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筠点点头，对温小筠的推论表示很满意。
    事实上，距离事件的真相，温小筠已经很近了。
    对于温竹筠赞许的目光，温小筠并不在意。
    推理到这里，她已然寻到了足够坚实的逻辑支撑。
    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由于之前从来没有怀疑猜测过鄞乾化夫妇，所以这一点，都被我下意识的忽略了。
    说来也巧，因为一入兖州府，我就开始跟温香教的各种徒众们交手，所以对于一些涉及温香教的卷宗，我特别的关心。
    这阵子在滕县翻阅各种档案时，我无意中的看到了这样一条旧案的记述。
    那案子发生在十几年前，作案手法也是神鬼显灵的唬人把戏，可以说，和温香教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作案的团伙，名称并不是温香教，而是莲卦教。
    那时的莲卦教里最高头目的名称，还是教主。
    教里还有圣女，以及一些圣女被选。
    不过那起旧案，只是个小案子，只是模糊的涉及了一点莲卦教残部的信息。
    实在没有更多的信息，供我排查。
    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你在脑电波里给我开的关于这个世界方方面面背景知识，风俗习惯的小黑屋档案馆。
    于是在晚上睡梦之时，我便进去开始翻查凤鸣朝十几年前关于邪教作祟的各种记录。
    果然找到了一份更为详细的记录。
    上面写着，那时的莲卦教奉行的还是教主制度，教主之下，是几位堂主，堂主之下是门主。每一门门主手下都有几个大徒弟，大徒弟下面是徒众。
    然而在所有这些等级之外，还有一个圣女的名额。
    这名圣女既是教主通天晓地的祭品媒介，也是最高幻术的主要角色。
    除此之外，莲卦教对于圣女的要求也非常苛刻，圣女所生之女必然要成为下一任圣女备选。
    不论日后通不通得过圣女试炼，圣女的女儿都会被定为最强有力的备选人物。
    根据凤鸣朝十九年前的一份清缴莲卦教的记录显示。
    当时的教主，是一名被称为‘残面人’的神秘男子。
    对外一直带着面具，实际只有半张面皮。长相恐怖，性格凶残。
    为了收集圣女被选，曾在多地诱拐少女。
    被朝廷攻克时，莲卦教里只剩下一名当选圣女与一名侍女。
    那是来自同一个村庄的一对少女。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情同姐妹。
    姐姐名叫谢清心，妹妹叫做王莲儿。
    不过与前几任圣女不同，这一对姐妹并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待在圣女的位置上，躺平等死。
    于是在朝廷正在派兵攻打莲卦教的当口时，姐妹两个趁乱逃跑。
    之后再无音讯。
    莲卦教的教主在绝望之下，自焚其身，跳崖自杀。
    下山搜查的官兵们也果然找到了残面教主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莲卦教一案，就此终了。
    读到这里时，我将那对圣女姐妹的名字念了几遍。突然就对上了鄞诺母亲与温母的名字。
    鄞诺的母亲，名叫皇甫涟漪，是妹妹。
    而温母的名字则为皇甫清清，是姐姐。
    涟漪，清清，莲儿，清心，这难道是巧合吗？
    疑惑之下，我突然想到，可以去查温父与鄞父二人年轻时的手札与档案。
    看一看会不会与莲卦教产生什么联系。
    这么一查，还真的查出了一些端倪。
    十九年前，正值考学年。
    而莲卦教被剿灭时，正好赶上两兄弟从京城考试回来，经过临省某地。
    虽然名义上为两个省，但距离并不算远。
    我又紧急去调那处地方的县志。
    十九年前，那块地方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被抢的人是两名赶考归来，路过此地的学子。
    他们先是报案被人抢了，后来不知为何，又把案子取消了。说是原来是自己不懂当地风俗规矩，误闯了别人领地，误会之下，才被人打了。抢包裹的也是那户人家的小孩子。
    后来人家长辈知晓，归还了财物，还道了歉。
    当时的县官恰好是位负责人的官吏，案子虽然取消，他还是去报案地检查了一番。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破烂的衣物。看大小，很像是小孩子的衣服。
    再对比吃饭用的火灶土碗，猜想应该是一伙流民流窜此地作案。
    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流民又都离开，便也就此作罢。
    官方记录虽然到这里就再也查不到其他端倪，但是从那一年温贤留下的诗作中，隐约可知他结识了两位奇女子。
    很多诗作里都写有清、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