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当初和他汗阿玛的关系不亚于自己爹爹和汗阿玛之间，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那位坚决在江南呆了这么多年，竟可父子分离十年也不愿进京。
    自己的爹爹从来不提这位也不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想必定然是十分严重罢。
    “哎……既然他愿意就随他去好了。说说你自己罢，未来的路想怎么走？”康熙敲着御案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着贾琏的心，见贾琏不说话康熙叹了口气。
    “保泰说过路都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得。汗阿玛不管你究竟会做什么选择，只要你不后悔就坚持走下去。”
    替他的保泰完成梦想也是好的，这孩子也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不是只有寥寥几笔还是负面的。“你想做什么汗阿玛都支持你，当得起你这一句汗阿玛。”
    康熙突然想支持贾琏去那么做了……
    胤祉走在去咸安宫的路上，胤祉侧头问了身后的侍卫他二哥去了咸安宫多久了。要说去奚落他大哥，胤祉敢拍着胸脯保证他二哥不会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回诚亲王，约摸半个时辰了……”侍卫恭敬地回答，胤祉想想那不就是他去找他汗阿玛之前的事儿么？
    不过和他的琏儿分离了那么久，亲热一把也是应该的。
    “大哥还是好好想想罢……”胤祉走到咸安宫门口便听到他二哥在里面的声音，不知道他二哥对他大哥说了什么让他好好想想。
    咸安宫的大门一开，太子和胤禔都有些愣神。
    “嗬，今儿可真是个黄道吉日。先是太子殿下后有诚亲王，大过年的不在屋里呆着跑到这儿看我这个罪人？真是闲情雅致……”胤禔没好声好气地一顿吼，胤祉也不生气买进大门进了屋以后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瞧了屋里的一圈点了点头，这咸安宫里面比他想的要好多了。虽说没有古董名画装饰，最起码没让他大哥冻着。这火盆中点这么还是皇子份例里的银丝炭，要是换成普通的炭早就把他大哥呛出去了。
    太子不说话胤祉也不说话，吼完一通后的胤禔涨红了脸说不出话。这两个弟弟还是那么让他觉得讨厌，怎么刺连个声儿都没有。
    胤祉瞧了眼太子，看得出来太子已经不想待下去了。胤祉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胆肥地将手搭在胤禔的肩膀上盯着胤禔的眼睛说道。“惠妃娘娘很好，大哥看样子也不错。汗阿玛可不打算养闲人，脑子清醒了以后该如何你自己想罢。”
    话音一撂胤祉便转身要走，一回头太子已经走到门口停在那里等他了。胤祉三步并成两步，太子听着胤祉的脚步声冷冷地开了口。“这是孤作为大清的皇太子最后一次看你，你日后好自为之罢！”
    胤祉在出了咸安宫依旧没有放松对咸安宫的打探，但出乎胤祉的意料什么动静都没有。
    连个摔茶碗的动静都没有。
    “二哥都和大哥说什么了？既然大哥不识相那就好吃好喝养到见阎王爷就是了。”胤祉抱着手炉边走边说，他大哥突然被圈有些火气是正常的。
    要是平静得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值得怀疑了，胤祉相信他大哥在冷静下来以后会做出正确的反应的。
    太子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一想起他大哥那副样子就忍不住磨了磨牙。
    第214章 配不配合
    “大哥那副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像咱哥俩天生欠他一个皇位似的。二哥只是把他这些年的小动作都说了一遍，让他好好听听他做的那些事儿值不值得被圈起来。”
    若是真好好说道说道的话，胤禔从小到大光冒犯太子这一项就可以让他被板子打成一滩肉了。一提染指江南以及巫蛊的事那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圈禁在宫中还照常发份例就不错了。
    “那二哥说没说汗阿玛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尤其是汗阿玛这两年的计划？”胤祉猜测着他二哥不可能只对他大哥说了那么点。
    他二哥虽说做不会尖酸刻薄嘲讽他大哥，但绝对不会让他大哥好过的。不用多说什么，光将这些说给他大哥听就够刺激的了。
    还有什么能比自以为精心策划的计策，实际上早就被人看穿来得更刺激呢？胤禔一直想要让他自己唱主角，但实际他确实是做成了主角。
    被看热闹的“小丑”也是主角。
    “说了，估计他没听进去。听不听进去都由他去了，反正宫里不差他那一张吃饭的嘴。”太子有些不悦，他三弟一说他又想起来胤禔那副嘴脸了。
    “罢了罢了，不提他了。保泰你还没用早饭罢，赶紧回去和午饭一并用了吧。汗阿玛早早就吩咐御膳房给你炖了滋补的汤，放心没有土腥味儿……”
    胤祉听了以后觉得心间暖暖的，用力地点了点头跟上了太子的脚步。
    用过饭以后太子躺在床榻上搂着自己的宝贝嫡长子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弘昭的呼噜声太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刚进咸安宫时见到胤禔的那副嘴脸。
    越是想忘掉越是清晰，翻来覆去不光睡不着不说还让弘昭睡得不安稳起来。太子最后索性放弃了午睡，穿好衣裳去了外屋的炕床上看起了折子。
    “哟，太子殿下怎么来这咸安宫了？怎么也被汗阿玛圈禁了不成？”胤禔正在院子里打拳，见太子站在宫门口既没行礼也没停下动作。
    直到一通拳打完了才停下来，不过即使停了下来也是立马转身进了屋没搭理太子。
    胤禔这副德行太子早就习惯了，要说这位大哥能在他汗阿玛看不着的时候规规矩矩打千行礼那他就把这个礼还回去。太子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自顾自进了屋子坐下给他自己倒了一碗茶。
    “怎么孤来看看大哥还不行？难道说大哥在这咸安宫留记号说这咸安宫是大哥的了？”太子也是冷言冷语算是回敬，喝了口热茶品了品。“大哥这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嘛，喝的还是内务府的贡茶呢。这火盆里点的也都是银丝炭，等什么时候换成黑炭的时候大哥再嚷嚷罢。”
    胤禔听着太子的话一言不发，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古成王败寇，他胤禔是棋差一招不如人以致落得这样被圈的下场。不过他如今被圈在这咸安宫内只是出不去这咸安宫而已，要说供应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上那么几分。
    但若是进了宗人府可就不好说了，如今宗人府是归胤祚掌管保不齐就会作践自己。那位六弟可是唯他三哥马首是瞻，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是定然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要杀要刮到时候还不是你胤礽一句话的事儿？成王败寇应该的……你要敢对我的儿女动手，休怪我与你鱼死网破。”胤禔清楚他自己的处境，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一点用处都没有。
    说不定反倒会连累他无辜的女儿们。
    太子一听他大哥这般说道便笑了笑，没想到他大哥竟然也有稍稍服软的时候。不过这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风格太子还是很欣赏的，而且连坐这种事儿他也不会乱下菜碟。
    “贾元春和你五个闺女都很好，除了走不出你的府邸以外衣食供应照常。至于你的额娘你也不用担心，汗阿玛宽宏大量依旧留着她惠妃的位份让她住在钟粹宫。”
    只不过钟粹宫就是她的冷宫，她出不去皇上也不进去就是了。
    一提到额娘的事儿，两个人都有些沉默。胤禔端着茶碗，用茶盖磨着茶碗的边缘磨了许久。“小图子是汗阿玛的人？我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败的……”
    太子将手中的茶碗搁到了一旁翘起了嘴角，向后一靠的同时翘起了二郎腿。这事儿该不该说呢，说了就说了罢。能让他大哥彻底死了心，日后说不定也能安生过他的小日子。
    “这说来可就话长咯，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可是远了。大概是三弟险些被那个张氏暗害的时候罢，可能这事儿大哥你都不知道。”
    这事儿胤禔确实是不知道，他的额娘从来没和他说过他也没去想过。如今看来……他傻得倒是可以了。
    “汗阿玛喜爱三弟的程度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惠母妃和皇玛嬷他们却一心想要先把三弟除掉。汗阿玛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后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三弟身边人身上。贾家的情况你也是应该知道的，贾琏中招以后汗阿玛便不再忍下去了……”
    这件事儿胤禔有些印象，随后便明白过来了。宣嫔，皇太后，禧妃，最后到了他额娘。这些打过心思的人最后一个都没跑得了，死的死疯的疯圈的圈……
    “其实啊，汗阿玛并不想将大哥你圈起来。至于汗阿玛为何这样做想必你也能猜到了，要是猜不到那大哥就继续被圈着罢。这样的大哥出去了能让汗阿玛或者是孤交给你什么差事呢？”太子慢慢地画了一个大饼摆在胤禔的眼前，吃不吃全看胤禔的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汗阿玛没打算圈禁大哥？难不成是想要大哥……”胤禔伪装的淡定终于有些松动，太子见此更是及时地添了一把火。
    “爱新觉罗家是不兴杀儿子的，更何况汗阿玛早些年失去了那么多的孩子怎么会忍心……就算三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汗阿玛都给他留了一份保命的东西而不是要命的圣旨。”
    真真假假，太子将他玛法的事情隐藏了。胤禔磨磨牙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起身绕着大厅内一圈圈走动着，太子就闭着眼睛等他大哥的结果。“甄家汗阿玛也是早早就动手了？”
    太子依旧闭着眼睛点点头，他汗阿玛盯上甄家可是更久远的事情了。“甄家和贾家二房之间的事儿汗阿玛早就知道了，不妨告诉大哥，贾元春是汗阿玛特意放在你身边的人。”
    甄家将东西“悄悄地”运到京城，被留在京中的贾王氏通通将东西折成了银票塞进了贾元春的手里。随后贾元春便在进宫的时候将这些银票交给他们的皇额娘，至于用在大阿哥身上的……
    那是一文都没有。
    “说了这么多……汗阿玛是想将大哥做鱼饵掉甄家的大鱼上钩？”大阿哥也不绕圈圈了，直接点明了话题。太子摆摆手，光钓鱼怎么能行呢。“不光要钓鱼，虾米也要。既然大哥明白了，那就看大哥怎么选择了。”
    不管配不配合甄家都是要完蛋的，只不过看看他大哥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我同意就是了，你过几日派人来取就是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答应我在日后我可以接我额娘出宫奉养。”不管怎么说，孝心可嘉。
    太子点了点头，得了肯定的答复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三弟和贾琏小别胜新欢，估摸着这时候也该起来了。
    “这个可以有，那孤就等着大哥的消息了。”太子要走却被胤禔叫住了，胤禔还有问题太子没有回答。“太子殿下是不是忘了大哥还有问题没被解答，小图子是不是……”
    “不光小图子，孤身边的张起麟三弟身边的小顺子，四弟身边苏培盛六弟身边的小全子……都是汗阿玛的人，这宫中之人哪个不是听令于汗阿玛的？”
    太子说得摸棱两可的，大阿哥却是信了太子的话。“太子殿下就不怕您做的苟且之事被汗阿玛得知么？”他就不信太子殿下这二十年来一直是光明磊落不怕细究，一但有了这么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