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其黑着脸，很快在操场的草地上发现了正捧着一本《隐居妖怪的自我修养》津津有味地看着的苏楠。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你给我的狗粮，一个月连一枚灵石也换不了啊！”
    高高壮壮的男孩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
    苏楠摸了摸光滑洁白的下巴，睁着亮如星辰的大眼睛天真纯良地看着陈世其，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小巴克，你还记得前段日子在食堂我们的打赌吗？还是说，你想喊我苏老大？”
    陈世其一愣，随后气息一滞。
    “还有，咱们现在是在帮助常莉莉告白，但有朝一日等你真正复生为妖族，我也可以协助你告白哟。我可是和陈姐在大学里就认识了呢！对她的了解我不亚于你，甚至还知道一些她的小历史！”
    苏楠笑嘻嘻地诱惑道，她的身后仿佛有只狐狸尾巴在不停摇来摇去。
    倒霉孩子眼前一亮，他惊喜地盯着少女的双眼，忙问：
    “真的？”
    “当然，我苏楠说话算话。”
    苏楠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陈世其神情激动，但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又变得复杂无比，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还是……算了。这对玲姐她……太残忍了。”
    “残忍？”
    苏楠微微一愣。
    陈世其点了点头，他眼神复杂地看了苏楠一眼，小声嘟囔道：
    “真不知道你是高情商还是低情商……”
    没等苏楠开口，陈世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算了，看在以前的交情上，这个班我就帮你坐了。”
    苏楠听了他的话后神色微松。
    “但是！”
    倒霉孩子话题一转，他伸出右手，做出一个六的手势。
    “每周的雪山狗粮，要加倍！”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苏楠拍了拍自己的胸，一对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
    解决了坐台问题，苏楠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对常莉莉的协助中去。
    然而两人对兔耳娘常莉莉的协助任务的进度却无比缓慢。
    常莉莉她实在是太害羞了，单纯地提到张利的名字，没有问题；单纯地说“我喜欢你”，也没有问题；然而当“张利”与“我喜欢你”碰撞在一起时，常莉莉就仿佛变成了火焰与水流的结合体，化身为了水蒸气——整个人都变成快要红透了的“蒸汽姬”。
    别说用陈世其作为对象了，就算是换成了苏楠，常莉莉说出口的最后依旧会变成各式各样的水果蔬菜……
    整整三天的练习，一直到周三晚上，常莉莉也没有一点进步……
    “唔呀呀……我，看来是做不到了……呜……”
    兔耳娘无比沮丧地蹲坐在学校门口的街道道边石上，落日的余晖撒在她的身上，添上了一抹萧瑟。
    “我……我实在是太没有用了……或许，是天意让我无法做到告白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低声啜泣。
    “不要沮丧！你现在比起一开始已经有很大进步了，至少你可以流畅地说出‘张利，我喜欢’这几个字了。”
    陈世其一脸严肃地安慰道。
    苏楠：……
    常莉莉：……
    “呜呜呜……我好没用！”
    兔耳娘眼睛一红，她的哭声更大了，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
    感受着周围好奇的视线，听着常莉莉那止不住的哭声，苏楠埋怨地看了陈世其一眼：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陈世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
    现在该怎么办？
    两只毫无哄女孩经验的单身狗彼此对视，一时无措。
    忽然，苏楠在街角一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前一亮，连忙拉起常莉莉的袖子说道：
    “喂，常莉莉学姐，你看那是谁？”
    常莉莉被苏楠吸引了注意力，她抬起头抽着微微发红的鼻子看向了少女指示的方向。
    顺着苏楠的指引，三人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蓝黑色的一高高中部的制服，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容貌普通但是却又一股艺术家般的气质，他背着书包，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正是告白的目标——张利！
    “是……他！”
    常莉莉眼睛一亮，瞬间停止了啜泣，她擦了擦眼角，一脸迷恋的小女生般的表情望着孤身一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张望的摄影部部长。
    “咦？”
    常莉莉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
    苏楠问道。
    “他的家……不在那个方向……他平时放了学，如果不去摄影部……都会直接回家的……”
    常莉莉皱着眉头说道，她下意识抓紧了衣角，咬了咬嘴唇说：
    “不行！我……我要跟上去看一看！”
    随后不等苏楠和陈世其回答，兔耳娘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心翼翼地偷偷跟上了张利。全无了刚才的娇弱模样……
    苏楠与倒霉孩子面面相觑，亦同步跟上上去。
    张利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左右张望，时不时还会看一看手腕上的表。他走过了两条街道，最后在一家装修典雅的月巴克咖啡厅前停了下来。
    收起手机，摄影部部长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咖啡厅？”
    三只小尾巴尾随在后面，看到进入月巴克的张利后，彼此对视。
    “他去咖啡厅做什么？”
    苏楠可不相信，一个大老爷们会有事没事的到咖啡厅去坐一坐。她看向身边表情有些严肃的常莉莉，心里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那什么，常莉莉学姐，今天不早了，而且我们这么跟着人家总是不太好，要不我们撤退吧？”
    她干笑了几声，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伪萝莉似乎嗅到了一种现实版白学现场的气息……
    常莉莉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闪烁了莫名的光芒，突然从隐匿的墙后闪了出来，径直向月巴克咖啡厅走去。
    苏楠忽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这……最好别是自己想到的情况。
    她和倒霉孩子对视了一眼，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刚刚进入咖啡厅，苏楠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门口，小嘴微张的常莉莉。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忧伤，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苏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在不远处的一个双人桌上，看到了摄影部部长张利。
    张利背对着他们，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少女。
    二人有说有笑，一起在摆弄着一台单反相机。
    “那……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台单反……他平时都不让别人碰的……”
    常莉莉表情木然，喃喃自语。
    完犊子。
    苏楠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