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满面威严道:“甄武,你现在就把酒楼的地契和房契交给甄建,此案就可了结了。”
甄老四不甘不愿地取下肩头的包袱,从里面掏出房契和地契,望着手中的地契和房契,甄老四的手在颤抖,他好不甘心啊,心里好痛苦啊,他这辈子都没撞过这么大的运,忽然得到一个大酒楼,然而,这么大的一个酒楼,就被他这么轻易的葬送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或许真的是个废物。
但他毕竟从小被惯坏了,极度自我,永远只会看到别人的过错,看不到自己的不足,自责的念头一闪而过,几乎没在他脑中停留,他憎恨甄建,恨不得现在就把甄建的腿也打断,可他知道这不可能,否则他这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在公堂之上打伤人,绝对够他蹲一辈子的大牢。
见甄老四手持房契迟迟不送过来,甄建主动走了过去,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房契和地契,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他展颜笑道:“谢了,四叔。”
简短而又客气的一句话,在甄老四看来,却是如此的刺耳,甄建的笑容在他眼中竟如此的讨厌,他瞪视甄建,目光似欲择人而噬,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我迟早……”
甄建挑眉道:“迟早要回家种地是吧,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天生就是种田的料,将来定能成为田里的一把好手。”他知道甄老四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放狠话,输人不输势嘛,但甄建会让他得逞吗,直接打断他,用残酷的现实去打击他,让他回去乖乖种田。
甄老四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那个郁闷啊,别提了,他现在咬死甄建的心都有了。
陈长青这时一拍惊堂木,道:“此案已结,你们所有人都可以退下了!”
“多谢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甄建满面微笑地向陈长青行礼,毫不吝啬吹捧之言,“大人明镜高悬,公正廉明,实乃平昌百姓之福,草民恭祝大人官途亨通,前程似锦,霸气外露,长命百岁。”
陈长青闻言一阵愣,没想到的这甄建的嘴皮子这么溜,虽然他平常不太喜欢下属拍马屁,但他这一套马屁拍的,听起来就很舒服,陈长青不自禁地就露出了笑容,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大人,草民先告退了!”甄建将房契和地契塞入怀中,告退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公堂,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让开道路,七嘴八舌地恭喜他。
甄建笑呵呵地向大家行礼,道:“今天多谢诸位仗义执言,甄建感激不尽,诸位,我的小店被毁了,想要重新装修,只怕要等二十天,不过没关系,从后天开始,本店暂时搬去同福酒楼营业,地方宽敞了,各位就不用排队了!”
“啊!不用排队了?实在太好了……”所有人都纷纷欢喜惊叫起来。
有人则发出了一个疑问:“那我的会员卡岂不是白做了?”对于这些人来说,会员卡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享受会员专用窗口,不用排队,积分什么的,他们不在乎。
甄建道:“不会白做,我们将更改一下规矩,只有拥有会员卡的客人,才能享用包间,而且积分将更多,在本店消费十文钱,便能获得一点积分。”
“好,这样不错……”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问会员卡的,都是中型以上的商户,家产都在千贯以上,在平昌城里算是有钱人了,这种小县城里的有钱人有一个特点,比较浮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到哪里都喜欢搞特殊化,吃饭没包间,如何显得他们高人一等呢,虽然说起来商人地位低,连农民都不如,但现实生活中,哪个农民不羡慕那些有钱的商人,那些富商又何时正眼看过这些平农一眼。
出了衙门,往回走的路上,甄建就开始在脑中构思接下来的计划,拿回酒楼了,接下来的生意应该怎样做呢,小吃店肯定不能关掉的,重新装修之后,还是要开的,但酒楼明显更赚钱,也必须开,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必须找个人管理小吃店,可以称之为代掌柜,倘若是别人,肯定是让最亲近的人去,甄建最亲近的人,是他爹,但甄建知道,甄大力老实木讷,恐怕很难做好一个领导者,只能在自己身边帮衬帮衬自己,他想了很久,决定让周淮去。
虽然跟周淮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对周淮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周淮的父母都是老实人,周淮受父母影响,也很有节操,不过周淮老实并不木讷,相反,他很活泛,因为他已经在客栈和酒楼这些地方做了好几年了,代掌柜这个职务,应该是可以胜任的。
小吃店的生意不能停,酒楼的生意也要做起来,装修的这段时间,正好足够他准备了,开酒楼可不是小生意,当然要好好准备一番,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请厨师,而且还要多请一些厨子,因为他的生意一定火爆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把独特的菜肴烹饪方法教给这些厨子,这些厨子不能携技私逃,或者传给别人,如果他的菜肴被复制了,他们他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
对于这件事,甄建仔细想过,而且也制定出了相应的办法,他会给厨师开出三倍于普通厨师的薪酬,外加年底店里收入1%的分红,但这个高额薪酬不是那么好拿的,入职必须签署一条协议,二十年内,必须只能在甄建的店里工作,不可跳槽或者离职,更不可私自将甄建传授他们的菜肴做法传授给别人,否则甄建可以状告他们,把他们送进大牢,并索要赔偿,签契约的时候,还必须到衙门找县丞做见证,盖上官府的公章,这样的契约具有非常非常大的约束力,一般不敢有人违反。
其实不仅仅是所请的厨师,以后小吃店也要再请一两个人来帮忙,也得让他们签下契约,高额的薪水绝对能让他们心动的,毕竟自己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只要你本本分分的工作,绝不会亏待你。
回到小吃店后,只见店内被砸毁的碎木已经被清理了,走进去一看,四处破破烂烂,甄大力还在扫地,其他人也在四处收拾。
甄建上前问道:“爹,曾嶙呢?”
“在后院房间里呢。”甄大力满面期待地望着甄建,问道,“那四个人……赔钱了吗?”
“赔了。”甄建微笑点头。
甄大力赶忙问:“赔了多少?”李咸鱼和范贤也凑了过来。
甄建诡秘一笑,从怀里取出酒楼的地契和房契,道:“把同福酒楼赔给我们了。”
李咸鱼认识字,拿起地契和房契看了一下,瞪眼惊呼:“真的是酒楼,这酒楼值多少钱?”
甄建还没答话,甄大力忽然蹙眉沉吟道:“同福酒楼?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甄建提醒道:“爹你忘啦?就是大伯给你的那间酒楼。”
“啊,没错!”甄大力顿时瞪眼惊呼起来,“这酒楼不是在你奶奶那里吗?那四个人怎么会把酒楼赔给你的?”
甄建笑道:“爹,其实那四个人就是受三叔四叔还有三婶的指使,来砸咱们店,破坏咱们生意的,我就顺势反讹……阿不,这不算讹,这是光明正大的赔偿,我让他们赔五百贯,他们没钱赔,只能把酒楼赔给我了。”
“怎么会是他们?”甄大力难以置信,“他们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生意?”
甄建叹息道:“这些阴险小人的心思,爹你还是别去猜了,你对他们顾念兄弟之情,但他们从来就没把你当过哥哥。”
甄大力闻言面露落寞之色,长声叹息摇头,显然对老三和老四非常失望。
甄建知道甄大力肯定心里不好过,但他绝对这样对甄大力来说比较好,甄老三和甄老四真的不是什么好鸟,早点让甄大力认清他们的嘴脸,是好事。
甄建收回了房契和地契,去后院探望曾嶙,来到后院,只见满地都是破碎的木头,全是从大厅搬过来的,堆在厨房外面,现在这些木头只能用来当柴烧了。
曾嶙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曾盈峥坐在床畔,满面愁苦地望着她爹,脸上还有泪痕。
见甄建来了,曾嶙想要起身,甄建赶忙上前阻止,道:“千万别动,我好不容易给你把腿接上,你可别弄得前功尽弃了。”
“这次真的多谢东家了。”曾嶙心中感激万分。
甄建道:“你感激我,我还得感激你呢,你知道你这条腿,我让他们赔了多少钱?”
“多少?”曾嶙问。
甄建嘿嘿一笑,道:“两百三十贯,加上砸店的赔偿,凑足了五百贯。”
“这么多?”曾嶙闻言震惊无比,几乎有点怀疑甄建是在骗他。
甄建点头笑道:“不过他们没钱,就把同福酒楼赔给了我,以后,咱们就要去大酒楼里做生意去了,赔给你的这两百三十贯,我暂且借用一下,做生意需要点本钱,等年底的时候,我再给你。”
“不不……”曾嶙连连摆手,“掌柜的,你可千万别这样,我这条腿本来就是断腿,哪能要钱,你能帮我治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甄建皱起眉头,佯怒道:“你叫我掌柜,却不听我话,有你这样的账房先生吗。”
曾嶙顿时无语了,自己不要钱,甄建还生气了,不过这也证明了甄建仁义,对身边的人好,曾嶙内心暗暗感激。
“来,我来帮你瞧瞧你的伤势,你忍着点。”
“嗯。”曾嶙点头。
甄建给曾嶙检查了一番,发现接骨的地方没有错位,保持得很好,这便放心了,接下来,他要给曾嶙打石膏了。
这个时代没有石膏,不过没关系,很多东西可以代替的,比如糯米灰浆,糯米灰浆是古代砌墙用的,是由糯米汁加上熟石灰和细小的石灰岩颗粒调和而成,成分和石膏是相近的,风干后非常坚固,因为这不是砌一般的墙用的,这是砌城墙用的,万里长城知道不,就是用这玩意砌的。
反正甄建现在也没事,就带上李咸鱼和范贤去买制作糯米灰浆的材料了,而甄大力和周淮则负责去请木匠,准备明天就开始重新装修小店。
这三样东西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要有钱,很快就买到了,三人各自背着一个口袋回来,范贤烧火熬糯米汁,甄建也不知道糯米灰浆的配比是多少,就按照熟石灰和石灰岩一比一的比例混合,然后倒入适量的糯米纸,其实就跟拌水泥黄沙差不多。
调好之后,甄建拎着一桶糯米灰浆来到曾嶙房中,给他打石膏,不过在这之前,要用绷带把整条腿和脚全部缠起来,决不能让糯米灰浆碰到肉,这个甄建有经验,不难。
很快,曾嶙的左腿就变成了石膏腿了,接下来就是等风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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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章:拿回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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