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别问了……”
    叶轻魂纠结半天，终于打消了将这个问题刨根问底的打算。
    “不过……人家一个大姑娘家，被我那样抱着睡了一个晚上，哪怕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终究说不过去！”
    “身为一个男人，要有担当，不能人家什么都没说，我就当做无事发生过，这不是我做人的风格。”
    叶轻魂走在路上，思绪渐渐清醒，暗暗思忖道。
    平心而论，人家一个女孩子，被他抱着睡了一晚上，哪怕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已经等同于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他了。
    更何况，叶轻魂隐隐怀疑，事情不可能真的就像沈碧晨说的那样，什么都没发生过。
    很可能，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愿意告诉自己。
    “假如真的……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而我却全忘了，那也太亏了吧！”
    想到这一点，叶轻魂顿觉欲哭无泪。
    他摇摇头，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甩出脑海，只下定了一个决心：
    “要对沈碧晨负责！”
    ……
    很快，他买好早饭，转身回家而去。
    一进门，便见沈碧晨已经换好了衣服，甚至还化了个淡妆，看起来精神满满，已经完全不见之前的疲态了。
    她如此模样，叶轻魂顿时又心安了不少。
    “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他家的包子？”
    见到叶轻魂带回来的早餐，沈碧晨顿时眉开眼笑，惊喜道。
    “呃……”
    叶轻魂挠了挠头，如实回答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吃，那时候零花钱少，每次吃到你都特别满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家还没倒闭。”
    “你这叫什么话！”
    沈碧晨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道：“人家的手艺这么好，才不会倒闭呢！甚至还开了好几家分店！”
    “不过，还是这家做的好吃！”
    她满足地咬了一口包子，脸上顿时露出幸福的表情来，这才笑眯眯地看着叶轻魂道：“难道你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得我的偏好，表现不错！”
    “作为奖励，昨天晚上的事情，本姑娘就不和你追究了！”
    “不追究？”
    叶轻魂顿时一脸愕然。
    这丫头，吃了那么大的亏，就这么算了？
    小小的惊讶之后，他心中迅速涌起一股内疚。
    想来，沈碧晨或许只是觉得他可能无法在林如霜和她之间决断，怕他为难，所以才故意表现得这样大方吧？
    “不行。”
    他立刻摇摇头，正色道：“碧晨，我不知道昨晚我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些什么。不过，不论如何，我都抱着你睡了一晚。”
    听着这话，沈碧晨脸庞微微发红，轻轻地“呸”了一声，似乎想要消解掉尴尬。
    不过，叶轻魂此刻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自然的尴尬神色，反而更加认真，诚恳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以前的时候，我总是躲着你，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危险了，我怕会把这种危险带给你。”
    “你和林如霜不一样，即便没有我，她也不会有多好的处境，但你本应有一个平静的生活，我不想亲手打破它。”
    “可是……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即便我努力想要避免将你牵扯进来，但我们却好像漩涡里的两条鱼一样，仍是被动的越来越近，我想，这或许就是缘分。”
    他看着沈碧晨的眼睛，再次重复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碧晨的表情有些呆滞，显然是没想到叶轻魂买个早饭回来，态度忽然间就来了个大转弯，这些话她期待了很久，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一天自己听到了，会有多么开心，然而此刻她心里却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被动的？不，我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接近你。”
    她忽然深吸口气，定定往着叶轻魂，一字字道。
    叶轻魂顿时一愣。
    只听沈碧晨又接着道：“我爱你，从小时候懵懂的好感，到那次你奋不顾身将我救下，我早就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哪怕你永远都不回来，我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我会替你给叔叔阿姨尽孝，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
    沈碧晨的声音很平静，这一次她似乎没有了任何羞怯、不好意思的情绪，变得空前勇敢。
    叶轻魂面色复杂，静静地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你不就是那个龙王么？你的事迹……我早就差得一清二楚了，但我从来没有害怕过。”
    “我想告诉你，当年你能为了救我而不惜自己的性命，我也能为了和你在一起，而不顾任何危险。”
    “更何况，你不会让我置身于危险之中的，不是么？”
    叶轻魂微微动容，当即便道：“自然……假如有人敢伤害你，我会令他付出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沈碧晨轻轻一笑，摇头道：“我知道你做得到……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和你在一起，我不怕危险。”
    “听到你说要对我负责，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林如霜怎么办？”
    “说真的，我很嫉妒她，但我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假如你真的要对我负责的话，就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怎么问题，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可以给我一个这样的方案，那么我才会考虑接受你，而在此之前……”
    她顿了顿，旋即坚定无比地道：“我等你。”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静得让人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叶轻魂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有想到，沈碧晨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他心里，这妮子一直都是当年那个文静可爱，内秀羞涩的女孩。
    但她实质上却如此坚定，如此炽烈，如此勇敢，像一颗奋不顾身撞入太阳深处的流星，明亮得让他有些刺目。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沈碧晨。
    最后，沈碧晨轻声道：“林如霜能做到的，我也能。但你要公平一些，不仅仅是对她，也是对我。”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