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恨谁？”
    陈姗姗的目光从余佳佳的脸上又落到了沈向阳的脸上：“沈向阳，我恨你，我恨不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你！”
    “我从小没了爸我知道我过得不如别人，但是我也相信只要我努力，终有一天我可以带我妈过上好日子。”
    陈姗姗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沈向阳：“可是你出现了，你的存在打破了我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幻想。”
    “我拼了命的努力在你的面前一文不值，我所渴望的一切都是你眼中的理所当然，你永远活的高高在上，每次只要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我这辈子，活的特么的就是个笑话！”
    陈姗姗的话说的咬牙切齿，像是终于彻底撕去了往日里她一贯表现出来的内向害羞，此时的她是那样的歇斯揭底，眼神里的恨与疯狂丝毫不加以掩饰，像是熊熊燃烧的火苗，想要吞噬一切。
    看着这样的陈姗姗，沈向阳愣住了。
    “余佳佳，你不恨她么？”
    陈姗姗又重新看向余佳佳：“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嫉妒她么？
    我不努力么？
    你不努力么？
    这所学校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每一个人都在加倍的努力，可是有一个人能超过沈向阳么？”
    “凭什么？
    凭她会投胎？”
    陈姗姗哭着哭着又笑了：“你跟我说公平，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公平？
    这世界谁对我公平了？”
    “这世界对你不公平，所以你就要对沈向阳也不公平？”
    余佳佳说道：“你的强盗思维真的是绝了，世界不公平，你就去跟世界对着干，强悍到把所有的规则踩在脚底下，那我算你牛b，我会打心眼里佩服你，但是现在。”
    余佳佳冷声说道：“陈姗姗我瞧不起你。”
    “呵呵。”
    陈姗姗冷笑说道：“我穷，我成绩不好，所以没有人瞧得起我，不差你一个。”
    “分清楚一点，我瞧不起你不是因为你穷也不是因为你成绩不好，而是你这个人就是个烂人，你让我看一眼就恶心！”
    余佳佳说道：“陈姗姗，说到底，你就是在嫉妒沈向阳。”
    “你这么恨沈向阳是因为你自己不是沈向阳。”
    余佳佳说道：“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沈向阳再怎么差都不会变成陈姗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沈向阳！你们两个，天差地别！”
    顿了一下，余佳佳撇了撇嘴角不悦道：“把你们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都是对沈向阳的一种侮辱！”
    “你！”
    陈姗姗想要上前，却惧于余佳佳手中的手机，只能愤恨的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余佳佳。
    “余佳佳。”
    沈向阳终于开口了。
    “我在这，你不用怕。”
    余佳佳哼了一声说道：“她不敢怎么地你！”
    “我知道。”
    沈向阳勾了勾嘴角，她知道的，余佳佳只有嘴巴坏一点而已：“你把手机里面的录音删了吧。”
    “什么？”
    余佳佳一愣，陈姗姗也是愣愣地看向了沈向阳。
    “删了那段录音。”
    沈向阳喘了一口气，看向了陈姗姗说道：“陈姗姗，这件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你走吧。”
    “喂！沈向阳！你不要这么老好人吧？”
    余佳佳立即皱起眉头说道：“就算你这样她也不会感激你的。”
    “没错，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陈姗姗捏了捏拳头说道。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只需要你远离我。”
    沈向阳说道：“这辈子，都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我也一样。”
    “你走吧。”
    沈向阳看向陈姗姗。
    【不要……这样……看我……】陈姗姗咬着牙关，迎向了沈向阳的目光。
    沈向阳的眼里同情中带着厌恶，还夹杂着冷漠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陈姗姗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爬过，无情的啃咬着她。
    这种感觉简直要把她折磨疯了。
    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无形的恐惧笼罩着她。
    【不要看我！】陈姗姗想要喊出声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牙关在打颤。
    “真是的……”余佳佳见沈向阳都不追究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录音删掉，然后把手机屏幕朝向了陈姗姗：“看见了，我删除了。”
    看见余佳佳的手机确实已经删除了那段录音，陈姗姗才松了一口气，想要再去看一眼沈向阳，却实在不敢直视沈向阳那种目光，末了也只能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刚出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来送粥的小琳，差点把打包好的粥撞翻。
    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陈姗姗就这样逃走了。
    “喂！”
    小琳看着陈姗姗的背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个陈姗姗，发什么疯啊！真是的……”教室里，沈向阳终于撑不住了，身子往旁边歪去。
    “真是的！”
    余佳佳立即一把扶住了沈向阳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嘴上还忍不住嘀咕道：“逞什么能啊……烂好人……”落在沈向阳绯红的脸颊上，余佳佳的目光却满是担忧。
    “呼……”沈向阳喘着气喃喃着：“我没事……”“看出来了，死不了。”
    余佳佳啧了一声：“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个陈姗姗，这种人……”“有一点她说的很对。”
    沈向阳的声音无力：“她只有十四岁，这些证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喘了一口气，沈向阳才继续说道：“她不可能永远十四岁……”这时，小琳走进教室门，正要抱怨刚刚的事就瞧见沈向阳的脸色红的可怕，吓了一跳说道：“我的天！沈向阳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
    “小琳，你先让她吃点东西吧。”
    余佳佳说道：“一会儿等高飞他们回来了，胃里有点东西能吃药。”
    “嗯。”
    小琳应了一声，立即将打包好的粥碗打开放在桌边，用小勺子舀了一勺说道：“向阳，你吃一点先，加了盐可能没那么好吃。”
    “我自己来。”
    沈向阳抬起手，接过小琳递过来的勺子，道了一声谢之后，便吃了几口。
    刚开始几口差点没把沈向阳吃吐了。
    这些年她很少生病，偶尔生病也都是吃的伊兰幽亲手做的病号餐，营养均衡不说，味道也很好，而且非常开胃，吃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痛苦，还觉得可以再吃一点。
    但是这个粥……说实话，学校的食堂大锅粥，本来就不咋地，还加了一勺盐巴。
    就算现在沈向阳胃口不佳，味觉有些麻痹，但还是吃的咸不咸苦不苦的。
    一想到这是余佳佳她们的一点心意，而且下午还有考试，沈向阳便还是皱着眉头生吞，强压住那股子反胃的感觉，硬生生吞下去小半碗。
    “真是的，高飞这家伙属蜗牛的么？”
    余佳佳见沈向阳面色很差一直皱着眉头，便不悦道：“买点药买这么久？
    两个大男生走路用爬的么？
    不会跑起来啊？
    真不知道能指望他们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