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东明给出的解决办法让顾文茵大跌眼睛。
她几疑听错的看了穆东明,“抓阄?”
穆东明点头,“你没听错,就是抓阄,谁抓着去,谁就去,没抓着的就留下。”
顾文茵张了张嘴,穆东明的声音却再起,“不可能两个人都离开,商行必须有个主事的留下,我也不能指名谁去,最公平的方法就是抓阄。”
顾文茵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但嘴里却说道:“怎么就公平了?
那夏至好歹是我的手帕手,梁妹夫还喊我一声文茵姐呢!卢少成不过就是……”“那也是你韩家舅舅推荐的人啊!”
穆东明打断顾文茵的话说道。
顾文茵嘟了嘴,“那也得分个亲疏远近啊!”
“分什么分啊?”
穆东明抬手便给了自家小媳妇一个暴栗,在顾文茵的惊呼声中,轻哼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你巴不得我点名让卢少成去呢!是不是?”
顾文茵摇头,“没有,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我肯定帮着夏至的啊,我……”穆东明也不吱声,就盯着她看,一副,你就编吧,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直至顾文茵声音渐小,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长长叹了口气,顾文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轻声说道:“那我不是心疼夏至嘛!”
穆东明闻言,在顾文茵身边坐下,看了她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顾文茵抬头看向穆东明。
穆东明眸底绽起抹狡黠的笑,目光闪闪的看了顾文茵,“只是,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顾文茵伸手便去拍他,嗔道:“你还想要好处,你怎么不上天呢!”
穆东明还待再说,不想,顾文茵却突然说道:“算了,还是一切听凭天意,是谁去就是谁去。”
“丫头,你这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哼了哼,斜睨了穆东明,“你以为呢?”
穆东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揉了揉顾文茵的头。
十日后,船下海试水,穆东明早早的出了门,离开前告诉顾文茵,“估计要有个两三日才回来。”
顾文茵送走穆东明后,喊了燕歌转身去了主院空着的西厢房。
屋子里放着喜宝带回来的桑皮纸。
桑皮纸故名思议,桑树的皮制成的纸,较之宣纸,它纤维长、拉力大、柔软耐磨、耐折叠,防虫蛀,易保存且价格低廉。
取桑树表皮里第二层淡绿色半透的内皮,经过风干、锅煮、捶捣、发酵、过滤入模、晾晒等工序制作而成。
屋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两三叠的桑皮纸,尺寸越大越粗燥。
燕歌不解的问道:“你要这些纸干什么?”
“做扇子。”
顾文茵头也不抬的答道。
燕歌上前随手翻了翻,说道:“这么粗燥能用吗?”
顾文茵闻言,笑着说道:“现在不能用,等找到第二样东西,就能用了。”
燕歌听得一头雾水,顾文茵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而是将那些打开的纸重新包好,对燕歌说道:“拿个箱子装好了,回头让孟江他们抬到库房里去。”
燕歌应了声“好”,却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你说找到第二样东西就能用,那是什么东西。”
“柿漆。”
顾文茵说道:“用这个纸和柿漆做出来的扇子,有着雨淋不透、日晒不翘的奇效。”
“雨淋不透?”
燕歌表示不能理解,“纸做的扇子,还能不怕雨淋?”
“等喜宝帮我把柿漆找到,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顾文茵说道。
燕歌虽仍然满腹疑窦,但却没有再往下追问,毕竟问了她也不懂,还不如等着看结果。
顾文茵等燕歌将纸都装进箱子里,这才转身往外走。
不几日,护送大胖和小胖进京的慕容十一回来了,带了元氏的信求见顾文茵。
顾文茵在外花厅见的他,不等慕容十一行礼,顾文茵先就问道:“罗叔还有我娘他们都还好吧?
家里没什么事吧?”
慕容十一从容的抱拳揖了一礼,这才答道:“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挺好的,大少爷,小少爷还有孙少爷,孙小姐也都挺好的。”
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但亲耳听到,顾文茵还是松了口气。
想到她娘来时,说起李木荷又有身孕的事,这年头不满三个月一般都不会往外说,前后算起来也差不多九个月了,慕容十一走的时候,李木荷应该要临盆了。
也不知道生了没有,生的又是什么。
念头浮起,当即就问道:“我嫂子生了吗?
生了个什么?”
不想,慕容十一却目光一滞,稍倾,讪讪一笑,说道:“夫人,属下离开时,少奶奶她还没有生。”
“这样啊……”顾文茵脸上顿时绽起抹失望之色。
但转念一想,慕容十一离开的时候没生,那在路上的时候应该生了,说不得报喜的信就在路上呢!她安心等着就是。
慕容十一自怀里取出元氏写的信递给顾文茵,“夫人,这是老夫人写给你的信。”
顾文茵接过。
慕容十一便行礼告退。
顾文茵也不留他,撕了封口,慢慢的看起信来。
信里照旧是一些家长里短,只是对顾文茵把大胖和小胖送回来表示出了疑惑,另外又说起了涂午牛的事,涂午牛定亲了,定的是大宁县一家姓佟的人家的姑娘。
元氏说佟家的人提出,想在县里开家扇子铺,托涂午牛跟罗烈说,罗烈的意思是,这事他做不了主,得问过顾文茵的意思。
元氏少不得感叹,涂家这兄弟俩收得真是一言难尽。
为这,就连涂氏见着她和罗烈都很是尴尬。
然后,又说罗远时让穆东明帮着再给李木荷肚里的孩子取个名字,男、女各取一个。
末了,照例是些叮嘱的话,无非就是让顾文茵收收性子,对待穆东明一定要温柔,然后就是把身子调理好,准备子嗣的话。
顾文茵将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思索起涂家的事情来。
当初涂展牛出事时,涂家父妻俩的态度是很正的,但现在明知佟家的要求无理,却还能让涂午牛向罗烈说项,涂家这是怎么了?
电光火石间,顾文茵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涂展牛和涂家父妻俩私下联系过了,颠倒了事情的黑白?
不得不说,顾文茵的直觉的很准。
青州,桃江县。
涂展牛似雕塑般坐在屋子里,桌上的油灯发出莹莹的微光,照在涂展牛唇角微微噙起的一抹笑上,说不出的阴森邪佞。
第883章 一切听凭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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