年,跟随父亲宦游闽地。

    启谟自幼在京城长大,会说官话和吴语,跟随父亲到这言语不同,风俗习惯迥异的地方,心里难免抵触。

    平素无聊,启谟便也就注意起垣墙外那栋歪斜破旧的民宅,他也很快发现有人偷摘他家院子的梨子。

    没几日,梨树一侧硬是被攀爬得枝叶掉落,梨果空荡。

    狂妄小贼,这都偷到提举宅里来了,还得了。

    第2章 不就偷几个梨子,你绑他作甚

    赵启谟夜里不睡觉,藏在窗后,冷静监视。果然一到深夜,邻居阁楼的窗户就会打开,一个矮小的身影像猴子般敏捷蹿到桓墙,轻车熟路,攀爬梨树,采摘梨子。

    夜色昏暗,隐约还是能辨认出是一个小贼,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小。这么小就不学好,学会偷人家东西。

    在京城听闻闽人狡黠,此地果然是风气恶劣。

    赵启谟琢磨着梨子被偷的事,不能告诉父亲,父亲太宽仁,说不定还会觉得小贼可怜,给送去一筐梨子呢。

    在京城长大的赵启谟,身边有很多伙伴,都是些贵家公子,平日跋扈,胡闹惹事,捉弄人的手法也多。

    起先他连续数夜看恶邻偷梨,不动声色,等这小贼把一侧的梨子都摘完,要想再获得果实,只能离开桓墙,往树梢上攀爬时,赵启谟才从院中出来,他举着灯火,朝李果呵斥。

    李果吓得抱住蓝中梨子,趴在树上不敢动弹。

    “大胆小贼,还不下来!”

    赵启谟在树下斥骂,朝手指指地,他说的是官话。

    李果在树上僵持,他听不懂赵启谟在说什么,但听那语气很凶。

    再结合动作,大概能猜测到这位凶恶男孩在说什么。

    “我就不下去。”

    李果用当地语言回敬。

    “臭贼,再不下来,我喊人把你拽下来!”

    赵启谟听到对方张牙舞爪,说土话,他听不懂,心里越发生气。本来他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天降奇祸,被爹带来这种陌生地方,还被一个小贼嘲弄。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不下去,你能怎么着我!”

    看到对方气急败坏,李果骑在树杈上,拿颗梨子砸赵启谟。

    黑漆中他也辨认不出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是什么来头,他平素缺乏管教,胆大妄为。

    李果从小在衙外街长大,门口就是通往衙坊的西灰门,进进出出的官员见过无数,李果习以为常,他不怕官。

    往昔,提学大人在这静公宅里住的时候,每到梨子成熟,都会让仆人一筐筐往外送贫民。李果也进院子摘过几次,根本没人赶他。

    赵启谟躲过飞来的梨子,气得卷袖子,攀爬树杆。两人在院子里弄出声响,早引来两位仆人。

    两位仆人平日听赵启谟差遣,负责照顾这位贵家公子。他们护在树下,一脸惶恐,不时囔囔:“小官人,你小心些。”

    见赵启谟往上攀爬,速度还挺快,李果傻眼,慌乱往后退,他又要护着篮中的果子,又要攀爬树木,一个不慎,身子突然往下坠,坠落间,他拽住一根树枝,咔嚓树枝折断,他连人带一篮梨子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十分疼,疼得李果哎呀哎呀直叫唤。

    赵启谟挂在树上,看得十分开心,命令仆人拿绳子将李果捆在梨树上。

    李果皮糙肉厚,抗打抗摔的一个野孩子,仆人绑他,他还竭力挣扎,无奈人小力微,被架到梨子树下,一条绳子捆得结实。

    毕竟没遭过这等罪,辛苦采摘的果子还全都摔坏,李果越想越伤心,在树下抹泪哭泣——绳子拦腰缠绕好几圈,没绑双手。

    “小官人,还是放了他吧。”

    两位仆人看着不忍,偷梨子虽然不对,不过小偷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放,不给教训,他下遭还敢来。”

    赵启谟心意坚决,仆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小就当贼,长大还不得杀头。”

    赵启谟还记着这小贼在树上得意的样子,十分可恶。

    既然逮到偷梨贼,也捆在树上,赵启谟唤着仆人一起离开,将李果晾在院子里。赵启谟的想法是,绑一绑,先吓唬吓唬,再叫仆人去松绑。

    他也不敢将人绑起就丢院子不管,虽然是秋日,冻不死人,但天亮被老爹瞧见,自己要挨揍的。

    院子漆黑无人,冷风吹拂李果的手脸,李果又冷又害怕,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哭的倒不是什么我已知道错,放走我吧,我再也不来偷东西了。他哭着喊娘,分外凄厉。

    终于还是吵醒在北间休息的赵提举。赵提举边穿衣鞋边从屋内赶出来,找到哭声地点,惊恐看见院子梨树捆着一个小孩儿,急忙让侍从松绑。

    “小孩,谁绑你在此?”

    赵提举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

    李果听不懂,见有人来搭救他,哭得越发伤心。

    “赵朴呢,喊他过来。”

    赵提举声音刚落,一位粗人装束的男子走出,问:赵公有何差遣?

    “你帮我问问他。”赵朴是当地人,赵提举雇的马夫。

    赵朴过去问李果,李果边哭边指着东厢房窗子。

    此时赵启谟已经觉察不妙,在东厢房装睡,房间内灯被熄灭。

    赵提举历来体恤下民,最见不得欺凌的事。

    一刻钟后,李果已经在大厅里坐着,眼鼻因为哭泣发红,一手一块柿饼,用力咬食,不时还会允吸手指上的柿霜。

    赵提举训着儿子赵启谟,说着:“杜甫允许邻居老妇人入院打枣的诗,你给我背来。”

    赵启谟乖乖念着:“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

    念完又不服,怒瞪李果:“爹,可是他是个贼。”

    李果挨上一个眼神杀,无所畏惧,继续咬柿饼。

    赵提举叹息:“不为困穷宁有此,这话你可懂得。”

    赵启谟无可奈何说:“懂得,老妇如果不是因为艰难窘迫,不会去打别人家的枣子。”

    赵启谟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是不满的,嘀咕:“哼,穷就有理啦。”

    赵提举拿起戒尺,作势要打:“让你在京城跟你娘住,养得这般傲慢冷漠。”

    李果一口气吃下第六个柿饼,撑得实在不行,瞅着盘中还有三个,依依不舍,问赵朴:“我能走了吗?”

    赵朴领着李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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