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下了凉亭，看向阿飞。
    “没受什么内伤吧？”
    “还好。”阿飞摇了摇头：“都是些小伤，过几天就全好了。”
    李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阿飞摇头。
    李峰朝着四处开门，发现一间都开不了，正站在那里瞪眼的老人努了努嘴，笑道：“咱们现在也算朝廷有人了，你身上那些刀伤枪伤，人家只需一句话就没人追究。”
    阿飞笑了笑，也不再反对。
    二人分头行事，李峰去凉亭把那些录音设备都给毁掉，阿飞去收拾自己那一堆稀奇古怪的武器。
    搞定之后，阿飞回房睡觉，李峰则回房掏出串钥匙，把常山离开之后空出来的房间打开。
    “没空几天的房间，将就着睡一晚吧！”李峰不咸不淡道。
    “没事，想当年……”
    老人才开了个头，李峰就转身回房了。
    ……
    一觉醒来，李峰打开房门，老人正在院子里跟冯阿姨闲聊家常。
    见到李峰出来，冯阿姨有些责怪道：“李先生，你这位远房爷爷大晚上过来，晚饭都没吃，怎么也不知道喊醒我做点宵夜？七十多岁的人了，饿肚子可不好。”
    李峰无语。
    “小峰啊！来来来，陪爷爷出去走走。”老人朝着李峰招了招手。
    搞清楚国家最上层的态度，李峰对老人的敬畏感已经荡然无存，他走到院子里，随口说了一声：“阿飞，出来。”
    也就比正常声音稍微大一点，很快，阿飞便从健身房走了出来。
    “走吧！去医院。”李峰招呼了一声，见冯阿姨去了厨房，不由扭头看向老人，右手伸出：“你昨天说给我准备了一大堆的好处，里面应该有小本本吧？”
    “什么小本本？”老人不解道。
    “就那种一打开，身上立马能增加一层王霸之气的小本本。”李峰笑道。
    “只准备了你一个人的，阿飞的以后再办。”老人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递了过去。
    李峰打开一看，特种军人证，不由咧嘴：“感觉没什么威力啊！你不弄个什么某神秘机构领导的本本，怎么也得弄个特种军官的本本吧？”
    “也就让你出门方便一点，你还真想做什么坏事不成？”老人瞪眼道。
    “算了，蚊子也是肉。”
    李峰将小本本随手塞进口袋，带着阿飞转身离开。
    老人无言以对。
    大早上，门诊还没上班，二人到达医院之后，直接找急诊科的值班医生开了套检查的单子。
    那本特种军人证在手，虽然没有王霸之气加成，但起码能证明阿飞一身的刀伤枪伤没问题。
    做完检查，再开了点药，二人回到‘园艺培训班’的时候，已经快到八点。
    众人正聚在凉亭，跟老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没了那个一言定人生死，吓死人不偿命的身份，老人其实也就是个身上带着少许上位者气质，有些睿智、风趣，还特别唠叨话多的老人家而已。若非披着李峰远房爷爷的外衣，真正愿意跟他闲聊的也就同样话多的杨兮兮。
    李峰虽然知道老人的大概身份，但他如今也早就不是普通人的心态，只要不是整个国家要针对他，再牛逼的大人物也不至于让他害怕什么。
    所以，早餐和平常一样。稀饭、牛奶、包子、油条，想吃什么自己拿。
    吃完早餐，众人各自散去，李峰转身回房，老人跟着走了进来。
    “您老不会还想留在我这吃午饭吧？”李峰问道。
    老人摇头：“学生什么时候可以带过来？”
    “你自己看着办，真正开始培养还需要再过半年，但你得提前把人带过来我给考察一下。”李峰开口道。
    “对学生有没有什么要求？”老人追问道。
    “听话，真心诚意的听话。”李峰毫不犹豫道。
    “那可不行。”老人不由摇头：“别以为我在你这住一晚真是闲得慌，我现在只能算半退休，平常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我看得出来，你那些学生，不管性格怎么样，个个都是把你看成一生最重要的人。就连那个最善良的小姑娘，国家利益跟你的利益摆在她面前，我怀疑她都会选你的利益。”
    顿了顿，老人正色道：“你没什么太大的歪心思，收的学生，现在为止同样没有那种大奸大恶的人。所以，你怎么教自己的学生都没关系。但我们送过来的学生，你得让他学会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当然，你可以排在第二位。”
    李峰没好气道：“我虽然只会挑对我有利的学生，却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学生洗脑。而且，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学生一辈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什么自己的人生乐趣。你这条件，我做不到。”
    老人不悦道：“国家本身也会培养很多思想过硬的人才，各个国家都会，怎么到了你口中，就变成了培养机器一样？他们同样可以娶妻生子，退休之后，同样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李峰懒得多说，他起码可以确定，那位刘总教官和四个跟着一起过来的特种兵肯定没结婚，就算结婚了也聚少离多。因为太忙，忙得连这种人生大事都没时间去处理，更别说什么娱乐活动了。
    老人无奈道：“你一两年才教几个学生，国家只占用一个名额，这等于十几年下来，你帮国家培养的学生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这么少的资源，国家肯定让你帮忙培养物理学家、化学家、经济学家、动力学家之类极为重要的人才。而且，为了让他们能为国效力更久，送过来都只会是半大的孩子。半大的孩子，思想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若是他们将来不能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国家也不敢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全权负责。没有足够的自主权，只会导致外行管内行，浪费人才的情况发生。”
    “浪费点时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做这种事，也不要这种学生。”李峰毫不犹豫道：“就算他们完成培训之后，我也不想看到你们再找人给他们做什么思想教育工作。送过来的人选，我不满意同样不收。”
    老人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你太早知道国家对你的态度。”
    “那更糟糕！就像你刚到的时候一样，我已经做好了把你们拿下的心理准备。”李峰摇头道：“事实上，你就算表明国家对我的态度，我以后也会想办法给自己留条后路。”
    “留吧留吧！你一大堆的学生，居然还嫌后路不够？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想法极端和自私，想当年，我脑袋里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想做国家的一颗螺丝钉……”
    老人唠唠叨叨，喋喋不休，李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说累了，老人有些气愤的起身。
    “跟你们这些小年轻聊不了天，我回去找那帮老骨头去。”
    一听老人要走，李峰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他迅速上前，扶着老人的手臂。
    “您老别急，先打个电话给他们。今天天气不错，我扶您老去凉亭那坐一坐，咱们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等，不着急。”
    “用不着你扶！你小子以后最好别遇到你那些学生办不了，要求我出面的大麻烦。到时候，我肯定不着急，怎么也要先跟你念叨两个小时的民族大义、国家利益。”
    老人甩开李峰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然后摁了下上面的按钮。
    才一两分钟，刘永泰五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老人念念叨叨，在他们五人的护送下离开。
    目送他们远去，李峰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一开始受了点惊吓，好在结果不错。学生还是自己的，只不过以后是直接帮国家做事而已。
    至于好处……他虽然只拿了一个没什么太大威力的小本本，其它什么都没要。可真正的好处，其实早就已经到手了。
    只要不是用来干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国家对他的态度，就是一台能够覆盖整个华夏境内的终极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