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好半晌，柳谷珊终于憋出来一句。她面红耳赤，双拳紧握，气愤无比。
    张雨蝶有些诧异的看着柳谷珊，旋即，明白过来。
    她不由苦笑：“你应该是来找我寻开心的，何必自寻烦恼？”
    “告诉我，那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柳谷珊愤怒咆哮。
    陆兴生怒了，他猛地站起：“你要是敢再对雨蝶大吼大叫，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来啊！来啊！”柳谷珊冲着陆兴生挺了挺胸。
    陆兴生扬起的巴掌，被张雨蝶给拉了下来：“算了，她已经够难受了。”
    陆兴生忽然笑了，他觉得打柳谷珊一巴掌并不解气。想了想，他反倒给柳谷珊鞠了一躬：“谢谢你，没有你，我们不至于遇到这辈子最大的恩人。谢谢你，没有你，雨蝶的心情不会这么开朗。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应该还背着旅行袋到处推销剃须刀和手表，因为疲劳过度、营养不良和严重贫血，说不定某一天就倒在了什么地方。”
    张雨蝶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打了下陆兴生。
    “那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柳谷珊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呼吸急促，眼睛通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天大的好处，大到你不敢想象的好处。”陆兴生又给她鞠了一躬：“谢谢你，没有你，我们不可能得到这天大的好处。”
    噗通！
    柳谷珊觉得天旋地转，心情难受到了极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这像什么话？丢不丢人？快点起来，快点起来。”袁连城连忙去拉柳谷珊。
    柳谷珊脸色苍白，嘴唇颤颤，浑身软绵绵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吸进去的空气又沉又闷。
    整个人，犹如大病了一场。
    “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而已，天大的好处，在他们眼里也就十几二十万，或者得到一份长期稳定的工作罢了。”袁连城没好气道：“这点东西，也能把你气成这样？”
    这话，仿佛一剂强心针，让柳谷珊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她的嘴唇不颤了，力气忽然间回来了。
    她感觉自己又充满了活力。
    “没错，没错，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哪知道什么叫天大的好处。还是老公你聪明，一眼就看透了他们。”
    用不着袁连城搀扶，她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和气的笑容，又挂在了她的脸上。
    “是有好心人愿意给你捐钱吧？再不然，给了你老公一份长期工作？”
    “你早说啊！早说缺钱，我给你捐一点，你老公的工作也可以包在我身上。”
    她一脸后悔的看着张雨蝶：“我老公开广告公司的，一年赚个几十万轻轻松松。你要早点说，给你们捐个十几二十万只是毛毛雨。而且，他手底下的工人有十几个，就这样还经常不够人手。你早点说，我就让我老公把他收进广告公司做事了。”
    陆兴生想要再说，被张雨蝶拉住。
    她摇了摇头，把陆兴生拉到近前，小声道：“让她说吧！你要是再刺激她，别把人气出什么病来。还有一刻钟就到约定的见面时间了，别弄出什么麻烦事。”
    陆兴生虽然觉得没影响，却还是无奈点头。
    “雨蝶啊！咱们可是同学，遇到了困难，哪有不找同学的道理？你要早点跟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帮助？那人是给你捐了钱，还是给了你老公一份长期工作？就算两样都有，顶多也就暂时延缓一下你们的困窘吧？可怜啊，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再过一两年，你又得变回原样。人家都说救急不救穷，再好心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养着你们。人家真要烦了，可能几个月就把你老公给赶走了……”
    柳谷珊喋喋不休，陆兴生和张雨蝶索性视而不见，说累了总会走。
    “咦！那不是唐总吗？”
    袁连城忽然轻咦了一声。
    “唐总？哪个唐总？”柳谷珊停了下来，顺着袁连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西装笔挺，架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正从广场的阶梯上不断上来。
    “九星连锁烧烤店的老板唐牧尧，他好像走这边过来了，我过去一趟。”
    袁连城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而后堆上笑容，迎了上前。
    “看到没？”柳谷珊朝着唐木尧指了指，冲着陆兴生二人得意道：“我老公的大客户，开连锁烧烤店的，身家数千万。”
    陆兴生和张雨蝶面面相觑。
    “九星连锁烧烤店，没吃过也见过吧？光咱们苍南市就有二十多家，周边的县市有四五十家。所有广告牌和宣传单什么的，都是我老公的广告公司做的。”
    柳谷珊啧啧道：“人家舍得花钱啊！一个广告牌最少也得七八千，贵的好几万。光是他那里，我老公去年就赚了十多万。最重要的，是人家有魄力有能力，听说下半年要加快开分店的速度。”
    陆兴生和张雨蝶哑口无言。
    “有些东西，你们羡慕也没用。别以为有人捐给你们点钱，或者给你们找了份长期工作，就以为撞上了大运气。”
    柳谷珊得意道：“我老公这才叫运气，九星连锁烧烤店，开得越多，我们赚得越多，名气也越大，越容易认识大客户。前段时间，唐总还打电话说他一个开连锁药店的朋友想换一家长期合作的广告公司，问我老公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就帮我老公牵个线。”
    陆兴生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位唐总最近在忙什么？”
    柳谷珊不屑道：“怎么，想上去巴结一下？别以为是个大老板就会同情你们，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陆兴生笑了笑，看向唐牧尧。
    唐牧尧一直看着这边，见陆兴生看过来，连忙拍了拍袁连城的肩膀，绕开他，朝着三人这边大步走来。
    袁连城赶忙跟了上前。
    “咦，唐总怎么过来了？老袁也是，要介绍我给唐总认识，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见唐牧尧过来，柳谷珊有些惊讶，她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脸上浮起一抹矜持的笑容。
    “唐总，您好！”
    待到唐牧尧走到近前，柳谷珊笑着打了个招呼。
    唐牧尧怔了怔，旋即朝她点了点头。又看向陆兴生，朝他伸出了右手。
    “陆先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