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许杰拜见祁王殿下!下官方才求医心急,未能注意到殿下也在,请殿下恕罪!”许杰赶忙上前向祁王行礼,之前因为心焦父亲的病情,注意力一直在甄建身上,没注意到祁王也在场,怠慢皇子,这可是大罪过啊。
祁王大方地摆手淡笑:“没事,平身吧,今天本王是来作客的,大家都是甄建的客人,就别要这么客气了。”
看到祁王这么好说话,许杰松了一口气。
甄建扶许老汉起身,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就跟平常医生问诊一样,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命人弄来一个没有靠背的板凳给许老汉坐下,然后对许杰叮嘱道:“我待会配点愈合伤口用的金疮药给你,一天换一次即可。”
许杰问:“不用吃药了吗?”
“不用吃药了。”甄建道,“每天换一次金疮药,十天之后便可痊愈了,若是伤口出现恶化或者化脓,要尽快来找我,还有,不可吃辛辣之物,不能喝酒……”
“啊!不能喝酒啊!”许老汉闻言苦着脸叫起来。
甄建点头:“对,不能喝酒。”
许老汉闻言垂头叹息,看来他很喜欢喝酒。
许杰则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多谢甄太医,我全都记下了。”他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只银锭递给甄建,道,“这是问诊的费用,莫要嫌少。”
甄建也不推辞,淡笑接了过来,收入袖中,道:“许探花当真阔绰,一出手便是五两银子,不知现在在何处任职?”
许杰道:“在翰林院,任庶吉士。”
“哦,储相啊,了不得。”甄建笑着点头。
庶吉士也称庶常,无品阶,但却牛逼到不行,庶吉士是翰林院内的短期职位,相当于实习生,只在三位进士之中挑选最有潜质者担任,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等责,是人都知道,离皇帝越近,越容易升官,庶吉士最后十有八九都能入相,就算入不了相,也绝对在三品以上,所以庶吉士也有储相之称。
许杰闻言惊讶挑眉:“原来甄太医对翰林院的事也知晓。”
“略知一二。”甄建笑道,“素闻庶吉士只挑选最具潜力的进士担任,三年才出一个,恕我直言,许兄在三位进士中排末尾,为何能中选?”
“皇上开恩,今年选了两个庶吉士。”许杰笑道,“今年的庶吉士是状元郎曾嶙和在下,曾嶙的才华自然毋容置疑,而在下……胜在年轻。”
“原来如此,那真是恭喜许兄啊。”
“多谢甄太医。”
甄建摆手笑道:“莫要如此唤我,太过见外了。”
“那……甄掌柜?”
“这倒是不错,大家都这么唤我,哈哈。”
这时,一个厨房杂役跑了过来,道:“少爷,晚饭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席。”
“好,各位,吃饭了,请随我来!”甄建说罢起身,带着大家朝外走去。
今天这顿饭倒也吃得畅快,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散席,大家各回各家。
许杰刚走出甄建家大门,黑暗之中一阵黑影闪动,悄然离去,一路穿街绕巷,来到了秦桓的府上。
秦桓的房间里,一个身穿深灰色短打布衣的门客禀报道:“相爷,那许杰今日带着他父亲去甄建府上求医,酉时去,戌时四刻才回,中途出来买了一次药,今日甄建乔迁,办了酒席,和许杰一起出来的还有祁王,明国公府的盖桐,庆国公府的侯崇文以及侯崇文的女儿。”
秦桓闻言蹙眉沉吟了片刻,问道:“许杰的父亲当真生病了么?什么病?”
“听说是蛆发背。”那门客道,“上午时分,许杰带着他父亲去了好几家医馆,那些医馆都没敢收,小人去找那些医馆查证过了,确实是蛆发背。”
秦桓问:“甄建给他治好了?”
“应该是治好了。”门客道,“那赌鬼进甄建家门的时候是许杰背着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已经能走路了。”
“这甄建在医术上还是有点造诣的。”秦桓缓缓点头,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夸赞甄建的时候,冷冷道,“继续盯着许杰,此人疑点颇多,他家境贫寒,但他的赌鬼老爹这些年却在赌坊输了近千贯之多,这些钱来路不明,定是有人暗中培养他,居心叵测。”
那门客想了想,问道:“相爷,他会不会和曾嶙一样,也是甄建培养的?”
“不是。”秦桓摆手道,“曾嶙已经没有什么好查的了,甄建光明正大的资助他,不过也就这两年的事,何来培养一说,况且,甄建又不是朝堂中人,资助曾嶙不过是临时起意想要投个机而已,他是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许杰便不一样了,明明家境贫寒,但十年来都衣食无忧,而且查不到任何线索,必然有问题,你们一定要盯紧了。”
“是!”那门客颔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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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刚回到家中,才扶他爹进房间,便觉黑影一晃,然后他爹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已经昏了过去,房门也随之关上。
许杰惊呼:“爹!”
“莫要喧哗!”月光之下,一道黑影站在许杰面前,冷冷道,“他没事,我只是打晕了他。”
许杰气闷道:“我爹大病未愈,你怎可这样对他!”
黑衣人负手傲然道:“他这些年花了我多少钱,我为何不可这样对他?”
许杰一时间没话说了,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黑衣人冷冷道:“主人听说你今天去找甄建了,他很不开心,让你以后跟甄建保持距离。”
许杰皱眉问:“这是为何?甄建只是个太医而已。”
黑衣人道:“甄建曾在秦桓的寿宴上打败了相府的门客,秦桓此人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肯定会因为此事记恨甄建,你若是跟甄建扯上关系,那是自讨苦吃,你出事了不要紧,不要影响主人的计划。”
“我知道了。”许杰无奈轻叹一声,道,“我今天实在没办法,我爹蛆发背,京城的医馆都不敢治,只能去找甄建求医,以后我不去找他便是。”
“嗯,算你识得轻重,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赌鬼爹若是再不知收敛地往赌坊送钱,主人可就要出手了,前段日子有人去赌坊查他了,秦桓那老狐狸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许杰闻言浑身一震,双眼无奈地望着趴在地上的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爹就是喜欢喝酒赌钱,怎么劝都改不了,他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沦为了别人的工具,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真的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了呢,说白了,其实许杰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也许他的“主人”计划成功之后,他就真的飞黄腾达了,但也许,他连小命都不保,一切都是未知,他有的时候很想放弃,但他已经无法回头,因为回头是死,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不可以让父亲陪着自己遭殃。
黑衣缓缓踱步,边走边道:“和户部尚书女儿的婚事,宜早不宜迟,明日你去催催他,最好在这几天就把婚事给办了。”
“是。”许杰无奈点头。
黑衣人从怀里取出一块羊脂白玉雕的玉佩递给许杰,道:“用这玉佩当聘礼,就说是自己的传家宝,免得再让人怀疑。”
“是。”许杰恭敬地双手接过了玉佩。
“好了,我先走,你平常小心一点,莫要显露武功,若是败露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黑衣人说罢也不待他回话,闪身出门,在黑夜中一晃,便消失不见。
许杰望着茫茫黑夜,在那发呆,他抬起右手,掌心的羊脂玉佩在月光下发出晶莹之光,这是极品羊脂玉,非常珍贵,可他一点都不稀罕,如果可以,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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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乔迁之后,甄建翘班现象比较严重,也就初一和十五的时候去太医院收一下药材,顺便查一下账,平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如果没事忙,那就在家练武,有时候侯青兰盖桐还有祁王他们来了,就跟他们蹴鞠,蹴鞠在大楚很流行,因为大楚的太祖皇帝就非常擅长蹴鞠,而且蹴鞠这项体育运动传承多年,既能锻炼身体,又能集娱乐和拼搏为一体,非常具有意义。
甄建小学到初中踢了五六年的足球,算是非常有根基的,然而多年未踢球了,一时间有点生疏,练了一段时间,渐渐找到了球感,而且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因为他现在是练武之人,猿击术最擅长的就是对于力量和速度的掌控,脚自然也变得格外灵活,四肢协调性今非昔比,以现在甄建的球技,若是回到二十一世纪,评个世界足球先生基本没问题。
蹴鞠的日子是快乐的,但快乐的同时,最怕有人来阻挠,以前他翘课去踢球,就怕被老师抓到,现在他是翘班踢球,就怕被领导抓到,很不幸的是,他被皇上抓到了。
他在酒楼后院弄了个蹴鞠场,跟盖桐、祁王还有侯青兰他们二队二蹴鞠,踢得正欢,然后就看到皇帝黑着脸走了过来,甄建当场吓傻了,翘班踢球被老板逮到了,而且这不是一般的老板,是随时会要人命的大老板。
其他人也看到了皇帝,纷纷停了下来,仿佛一群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吱声,其实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为甄建担心。
皇帝阴沉着脸走到了甄建的面前,甄建尴尬地站在原地,等皇帝到面前后,谈赶忙行礼:“臣甄建拜见皇上!”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哼!”皇帝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鞠……蹴的不错嘛。”
甄建不知怎么回话了,他忽然想起来,祁王说过他父皇也非常喜欢蹴鞠,不禁脑袋一抽,抬头便问:“皇上要不要也来蹴一局?”
“嗯?”皇帝双眉一竖,瞪视甄建。
112章:可疑的许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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