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打板的声音一响，韩泽整个人燕南附体，强大的控场能力把叶林狠狠地压制住了，叶林表演的节奏几乎完全跟着韩泽走了。
    “小玉，你想下山吗？”燕南闷头喝了一口酒，看向了在一旁坐着的裴子玉。
    “大师兄，你想吗？”裴子玉笑吟吟地回望过去。
    “我也不知我究竟是想还是不想。”燕南看了眼自己带着茧子的双手，“承蒙师父教导，我练成了天水派的承天剑法，但是在这里我的剑却无用武之地。我想去江湖里闯荡一番，用我手中的剑去惩恶扬善，但是……”
    “但是什么？”
    燕南憨憨地挠了下后脑勺，“我又有点舍不得师父、小玉、淼淼师妹，还有阿青他们。”
    裴子玉笑着抿了口酒，“师兄，你这话要是被小师姐听到，她又该生气了。”
    燕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愁人的事情，叹了口气，闷头又灌了口酒，抬头望着天上半圆的月亮。
    “小玉，你说今天的月亮怎么一点都不圆呢？”燕南想再喝一口，却发现酒坛子空了。于是扔掉了手里的酒坛子，伸手拎起了另一个，往嘴里灌着酒，任凭洒落的酒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裴子玉从燕南手里抢过酒坛子，也照着燕南那样往自己嘴里灌了口，“等到下月十五就会圆了。”
    “小玉。”燕南忽然凑到了裴子玉的跟前，一双眼睛醉意朦胧的，还带着点委屈。“你说淼淼师妹怎么老跟我生气呢？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讨厌啊？”
    “不，大师兄你只是……偶尔有点傻。”裴子玉笑了下，“不过，傻人有傻福。”
    “卡！叶林你怎么回事？！”
    叶林说到最后一句台词前又愣了下神，念台词的时候情绪也不对。
    和之前没过的那几遍一样，前面都演得很顺畅，等到韩泽凑过来的时候，叶林又愣住了。因为韩泽在背对着镜头的时候，再一次冲叶林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嘲讽的笑容。
    “算了，叶林，你再去背背台词准备下。韩泽，准备下，马上拍你被群殴的那场戏。”
    “好的，导演。”韩泽冲导演点头示意了下，在走之前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俯下身，轻声说道：“真不知道宋先生为什么看上你这种货色。”
    十三、
    韩泽说完那句话，根本没有要等叶林回应的想法。叶林愣神的工夫，韩泽已经走远去拍戏了，穿着那身白袍舞了几个漂亮的剑花。
    叶林的心情很复杂。今天正式见面以前，叶林原本以为他和韩泽就算星座不合不能做朋友，好歹也能混个脸熟，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再一起演演戏。没想到，早在一开始，他俩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虽然韩泽不是j的艺人，但叶林对韩泽的印象一直很好。他俩都是五年前出来演戏，韩泽上大学的时候就被星探发掘去《姻差阳错》里演了个痴情男二的角色，然后不顾家人反对进了圈子，一个人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四五年的时间，才混到现在一线男演员的位置。原本现在的韩泽应该发展得更好，但是之前韩泽因为打记者的丑闻被之前的经纪公司雪藏了整整一年，人气下滑地非常厉害。之后因为潜规则的事韩泽跟公司开撕解约，赔了不少钱。后来韩泽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又重新回到荧幕上，凭着一个个角色的人气积累慢慢走红，去年还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韩泽因为电视剧的播出刚火起来的时候，韩泽古典音乐家出身的父亲就在报纸上宣布要跟韩泽断绝父子关系。正好那会儿也没什么大新闻，媒体就一窝蜂地逮着韩泽深挖各种爆料，把韩泽从小到大的经历仔仔细细地查了个遍，连韩泽初中打过几次架的事都被挖出来了。之后在韩泽参演的新剧开机发布会上，记者们恨不得把话筒戳韩泽脸上去，从初恋女友问到韩泽的父亲。当时年轻得很的韩泽冲动之下对一个言辞比较犀利的记者动了手。新闻爆出来，舆论顿时一边倒地说韩泽耍大牌、有暴力倾向。
    韩泽出道时签的是个小公司，那会儿力捧的一个清纯女歌手正要出专辑。公司怕接下来一系列的宣传活动会被韩泽的丑闻影响到，于是在新闻曝出来的第一时间公司就发了道歉的通稿，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雪藏了韩泽，让他过一段时间等事件降温后再出来。
    韩泽等了一年也没动静，耐不住性子去找了公司高层理论，高层直接让他去了一个饭局。饭局韩泽去了，交易却没做得成。韩泽终于做了件比较符合那些新闻报道的事，把那个想潜规则他的满脸横肉的老男人打了一顿。这件事虽然没有上新闻，但是在圈里传了个遍，叶林听说后倒是很佩服韩泽的真性情。
    叶林托着脑袋感叹时光飞逝，物是人非。当初那个一身正气的韩泽去哪儿了？而且……宋先生是什么时候跟他有的一腿？叶林百思不得其解，就一直盯着正在演戏的韩泽看，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朵花来。正专心演戏的韩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在空隙的时候，恶狠狠地剜了叶林一眼。
    “卡！很好，就是那种眼神！”王导的情绪被韩泽带得激动起来，拍了拍韩泽的肩头，余光瞥见在一边干站着的叶林，王导又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叶林啊……”
    “……到。”叶林被王导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安。
    “这次准备好了吗？”
    “……差不……”
    “别紧张，这次要是再不过你就先回去洗洗睡吧。”王导鼓励地拍了拍叶林柔弱的小肩膀，补充说道：“我跟编剧商量下，早点让你领便当。”
    叶林心里一阵凌乱：这应该是威胁吧？是威胁吧！
    再抬头的时候，叶林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导演，我会努力的！”
    “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王导满意地看了叶林一眼，然后走开了。
    打板的声音一响，叶林迅速地进入了状态。这倒是让跟他演对手戏的韩泽有点惊讶。叶林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光动作细节到位，脸上的情绪都很好地注意到了。
    终于，叶林演到了之前卡壳的地方。韩泽凑过来，上一秒还是一副大师兄的耿直脸，下一秒背着镜头就冷着一张俊脸恨不得鼻孔朝天看人。叶林努力忽视来自狂拽酷炫韩傲天的冷傲脸按着剧本走，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大师兄你只是……偶尔有点傻。”说完，叶林看着面前又入了戏一脸呆样的韩泽，脸上的笑意略减，轻轻拍了拍韩泽的肩膀，“不过，傻人有傻福。”
    “卡！收工！”
    叶林演完，看着一脸沉思的韩泽，笑了下，“韩泽，你听说过龙傲天吗？”
    “……？？？”
    “没听过啊……那算了，当我没说吧。”
    “……”说话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