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山羊居士的逼问，流韶正有些答不上来。
    就这时，程丰年右手一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包裹。
    将包裹递给山羊居士，程丰年声音冰冷得几乎要结出冰来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素问发布过一个悬赏令。得魔女师映雪头颅者，不管是何身份，都可以成为素问宗主的亲传弟子。”
    流韶也是一惊，瞳孔微微缩着，看向那包裹。
    山羊居士狐疑地从程丰年手里接过包裹，道：“你可知道师映雪是什么修为？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是杀得了她？莫非你隐藏了修为？”
    程丰年停止运转《鬼影行踪》，身上的气息显露无遗。
    “上级武宗？人族武道巅峰？”山羊居士摇了摇头，正要说“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杀不了她”，下一刻，当包裹打开之时，瞳孔却是微微一缩。
    “怎么可能？你怎么杀得她？”山羊居士惊呼出声音道。
    “我是她的弟子。”程丰年面无表情道。
    山羊居士恍然，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程丰年，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厌恶和鄙视。
    难怪！
    流韶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脑海里尽是那个女子的面孔，流韶有些歇斯底里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她是你师傅！我听说，她为了救你的同伴，不惜冒死潜入云雀峰，最终被邢明重伤！”
    “所以，那又怎么样？”程丰年看向流韶道，“她伤害了你，不是吗？如今你却要为她说话？还有，用她的命换取我成为素问宗主亲传弟子的身份，你不觉得很划得来吗？”
    “我，我是恨她，可你不能！你是她徒弟，她对你从来是真心实意！而如今，你却杀了她，就为了成为素问宗主的亲传弟子？我不明白！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接受成为妖族？”流韶眸子里布满血丝，嘶吼道。
    “我不想成为妖族，可我又想得到娶你的身份，这个理由够不够？我是素问宗主的亲传弟子，你父王的话，已经没了借口阻止我们俩成亲了。”程丰年道。
    “你简直禽兽不如，我是瞎了眼才会愿意嫁给你！”流韶脸色惨白，一巴掌扇在程丰年的脸上，直接将他的侧脸打偏！
    “程丰年，你，你竟然杀师灭祖！”流韶脸上滚落豆大的泪珠，愤怒地转过身，朝着远处跑去。
    众妖族禁卫一会儿看看程丰年，一会儿看看流韶，终究纷纷朝着流韶追了出去。
    程丰年低着头看着地面。
    山羊居士看着流韶跑远，消失，这才冷笑了一声，看向程丰年道：“人族果然卑贱！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连杀师灭祖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跟老夫来吧！你说的对，我素问是有这个悬赏令。只不过，宗主现在并不在宗门，具体的拜师理，只能等他老人家回来了。不过，你放心，在这之前，老夫还是会通知全宗你是宗主的亲传弟子的。”
    程丰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山羊居士的背影，跟着他走了上去。
    进入九峰第一峰的峰顶，山羊居士将他安排在一座宫殿的别院道：“这是宗主的住处，你是他亲传弟子，就住在他的别院。老夫去安排弟子给你一个宗主亲传弟子应有的礼遇，好大的气派，宗主亲传弟子，头一回是一个人族！而且是个欺师灭祖的人族！”
    山羊居士笑着离开。
    程丰年一个人站在别院入口，怔怔地仰头看着天，好一会儿，才进入别院。
    魔女师映雪已死，头颅被她的弟子程丰年带到素问领取悬赏的消息在素问疯狂地流传着。
    程丰年来到素问的当天晚上，便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
    不过，他们却没有刺杀他，只是在他的别院扔满了狗屎。
    第二天早上，程丰年所住的宗主宫殿别院，围满了人。
    这些人里有人族，有妖族，一个个站在别院门口，大声囔囔着，要求看看程丰年长得是什么样子。
    然而，一直等到第三天早上，程丰年就没有从别院房间里出来过。
    第三天早上，围观的人群终于等不了了，他们将各种动物的粪便泼在了房间。
    宗主宫殿别院的动静惊动了素问几大长老。
    第三天中午，大长老派来了旗下内门弟子呼延圣杰解决纷争。
    围观的众人见呼延圣杰出面，这才纷纷散去。
    呼延圣杰捏着鼻子走进别院。
    推开房门，只见程丰年正坐在大厅里盘坐修炼。
    见到房门推开，程丰年抬起头。
    “就是你，那个为了成为宗主亲传弟子而杀师灭祖的人族？”呼延圣杰好奇地打量着程丰年道。
    程丰年没有回答。
    呼延圣杰走过去，停在程丰年身前，蹲下，笑道：“傻子，你不会真以为你杀了魔女，成为了宗主亲传弟子，就能像素问其他妖族弟子一样享受特权吧？”
    程丰年淡淡道：“难道不是？”
    “哈哈哈，真是个蠢货！真会异想天开！”呼延圣杰笑得前俯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反手指着外面道，“你去问问，如果你真有这种特权，那些弟子怎么敢在你门口放狗屎？怎么敢围在外面？”
    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程丰年，许久，呼延圣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馒头，在程丰年面前晃了晃道：“饿了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真可怜！想吃不？”
    说着，呼延圣杰将馒头递了过去。
    程丰年无动于衷。
    呼延圣杰脸上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
    脸上闪现一丝狰狞，呼延圣杰一跃而起，关上房门，突然一声咆哮，身后浮现一只青牛虚影出来。
    “死得好！魔女真是死得好！原本我师傅是大长老，是她杀了我师傅，害得我只能从原先的核心弟子降到内门弟子！如今，现在的大长老又觉得我不是他培养出来的，一直在疏远我！我愤怒啊，我恨啊！我的一切，都是魔女给夺走的！”
    仰天哈哈大笑，呼延圣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然而，天道好轮回啊，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她杀了我师傅，却没想到，她自己却没想到，她自己会死在自己的徒弟手里！”
    “给我说说，你有没有先对她侮辱她的肉体？有没有让她体会到绝望？说啊，你说来给我听听，只要——”
    呼延圣杰的话还没有说话，一杆白玉般的长枪抵在他的喉咙口。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呼延圣杰眼睛微微眯着，弥漫着杀意道：“杀师灭祖的人族废物，你敢杀我吗？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素问，妖族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