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容他想明白，紧跟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显是已经恼羞成怒了：“什么怎么回事？你跟踪我还好意思说？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又不是一起开房被你捉奸在床，你闹什么闹！有什么好闹的！她是我们家的大客户！一年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生意你知道吗？这下被你这么一闹你有没有看见人家是什么反应？你觉得以后还会跟我们合作，我们会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
    而这个男声，听在方志强耳朵里，也觉得分外熟悉。方志强当时就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了，但是这一晚上没喝酒啊。
    那女人明显是被男人这句话噎了一下，但是随即不甘示弱地反击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能由着你随便欺负随便骗？以为搬出来个什么客户的由头就能忽悠住我？你倒是跟我说说她做什么生意，店开在哪里？我自己过去看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要怎么样拿我当个傻瓜去耍去骗！”
    “我说你无不无聊啊？你是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干闲的？我没给够你钱让你花还是怎么的啊？想要钱你直说，卡在这，你给我拿好了啊，以后无聊自己做美容逛街买衣服买包统统随便你，只要别影响我生意，你也不想想，我不跟人家打好关系不去辛苦赚钱你花什么？你以为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自己一天到晚买的那些包包化妆品都什么价格你自己心里头不清楚？我不赚钱难道要你过苦日子受穷，你以为我他妈为了谁啊你还在这跟我闹，嫌不嫌丢脸啊？”男人越说火越大。方志强听得都呆了。
    女人沉默了一下，忽然爆发出更尖利的简直是歇斯底里的嚎叫：“秦小军你特么是真觉得我蠢还是怎么着的？你们家的生意你什么时候管过？你除了跟你那帮狐朋狗友一天到晚吃喝嫖赌你还干过什么？你还好意思拿生意出来挡枪？说的跟你多正经人一样。你要有这么上进你爸至于天天把你骂的跟孙子一样？还有我告诉你秦小军，你别以为你还能骗我，我早都看过你跟她聊天记录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能找到这里来？还客户，什么客户天天大半夜打电话发信息，还让你陪她买衣服逛街，还说想你。我今天要是不把你们堵在这里，回头就该去酒店床上堵了是不是？秦小军你是不是人啊，真他妈恶心！”
    紧接着就是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随即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贱人！居然还偷看我手机！你特么还偷看我手机你还有理了？我他妈一天到晚花钱养你你以为你就真能骑到我头上了？对，我是跟她有一腿，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啊？如果不是为了钱，你会跟我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我呢，要不是看你还算漂亮，加上我就是想恶心恶心方志强，你以为我会跟你在一起？聂倩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钱，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大把，你要是看不惯，现在就可以给我滚，不过你自己先想清楚啊，你从头到脚，身上哪一样东西不是我给你买的？不是花的我的钱？你不过就是我花钱买来的一个女人罢了，你要是想滚，就给我脱光了从这滚出去！”
    方志强听得如同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有想到，出来吃个饭上个厕所居然也会撞见这么一出：这两个激烈争吵的人，竟然是聂倩和秦小军。而他一开始，甚至没有听出来聂倩的声音，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日没夜地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曾经的事情，以至于他几乎要忘记了，他的生命里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让他疯狂地爱过也彻底恨过的女人，以及曾经带给他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和伤痕。却没有想到，现实还是躲不掉逃不开，他们居然还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而听他们的话，分明秦小军在外面勾搭了别的女人，被聂倩发现以后找过来闹事。结果反而被秦小军一顿羞辱。看来，刚才在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应该就是聂倩去秦小军他们那桌摔东西发脾气。
    “你敢打我？”聂倩反应过来，又哭又闹。
    旁边服务员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两位，麻烦冷静一下。”
    方志强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秦小军你给我住嘴！”
    他的声音几乎是像炸雷一样，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完全愣住了。转过头来看见是他，都一齐变了脸色。
    秦小军穿的西装革履，打扮得油头粉面人模狗样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香水味。方志强不懂那些东西，但是看跟王亚欣也去过一些正是场合，也接受过一些必要的打扮。但是一见秦小军这个样子，甚至于只要见了他这个人，就觉得一阵恶心。他一眼看得出来，就这样还说出来跟客户吃饭谈生意，哪个人会待见这样做生意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这绝对是出来约会或者干嘛的，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干好事。
    而聂倩脸上还留着红红的巴掌印，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可见秦小军下手着实不轻，她披头散发，满脸泪痕，除了一身上下那华贵的衣服和装扮，简直让人看不出来，她和那些闹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这真的是那个时而温柔娇俏时而冷若冰霜的多少人梦里的女神聂倩吗？
    方志强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他自己心里头也是一阵憋屈和窝火，甚至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了出来，说白了人家两口子吵架，管他屁事。
    不过方志强可以肯定的是，他出来并不是因为被打的是聂倩，他只是看不惯秦小军打女人还这样咒骂的行径，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种事，肯定都要出手拦阻一下的，不管是他秦小军打聂倩还是随便哪个女人，或者随便哪个男人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