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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忆苦思甜

    心里惊涛骇浪，可面却是不显分毫。

    顾文茵笑盈盈对着冯婉仪打了个招呼，“冯小姐。”

    而对比她的落落大方，唐婉仪却是显得很是慌乱，她不知道是顾文茵没有认出她来，还是顾文茵已经忘记了她。但不管是哪样，只要顾文茵没有当场喝穿她的身世，那便是不幸中的大幸。

    唐婉仪深吸了口气，脸上扯了抹僵硬的笑，看向顾文茵，“顾小姐。”

    顾舒窈这个时候，便招呼着大家进门。

    “舒窈。”叶蓁蓁喊住了顾舒窈，“素衣姐姐是在宫里呆得无聊，出来走走发散发散的，你使个人去和你娘还有老夫人她们说一声，就不必出来见礼了。”

    顾舒窈却是一脸犹疑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太不敬了？”

    “不会的。”武素衣说道：“这又不是宫中，再说我向来不讲究那些虚礼。”

    顾舒窈于是便欣然应允，喊了自己剪秋上前，“你去和祖母还有母亲说一声，就说公主来了，但公主免了她们的见礼。”

    剪秋应是，脚步如飞的去禀报。

    武素衣却是笑着对顾舒窈说道：“你这丫鬟也叫剪秋吗？”

    “是啊，公主是不是知道还有别人家的丫鬟也叫剪秋？”顾舒窈笑着问道。

    “到不是别人的，而是我的侍女，她也叫剪秋。本来今天要带她一起来的，但她最近感染了风寒，我便让她呆在宫里别跟着出来。”武素衣说道。

    顾舒窈顿时做出一副惶然之色，自责道：“公主恕罪，民女回头就给她改个名。”

    武素衣摇头，“不用了，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罢了，谁都能用。”

    顾舒窈却是一迭的摇头，“公主海涵，民女却不能做那不知所谓之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哪里还能再这般糊涂下去呢？”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又冠冕堂皇，不知不觉间便搏得了武素衣的好感。

    顾文茵翘了翘唇角，眉眼间满是嘲讽讥诮之色。

    顾舒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啊，但凡她有心想让一个人高兴，那便一定能做到。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朝玲珑苑走去。

    唐婉仪刻意的拉开了和顾文茵的距离，顾文茵唇角噙了抹似笑非笑，想到当日元氏的中毒，她突然步子一顿，朝唐婉仪看去，“冯小姐，我总觉得我们很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呢。”

    唐婉仪一瞬头皮发麻，脸色苍白的看向顾文茵，脸上扯起抹僵硬的笑，说道：“哦，可能是我这脸长得太大众化了吧，才会让大小姐有这样的错觉。”

    俩人同年，说起来是唐婉仪大了顾文茵三个月，但一直以来，因为顾文茵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唐婉仪却是喊她一声“文茵姐”的。

    几年的时间，顾文茵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唐婉仪又何曾不是？特别是那对丹凤三角眼，配着两弯吊梢柳叶眉，说是柳娇花媚也好，说是烟视媚行，颠倒众生也罢。总之，都不会是她说的“大众化”。

    顾文茵噗嗤一声轻笑，看着唐婉仪说道：“冯小姐若是长得太大众，那似我这样的岂不是歪瓜裂枣了？”

    “歪瓜裂枣？”正和顾舒窈说着话的武素衣，突然插话说道：“若是歪瓜裂枣都长成你这般模样，便也不会有无盐之说了。”

    武素衣的突然插话，使得顾舒窈和叶蓁蓁跟着齐齐朝顾文茵看了过来。

    顾舒窈笑嘻嘻的问道：“姐姐，你和冯姐姐在说什么啊？什么歪瓜裂枣的？”

    顾文茵才要开口，唐婉仪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声说道：“没什么，没说什么。”

    语气里的尖利，使得顾舒窈脸上的笑一瞬僵在了那，目光狐疑的在她和顾文茵的脸上来回打量。

    唐婉仪见状，暗暗叫苦。却又不敢再贸然开口，就怕越描越黑。

    到是顾文茵对上顾舒窈的目光，笑了笑，说道：“舒窈，我想去看看那株海棠树，这府里的路我还记着，你不用管我，招呼好公主和叶小姐便是。”

    话落，喊了燕歌转身便要离开。

    不想，顾舒窈却突然在背后喊道：“姐姐等等。”

    顾文茵步子一顿，朝顾舒窈看去。

    “我看姐姐和冯姐姐甚是合得来，不如就让冯姐姐陪你去吧。“顾舒窈说道。

    唐婉仪恨得牙齿几欲咬碎，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能私下里和顾文茵说几句话也好。这么一想，当即笑盈盈的看着顾文茵，说道：“我陪你去吧，你们没来之前，我刚和舒窈去过。”

    话落，不由分说的上前，挽了顾文茵的手便走。

    顾舒窈长吁了口气，事情似乎正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正准备招呼武素衣，不想一抬头，却见武素衣目光怔怔的看向已然走远的顾文茵和冯婉仪，顾舒窈一怔之后，不由喊了声“公主。”

    武素衣一瞬回神，收了目光朝顾舒窈看来，说道：“我听你喊她姐姐，她是……”

    “她是我大伯父的女儿。”顾舒窈接了武素衣的话，小心斟酌着说道：“当年，大伯父因对祖父有所误会，带着伯母和姐姐离家，不想却半路遇上流匪，大伯父被杀，伯母带着姐姐流落在外，后改嫁一罗姓男子。”

    “前段时间，我无意间在街上遇见姐姐，这才知道，这些年姐姐过得很不好。祖母很是心疼姐姐，亲自出面劝姐姐回家，可姐姐她……”顿了顿，“姐姐似乎并不愿意回家。”

    武素衣笑了笑，没有接顾舒窈的话。

    她虽然性格温柔娴雅不喜多事，但那并不表示便可以随意糊弄。

    顾家当年的嫡庶不分闹出了多少事，这几年是没什么人说了，可往前几年，那可是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文茵不愿回来不奇怪，到是她愿意回来才奇怪！

    只是，燕歌怎么会到了顾文茵的身边？

    武素衣将这疑惑暂且压下，想着，等回府的时候，找到二哥问一问。

    三人进了玲珑苑。

    因有武素衣的吩咐在先，小周氏和毛氏不敢违逆她的意思，都只是遣了身边得力的婆子代表她们来向武素衣请安，顺便再送了些精致的吃食上来。

    叶蓁蓁是头一回来顾家，原本是没想来的，毕竟，顾家可是连个官身都没有。只是，因为武素衣最近心情不好，想着陪她出来走走，这才答应了顾舒窈的邀请。

    玲珑苑虽然收拾的齐整，但却因为屋子年数太长，近几年又不曾翻新修缮，处处透着陈旧的腐朽，加上屋子里的陈设也是半新不旧，和这春日的明艳比起来，实在叫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叶蓁蓁才坐下，便想起身离开了。

    武素衣却是安之若素，在成为怀淑公主前，她的生活环境和顾舒窈差不多，甚至可以说还不如她。现在坐在这，反而让她有了种忆苦思甜的感觉。

    “以慧这个时候还没来，怕是不会来了吧？”叶蓁蓁突然说道。

    顾舒窈勉强笑道：“怕是家里有什么事耽搁了，没关系，她不来，我们照常玩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