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雍和宫，刘翊凡三人各拿了三炷香，遵循着从简原则，就在雍和宫大殿拜了拜。
    按得前世，刘翊凡对这样的行为并不是那么感冒，但有得重生的经历，刘翊凡这次是拜得诚心诚意，不仅仅香上得毕恭毕敬，还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虔诚的为自己和家人祈福了一番。
    拜完之后，刘翊凡又想起了自己的北冥神功，便思索着，是不是抽个时间，回趟老家，让老爸带着自己再去那座道观里看看。
    不到十分钟，三人就结束了祭拜，剩下的便是工程浩大的拍摄工作。
    领导们的单照，合影，还有刘知一和尹体华时不时的充当道具，一番折腾下来，差不多搞到十二点半。
    不过，在看过了挑选出来的几张样片之后，领导们显然满意至极，于是中午的聚餐就定在了颇具老北京特色的小吊梨汤。
    等得大家坐定，做为吃货的刘翊凡自然又担负起了点餐的重任。
    在七嘴八舌中，刘翊凡点好了让三位领导都算满意的膳食，然后又拿出了相机，让她们在几百张海量的照片中去叽叽喳喳，直到这时候，三个老爷们才总算有了自己的谈话空间。
    …………
    “小凡，这次可算是事情可大发了，”尹体华拿起吊咀壶，先给三人都满上了一杯梨汤，然后看着刘翊凡道，“季度会周五是结束了，但昨天他们高层和总监层，又开了一天的战略会，据说火药味十足啊。”
    “体滑兄说得没错，”刘知一接话道，“昨天一早头儿就给我打电话要了好多资料，按得情况推论，好像是二季度的预算要进行压缩，你们策划部和销售部人最多，是重灾区啊。”
    “预算压缩，就是控制成本呗，”刘翊凡有得前世的经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放在心上，喝了口梨汤，淡淡道，“知一，你知道q1的收支数嚒？”
    “q1的流水应该是1200多万，”刘知一摸了摸眼镜框，想了想，又道，“扣除购买广告位等各项成本，我记得净利润只有得80万出头一点点。”
    “净利润只有7%？！”这下子倒是轮到刘翊凡吃惊了，因为按得前世的印象，一念每年下来，净利润率基本能维持在18%到22%之间。
    “进得少，出得多咯，”刘知一看了看尹体华，道，“去年q4起，你们销售部提出拓展线下品牌业务，人员上一个q增加了十几二十个不说，各种差旅费报也是激增，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开销是上去了，收入却跌了下来。”
    “你看着我干啥，销售部又不是我在管，”尹体华瞪了刘知一一眼，又看向刘翊凡道，“所以这才是要你今天来拜拜的原因，据说昨天的会上，黄鹏原本是打算要继续扩充线下品牌的团队，最后张思纯搬出了你的数据大法，愣是在会上一笔笔数据去对，最后现场将黄鹏的想法给摁掉了，我是听说，黄鹏回办公室发了飙，指桑骂槐的说得不知道有多难听呢。”
    “要说起来，翊凡兄那套方法还是很有效的，”刘知一插了话进来，又一口喝掉了梨汤，紧接着道，“不拿出每个q的数据做细分比较，这q1销售额的锅只怕就是你们策划部背了。”
    “那是！别说你们，就是销售部网游组和电商组的兄弟们都很解气，”尹体华边说着边给刘翊凡和刘知一把梨汤倒满，然后愤愤道，“从去年q4起，黄鹏就调了整个销售内部的各项预算分配，明显就是偏袒那帮子他新招进来的线下品牌销售，单跑不出来不说，差旅报销，请客送礼倒是将我们大量的公关费给花掉了，要不是张总病了，怎么会由得他这么胡来？”
    说着，尹体华举起了杯子，对着刘翊凡和刘知一道，“为小凡的数据大法碰一个！也期望我们张总能早日康复！”
    刘翊凡和大家碰了碰杯子，却没有接续大家的话题，而是看了看在一边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相片的领导们，想了想，稍微压低了些声音道，“哥们，我昨天夜里跟张总单独发了封邮件。”
    “张总？张宣明张总？”刘知一闻言不由一惊，看了看尹体华，又看向刘翊凡，道，“你怎么会跟张总发邮件？！你跟张总说啥了？张总回你邮件了嚒？”
    刘翊凡没有接话，只是先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尹体华。
    尹体华看了看场间的样子，又看了看刘翊凡，见得刘翊凡的神情有些慎重，不由得思索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小凡你……是不是需要弟兄们的帮忙？”
    听得尹体华的话，刘翊凡才点了点头道，“昨天半夜，我跟张总定了今天晚上面聊，所以，等会儿下午，我需要两位兄弟帮忙准备些东西。”
    “帮啥忙？”刘知一下意识的看了看一边似乎讨论得还算满意的领导们，接着道，“反正下午她们是逛街，我们应该没啥事，到时候只要翊凡兄开口提，应该没什么问题。”
    “瞅你那点出息，去喊服务员加梨汤！”尹体华深深鄙视了一把刘知一，然后转头对刘翊凡道，“小凡你需要我们干啥？”
    “下午我要赶一份提案出来，期间需要大量的销售和财务数据，我一个人搞不定，需要你们一起。”
    “我靠！”刘知一闻言也是好奇了起来，道，“你策划做个提案，怎么还找上我们财务了？”
    “你这是……”尹体华闻言却是皱了皱眉，想了想道，“你这是要给哪个客户做提案？”
    “一念！”
    “？？？”
    “！！！”
    …………
    张宣明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
    公司季度会磕磕绊绊的结束了，公司面临的问题却远远没有结束。
    从大层面上看，q1的营业额相比去年，只完成了60%不到，而净利润更惨，竟然不到去年q1的40%。
    如果说q1是销售的淡季，营业额还属于天灾的话，那净利润的急剧下滑，则来自于销售盲目扩张和高额低效的线下品牌客户公关，这大部分就是人祸了。
    天灾不怕，只要有心气，有思路，张宣明相信人定胜天，但遇到人祸，尤其是自己还摊上了这么个状况，张宣明便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周五收集了全面的运营数据之后，张宣明预感到了黄鹏会近一步去盲目扩张线下品牌，所以刻意交代了张思纯，也教给了张思纯一些方法，把这股势头给按下去，但这次能摁下去，等自己去了美国治病，相隔万里，时间上也是黑白颠倒，更何况自己只怕还会被医生严格管制，那张思纯还能管得住黄鹏嚒？
    想得这里，张宣明叹了口气，合上了笔记本，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张思纯太年轻，而且完全没得行业经验，谢腾飞倒是人本分，也勤恳，但遇到事情思路不开阔，也没决断力，做个执行的将才还是不错的，财务的老肖……算了，让财务来管公司，只会越做越小……至于那个刘翊凡，有些看不明白，总归……，算了，见了面再说吧……对了，倒是可以去找找我那帮子老同学，许文不知道最近在做什么……”
    张宣明正一遍遍的梳理着心目中的人选，忽然间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于是道了声，“请进。”
    门，轻轻的推开了。
    张宣明就看到了刘翊凡那张有些陌生、稚嫩，而又充满活力的脸。
    刘翊凡也看到了张宣明那副敦实、憨厚，但却有些疲倦的熟悉的面容。
    然后，两个人竟同时呆了一呆，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而空气间却起了些异样的情绪，有得三五个呼吸之后，两人便同时开了口。
    张宣明道，“你来了？”
    刘翊凡道，“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