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小公主的人。”卓尔一语惊人。
    “那我是哪里的？”紫烟眼眸微眯，心头一惊，这个人，可真是老奸巨猾啊，竟然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小公主的人。
    “这就看不出来了，你的伪装做的很好，但在有一点上，你露出了破绽。”卓尔继续道。
    “哪方面？请赐教。”
    紫烟心头放松下来，这个卓尔看来眼力也是有限的，没看出她真正的来历。
    毕竟，草原上势力错综复杂，没有确切的消息，紫烟来自哪里都有可能。
    “你对小公主不够恭敬，你的眼中，没有对上位者的敬畏……”卓尔淡淡道：“这就说明了，你地位很高，不会比小公主低。”
    紫烟恍然，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了。
    以她的聪明才智，依旧会忽略一些事，看似微不足道，但在有心人眼里，或许就是致命的漏洞。
    这也给她敲响了警钟，下次要更加谨慎小心，不能太过自信。
    “现在我是小公主的使者。”紫烟强调了一遍。
    她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要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我明白，要我支持小公主，获得铁牙金帐的武力支持，说难也不难，要答应我做到几点。”卓尔道。
    “你说，我听着！”紫烟道。
    卓尔伸出手指。
    “第一，别指望我直接对庆格尔泰出手，他是铁牙金帐的铁牙王，我不能那么做。”
    “可以，你不用动手，你只要在这段时间保护好小公主的安全。”紫烟点头。
    “第二，明日的那达慕大会，你们要参加，要保证三项比试获胜，否则我不会参与你们和庆格尔泰之间的纷争。”卓尔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而是提出了第二点。
    “第三，我可以约束铁牙金帐大部分兵力，你们要是获胜，我要未来科尔沁部落分封的一块领地。”
    紫烟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心下却觉得这个卓尔有些贪婪了。
    其实她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卓尔身上，这种权力之争，指望外人是不靠谱的。
    力量是靠着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
    她早已经联系好了人，将铁牙金帐所在的位置传递出去，一只精悍的队伍，会穿插在草原之中，迅速的赶往此地。
    其实，她要的仅仅是卓尔保持中立，不帮铁牙王庆格尔泰而已。
    “这几样条件，我都替小公主答应了，口说无凭，契约为证，另外，还要对着狼神起誓。”
    紫烟已经掏出了契约，这些空白契约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现在只要写上文字，再画押就可以了。
    不过，草原人背叛契约不是一两回了，好多大齐商人都在这方面吃了亏，紫烟又不傻，因而多加了一条，那就是对着狼神起誓。
    科尔沁部落的人，祖祖辈辈都信奉狼神，对着他们信仰的狼神起誓的条约，那是他们要用生命来维护的，不能违背的誓言。
    “干脆，既然如此，我就跟你立誓。”卓尔站起身。
    接下来，契约签订的很快。
    卓尔和紫烟来到另一处房间正方的狼神木雕前面，一只香炉上，几根香在燃烧着。
    向着狼神起誓，有着一整套的规矩，仪式感十足。
    而仪式感往往给人带来极大的约束感，早期涉及狼神起誓仪式的祭祀，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到了如此，狼神起誓已经深入人心。
    割破手指，滴血在碗中，向着狼神歃血起誓，再端起碗，把滴血后的水一饮而尽。
    狼神起誓结束以后，紫烟没有多停留，而是赶紧离开了这处房间。
    一直望着紫烟离开以后，卓尔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在这次契约里，无论乌日娜是输是赢，他都不亏。
    他已经上了年纪了，也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只想保护好自己现有的权力，这样富贵才能绵长。
    当初那个手拿弯刀，杀人无数的杀人王，如今只愿做一个贪恋荣华的富家翁。
    紫烟行走在街道上，她心中叹息，她已经看出了卓尔的虚实。
    卓尔的确是老奸巨猾，很是老辣，但属于草原人的雄心壮志，已经消磨殆尽了，他再也不可能和年轻时候一样，一把刀一匹马，就能杀进人群。
    他有了牵绊，他有了财富，不想在冒险了，只想两不相帮，吃现成的。
    但，事情真的能够如他所料吗？
    ……
    石壁地窟里，一个金袍人坐在角落里，旁边点燃着蜡烛，他双手握着一份书信，细细的看着。
    “金衣卫，这就是你们大汗的诚意？”金袍人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从黑暗角落里，窜出一位黑衣人，嘶哑的声音开口道：“铁牙王，我们大汗的诚意很足，你应该清楚，科尔沁部落气数已尽，这个草原也需要一位伟大的大汗来统领了，草原分裂已尽，曾经的辉煌已经散失殆尽，你们都已经忘了曾经天可汗开创大匈帝国的荣光了，大汗没有忘，现在草原上，只有大汗能办到重整草原的伟大事业。”
    黑衣人说话之间，语气当中带着极度的狂热，仿佛一位不畏生死的狂教徒。
    “那就说好了，大汗必须给我解药，否则我们铁牙金帐不会听从的。”庆格尔泰抬起一张大饼脸，身上的金衣在蜡烛的光焰下，映衬的泛起金光。
    很少人知道，他对黄金有种来源于骨子里的执着和痴狂，在人前，他表现出自己谦虚的一面，但在自己的暗室里面，他就不掩饰自己的爱好了。
    除了穿上金色衣服以外，他还有一张专门打造出来的金床，他派人从大齐请来一位金匠，替他打造。
    说是请，其实跟绑没区别。
    金床打造完毕后，他没有杀死金匠，但也没有放走金匠，他将金匠养在一个别院里面，专门给他打造各种精美的金器。
    有一些金器，他没事就把玩，还有一些，他是准备将其带进地下坟墓的，这样不仅在生前可以活在金子堆里，进入死后的亡灵世界里，他依旧可以享受到金子环绕的待遇，这就是生前和死后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