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目光转到一地银子,眸子微眯,轻蔑的笑了,“您真是有手段,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收受贿银了?”
温小筠头皮一阵发麻,后半段骂人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
被她撞上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差点没拍死她的鄞诺。
“鄞捕头,平白无故这般恶意揣度人,怕是不好吧?”温小筠略略迟疑的往后撤步,脸上挤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问问耳朵兄。”
鄞诺剑眉一挑,阴寒的目光又转到猫耳朵身上,“张口耳朵哥,闭口耳朵兄,没想到曾经的第一天才少年,竟然也这么会无耻拉关系套近乎,花小钱收买人心。”
“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教养和善良,”温小筠愤而怒目,说她可以,可是不能干扰她新交下来的朋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猫耳朵显然很怕鄞诺,原本要帮温小筠辩解的话,也全部吞回了肚子。
鄞诺余光瞥到猫耳朵惧怕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吩咐道:“猫耳朵,立刻叫上几个兄弟,把宁府所有进出口都堵住,整座宅院,只许进不许出。”
猫耳朵疑惑了下,“头儿,您是怀疑家贼难防?”
鄞诺却没有直接回复,不耐烦的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叫你去,你就去,旁的一句别问。”
“是。”猫耳朵恭敬应声,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跑走了。
温小筠也觉得鄞诺可能掌握了这里的线索,他这样明摆着就是怀疑府上的人。
眼看着猫耳朵彻底跑远,她缓缓收回视线,一回头,地上银子已经被捡的干干净净。
再看鄞诺,手上正拿着一个簇新的钱袋,对着她比划,
“在证明这钱无关受贿之前,没收了。”
温小筠顿时瞪大了眼睛,气得牙痒痒,本来还担心原主温竹筠真的对他姐姐做了什么亏心事,如今看来,鄞诺讨厌温竹筠,多半还是因为他自己那恶意揣度人的坏心肠。
更何况鄞纤纤父母不仅半点怪罪温竹筠的意思都没有,还一直护着她,帮她说话。
如果温竹筠真对他们女儿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夫妇一定不会这样表现。
所以问题很可能不在温竹筠的身上,而在鄞诺的身上。
温小筠眼巴巴的看着他把银子系数揣进自己怀里,咬着后槽牙,真是越想越气。
一定是这样,就是鄞诺自己的问题!
鄞诺当着温小筠的面摇了摇钱袋,“你不是最擅长破案吗?鄞推官又那么器重你,一会到了现场就给我好好破案。旁的人,旁的事你都不必管,只管把你最天才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行,千万别让我失望。”
温小筠立刻变成了个苦瓜脸。
她压根就是个冒牌好不好?
哪来的破案天才?
她就想当个尽职尽责的打杂混积分的小人物好不嘞?她为难的皱起眉,“我初来乍到,且身份只是个记录案情,跑跑证据的小书吏。鄞捕头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鄞诺抱臂冷笑,“曾经狂傲不羁,两眼朝天的温竹筠今日竟也肯屈就一小小书吏之位?看来温家这场劫难,对你来说不光是祸,也是能被磨练磨练的福气。”
温小筠一愣,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额头青筋突暴,瞬间就怒了。
欠脚一把薅住鄞诺脖领,往下狠狠一扽,“要不是看在小姨姨父的面子,今天我一定揍死你!且不说遭难的温家也是你的亲姨家,就是面对惨遭灭门的陌生人,你都不该说出着样遭天谴的话!”
鄞诺显然没意料温竹筠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略略一愣。
那表情落在温小筠眼里简直就是更深的蔑视。
温小筠更怒了,咬着后槽牙发狠道,“你放心,我们温家人就是都死绝了,也不会跪在你的跟前,叫你看笑话。你不愿当我的表哥,我也不欢喜当你表弟,今日起,我也不会住在你们鄞家;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鄞诺的身手不知比温小筠高出多少倍,看着眼前这个孱弱如小鸡仔儿一般的酸秀才,死死薅住他的脖领,不半点反应的机会狂喷他一脸的口水,心里也有一霎的动容。
家人与那场灾难,的确该是他的软肋。
只是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
做得出那样缺德事儿的人家,哪怕是他的血亲,他也不会原谅半分。
啪的一声,他挥手狠狠打开温小筠的手,虽然只用了三成的力气,还是把温小筠堪堪打退好几步,最后一屁墩儿地摔在了地上。
“那就走你的独木桥去!”鄞诺冷笑着撇下这句嘲讽,便转身扬长而去。
温小筠气得脑袋都要冒火了。
她既气鄞诺混蛋,又怒自己体力不如人。
“温刑房?”猫耳朵惊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您这是怎么了?”
第21章 鄞诺你个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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