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六周过去。
    江雪跟刘森联系了一次，她说要期末考试，问他还回来参加吗？
    参加，当然要参加。
    数学联赛培训也进入尾声，六次考核，刘森以六次满分居于首位。
    他向李杰老师请假提前回学校。
    “乱弹琴，你是一定进入省队参加国家赛，怎么能为了期末考试提前回去。”
    “李老师，你也说了，我一定进入，又何必再耽误这几天。”
    的确，刘森六次第一，省队9人，即便是最后一次考核不参加，28名全部都考满分，也能排名第8。
    “你就不想省队排在第一？”
    “李老师，总拿第一也会疲惫、空虚、寂寞，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李杰手里拿着书，真想敲这小子脑袋，让你装逼，让你装逼。
    “臭小子，等你拿到imo金牌再嘚瑟吧。”
    “李老师，其实我想家了，参加完期终考试，我妹就要中考，我答应她回去。”
    “数学联赛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重要？”李杰还是有点气，你妹的中考有什么要紧。
    刘森沉默坚持。
    “既你意已决，那就由你吧，但是你小子必须不能松懈，cmo还有两个多月，我给你准备一些书，定时我会打电话抽查。”
    刘森不参加最后一次考核的消息确定。
    于寒明和张谦顿时红了眼，这也就意味着本次省队选拔培训的最终排名第一会在两人中产生。
    原本刘森六次第一，两人已经认命放弃。
    这一来就有了机会。
    只有培训班同学知道是刘森放弃。
    其他人谁知道？
    只会看到数学协会下发的排名通知，那第一位何其耀眼。
    打了鸡血卯足了劲要争。
    袁斌得知刘森要提前回去，他找过来，决定一起回去。
    “不坚持到最后？”
    刘森有些意外，袁斌很有毅力，心态调整得也很快。
    “最后一次就算我考两百分也进入不了前九，算了吧，以我的天赋怕是走不了数竞这条路，莫不如早点回去学习，其他科目掉队很多。”
    袁斌一直在咬牙坚持，自信心一直被打击，失落感越来越强。
    他本就是一等奖中倒数第三。
    一次次考核，他也越来越绝望。
    一个骚年从满怀希望，到咬牙坚持，再到深深的悲伤，最后无奈的放弃。
    这六个星期，仿佛经历一生。
    刘森想了想，认真说：“你喜欢运动吗？”
    “在庆州时，一周跟我爸去打一次羽毛球。”
    “你会发现你越松弛时，球打得越好，越是想赢，眼睛盯着羽毛球飞来的轨迹，反而手忙脚乱，接过去的球通常质量不高，对手一拍砸过来就over。”
    虽然借助系统刷知识，刘森在收获自信的同时，也感悟颇多。
    袁斌若有所思。
    诚然，他这一年来把数竞看得太重，为此放弃了其他科目，孤注一掷，他想赢，想通过数竞证明自己，有时候会患得患失，他都强压着。
    他的脑子里始终存在一根看不见的弦。
    两人一起回庆州。
    于寒明和张谦再次在厕所相遇，并排撒尿。
    “突然感觉空气清新很多。”
    “还有一丝甘甜的味道。”
    撒尿的数学系学生听这两人的聊天，都以为是神经病，厕所里弥漫一股骚气，哪有什么清新还甘甜。
    “还是你我。”
    “角逐第一。”
    两人互看一眼，相爱相杀，又互相欣赏。
    刘森看着庆州一中的大门，一股熟悉感，大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李德金和林涵都来找他谈了一翻，确认他一定进入省队才算放心。
    最开心就是江雪，她抓紧时间问问题，间隔时，她说：“森哥，现在学校都在传你和袁斌都没通过省队选拔，而且成绩太差，提前被淘汰回来。”
    “谣言止于智者。”
    “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袁斌是成绩太差，你是成绩太强。”
    “也就七八天就发布结果，我又何必去跟人强调呢，如此一来，还伤害了袁斌的面子。”
    一起培训的情谊倒让刘森和袁斌的关系彻底缓和，甚至还不错，袁斌就发过短信来，颇为歉意，说是他连累了刘森的名声。
    他回来便承认了成绩太差无奈放弃的事实。
    刘森与他一起回来，自然被人一起归类。
    袁斌猜测，这背后还是有人推波助澜，他严重怀疑对象是韩汝。
    刘森没当回事。
    不得不说，实力水平的提高，自信的提升，心态也有了变化，咱逼格高了，不是什么逼都想去装，解释这种low渣的行为，咱不屑。
    事实胜于雄辩。
    嘿，最主要花费那么多灵力把其他科目也都挂到了i级，不参加期末考试不白瞎了？全市联考第一名还没尝过呢。
    而且，在刘森的心目中，全市联考第一比数学省队的期望值更高，毕竟，他曾经日思夜想能在期中、期末联考得到荣誉，那时他只敢想班级前五。
    他还记得得知朱清清是中考全市第一时对人家的仰望。
    原本没见过朱清清，可能情绪还不那么剧烈。
    中考后，在大伯家见过，随后的成绩发布，她又接受庆州电视台采访，那种传说中的人物与你现实中交集，产生极大的奇妙反应，原来不经意认识的女生辣么牛。
    所以，刘森心中其实一直渴望全市第一，特别渴望，比imo金牌都渴望。
    江雪竟提供了30点想爱慕情绪，赞道：“森哥，你的境界越来越高，张嘴，吃水果。”
    “我自己来就行了。”
    人家老子是局长，刘森心里还是怕怕的。
    江雪嘟着嘴有点不开心。
    女生就是这样，起初还不太乐意，习惯了，你不让她干，还失落。
    乔宇跟班级一同学说：“刘森数学确实提高很多，可惜没能进省队，按现在的规定，省一等奖都没什么用，还得乖乖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偏科这么严重，数学就是考满分，综合排名也够呛。”
    同学：“那是，咱们2班的第一名始终是你。”
    “快别这么说，其他两位同学也有冲击的潜力。”
    乔宇笑得很矜持。
    刘森回来这两天，他心中莫名开心，喜悦的情绪都要溢出来。
    除了他，就是韩汝，这两天也是喜上眉梢，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其实，这两天他自己一点好事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刘森回来，没去解释。
    李德金在正式结果发布之前，也没丝毫透露，实际上，他心里还七上八下，若是刘森提前跟他说，一定劝说不要回来。
    林涵也没去透露，更何况自己班级的袁斌的确是因没有希望才提前回来。
    谣言传得挺烈。
    为此，校长大人还亲自找李老师了解情况。
    李德金心里不踏实，一直等待最终结果快点出来，一块大石头才能落地。
    刘韵也听说了弟弟的事，她也不好问，若是传言为真，她特意问，有伤口撒盐的嫌疑。
    周婷很八卦，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叹息说：“真可惜，刘森要是进省队就能直接报送名校，高考都不用参加，简直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