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月尊就不想知道，二十年多年前，那个婴儿的下落吗？”西渊魔尼高深莫测道。
    闻言，月尊浑身一颤，瞳孔深深缩起来。
    她凝视着西渊魔尼，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是我亲手捏死过的，还是踩死过的，还是……”
    作为月尊，能够从一名圣女走到如今地位，杀人从不手软。
    哪怕对方是婴儿。
    西渊魔尼呵呵一笑，笑得阴险且得意：“是你亲自……生下来的！”
    轰——
    狂风骤然大作，宛若爆炸般剧烈。
    已经走远的月尊，忽然折转身回来，以猝不及防之势，一把捏住西渊魔尼的脖子，将其从地面拎起来。
    她五指紧握，狠狠扼住西渊魔尼的喉咙。
    那张淡然出尘的面孔，变得激动万分：“你怎么知道？说！”
    知道她曾经生下过一个婴儿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咳咳咳……”西渊魔尼难以呼吸，猛烈的咳嗽几声，轻轻掰开月尊的手：“看来，月尊还记得自己的孩子。”
    月尊盯着西渊魔尼，忽然一伸手，将其头顶上的尼姑帽给打掉。
    “你……”月尊打量着西渊魔尼的面孔，道：“我们以前见过？”
    她的面孔，令月尊感到几分熟稔之感。
    西渊魔尼淡淡一笑：“月尊贵人多忘事啊，已经忘了，当年你和梵天圣子身后的婢女吗？”
    梵天圣子？
    月尊先是瞳孔一缩，随即脸色剧变，惊道：“原来是你！可，你不是跳崖身亡了吗？”
    “哈哈哈……”西渊魔尼哈哈大笑：“蒙上天垂怜，我侥幸不死。”
    月尊神色间透着深深凌厉。
    当年，她钟情于梵天圣子，和他金童玉女，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梵天圣子身边有一位常年跟随的婢女，名为红鸢。
    此女心机深沉，嫉妒她，为此多次下手暗害，试图杀死月尊。
    直到有一次被梵天圣子发现，将其逐出身边。
    红鸢悲愤之下跳崖身亡。
    万万没想到，她非但没有死，反而因此获得某些际遇，修为大涨之后，隐姓埋名成为如今的琳琅岛渊主，西渊魔尼。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我不想再过问。”月尊摇了摇头。
    物是人非，当年的恩怨追究起来，已经毫无意义。
    “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月尊问道。
    二十多年前，她和月明珠一样，都是暗月的圣女。
    她结识了名动天下的梵天圣子，两人一见倾心，坠入爱河。
    为了不让梵天圣子讨厌自己，月尊隐姓埋名，隐瞒自己暗月的身份。
    不久后，他们生下一个女儿。
    本以为日子会平静继续，可没想到，有人暗中将她的身份告诉了梵天圣子。
    那时候的梵天圣子，乃是一个热血方刚，充满正气的少年。
    得知真相后，深觉被欺骗，和她一刀两断不说，还将两人的结晶给丢弃。
    月尊绝望而悲愤，那一刻起，彻底黑化，成为今日的月尊。
    如今，梵天圣子昔日的婢女忽然告诉她，女儿还活着。
    月尊岂能不动容？
    西渊魔尼道：“当年，梵天圣子并没有将孩子丢弃，而是让我带走。”
    闻言，月尊呼吸都紊乱起来，一颗心跳动不已。
    她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
    “那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你和梵天圣子的神韵。”西渊魔尼如此说道。
    月尊的手掌都不由自主的握紧。
    她的心，在颤抖。
    “她……她叫什么名字？”月尊道。
    西渊魔尼微微一笑：“梵天圣子给她取名云画心。”
    “云画心？”月尊呢喃，忽然眼眶微红，透着无比的复杂。
    既有怨恨，又有往事不可追的怅惘。
    西渊魔尼似笑非笑：“看来，梵天圣子还是爱着你，连女儿的姓都随你，而名，则是你们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梵天圣子风流多才，月尊才貌双绝。
    两人因为画展相识，因为画艺相交，最终因为画心而坠入爱河。
    他们双方的画艺，已经炉火纯青，达到画物以假乱真的地步，画中的物体和真实物体毫无二致。
    而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画心。
    能够用笔，用纸，将生灵的内心画出来。
    梵天圣子以月尊的姓氏、两人的理想为名，给他们共同的女儿取名，用情至深可以想象。
    “闭嘴！”月尊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他自私无情，只爱惜他自己的羽毛！”
    一股无匹的月力，自月尊的体内喷发而出，将近在咫尺的西渊魔尼给震飞百丈远。
    哇——
    西渊魔尼陡然遭到重创，哇的一声喷出大口血，脸色瞬间苍白。
    月尊寒着脸走上前，一把捏住其天灵盖，冷酷道：“我女儿呢？”
    西渊魔尼呵呵道：“你女儿，已经死在夏轻尘手中了。”
    顿时间，月尊脑海空白了一下。
    不过，月尊何等理智存在？
    片刻后，她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冷视着西渊魔尼：“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夏轻尘，对吧？”
    从一开始，西渊魔尼就劝说她勿要放过夏轻尘。
    后来又搬出其女儿，显然是想利用她。
    “你所说的一切，我都表示怀疑。”月尊越来越冷静。
    西渊魔尼沙哑一笑，自怀中取出一枚火红色的陈旧玉佩。
    看到此物，月尊再度激动起来，一把将其抓住，道：“这……这是我给她的贴身保护涅器！”
    “月尊还觉得，我是在欺骗你吗？”西渊魔尼淡淡问道。
    月尊握紧玉佩，道：“夏轻尘为什么要杀她？如果真杀了，她的尸体呢？”
    西渊魔尼早有应对，不慌不忙道：“因为梵天圣子，想要将你女儿许配给夏轻尘。”
    “而云画心，芳心许给别人，夏轻尘心有不甘，便将其遗弃在深渊，惨遭海妖们屠杀。”
    明明是她将云画心抛弃，此刻却恬不知耻，说是夏轻尘将云画心给害死！
    “你若不信，可以发动你的力量求证。”西渊魔尼镇定自若。
    当时，绝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深渊，只有极少部分人目睹最后的真相。
    而那一部分人，大多都遭到了海妖族的屠杀，幸存者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