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喵。”追云猫从古树上跳下来，猫耳耸动了一下：“她传音过来，让我们在这里等，因为苟五没有证据，不会把她怎么样喵。”
    最多和上次一样审问了一番，走走流程，然后再放回来。
    “追云猫大人，姬宸感觉……人类世界好复杂。”姬宸坐在台阶上，看上去十分乖巧：“我们人鱼一族从不会这样。”
    跟在殷无双身边，他看了好多复杂又麻烦的事，那些事他用力去想，都想不明白。
    苟五虽然很凶，但一直不敢对殷小姐怎么样，就算被殷小姐赶走，喊得还是“殷郡主”，不敢不用敬辞。
    姬宸能感觉出来，苟五畏惧殷小姐。
    既然畏惧，就不会再回来诬陷殷小姐。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这样改变？
    追云猫淡淡看了眼有些迷茫的姬宸，然后挪开视线：“人鱼一族久居深海，而深海拥有高等智慧的，也只有人鱼一族，陆地上的仙人下海，实力都会锐减。
    你的故乡，是净土，自给自足，没有战争，但仙人不同。
    仙人们的欲望，太强烈了。
    权利是欲，金钱是欲，美色是欲，有欲望，便有纷争。
    你看这陆地上的世界精彩缤纷又华美多元，可漂亮的外表下，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欲望驱使他们一步步进化，但欲望也驱使他们一点点堕入深渊，因为有的欲望是好的，而有的欲望是坏的。
    所以，才会这么复杂，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本喵是这么想的。”
    追云猫的声音里，难得多了一丝深沉。
    天光越暗，黄昏结束，姬宸看不清追云猫的样貌了，可他忽然感觉追云猫高大了许多，和从前有些不同。
    “追云猫大人，姬宸不是很懂。”他低声开口。
    “你总会懂的。”追云猫摸了摸姬宸的小脑袋，心情有些沉重。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他这段时间甚至对一生之敌小鱼干没兴趣，他一直在搜索前几世的记忆。
    他想知道喊他小灰猫的人究竟是谁，却无意间开启了尘封记忆的匣子，回想起许多事。
    追云猫一生也分幼年、成年和晚年，他想，他可能快要成年了。
    越逼近成年，他越有一种天地都快要崩毁的惊恐感觉。
    仿佛迎接他的，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衙门。
    “殷郡主，苟五指证你等……”县令圆滚滚的身躯卡在红木椅子里，姿态有些滑稽。
    “没有，冤枉，拿证据。”殷无双素质三连，打断了县令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她不想多费口舌。
    县令头上出现一个问号，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殷无双说的是：没有联手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想治我罪拿证据。
    七个字，应对了他早先预备好的审问。
    看着面容冷静的殷无双，县令有点肝疼，他上一次是怎么审问殷无双的，怎么记不起来了？
    “你……”堂内沉寂有些久，县令想打破尴尬，却发现对殷无双无话可说，遂看向丁英几人：“丁英，苟五指证你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