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半。
    顾寒霜心不在焉的坐在电视机旁，胡乱的按着遥控器。
    至于电视上所拨的节目内容她完全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眼角的余光也时不时的瞥向墙壁上的挂钟。
    “都已经九点半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顾寒霜低着头喃喃自语，遥控器也是越抓越紧。
    每隔几秒钟，她的右眼皮就不停地剧烈跳动，心里也是很压抑，就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在发生，让她的心境有些烦躁。
    而桌子上正摆放着两张歌剧院的门票，可是演奏时间早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杨旭还是没有出现。
    你不是说你会回来的吗？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的，杨旭，你到底在哪？
    顾寒霜好几次忍不住拿起手机，但经过一番纠结之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知道，如果杨旭真的会回来，那一定会回来，如果他有事情耽搁了，她也不能怪他。
    只是她会失落，她也很想像那些甜蜜的小情侣一样，和相爱的人手挽着手一起走在大街上，看着雪花飘零，吃着热腾腾的小吃。
    分享者彼此的故事。
    有时候顾寒霜在想，如果杨旭不是杨家的二少爷该多好，他还是以前那个被人辱骂，被人看不起的杨旭该多好。
    虽然她有时候看不起她，觉得他很烦，但至少他是陪在她身边的。
    韩若水刚洗好澡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顾寒霜这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得摇头苦笑。
    “寒霜，你要先去睡吧，小旭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要不然他不会放你鸽子的。”韩若水走到沙发上，轻轻地抚摸着顾寒霜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眼神中满是对晚辈的溺爱。
    在杨旭答应回来之后，顾寒霜就在房间里不停地挑选着礼服，精心打扮一番，等着杨旭。
    可现在时间越来越晚，杨旭还是没有回来。
    “妈！你先去睡吧，我在等等！”顾寒霜最过头看了一眼韩若水，嘴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
    “傻孩子！”韩若水轻轻地摇了摇头。
    “妈，你说杨旭，真的是被事情耽搁了吗？”顾寒霜虽然明知道肯定是这样，但她还是忍不住去问，去想，去猜。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虽然我和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看的出来，小旭是真的爱你，如果不是有事情耽搁，他肯定会回来的。”
    韩若水接了杯热水递给顾寒霜，轻轻地搂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柔声说道。
    顾寒霜重重的点了点头，把脑袋靠在韩若水的身上，深深的嗅了一口。
    心境突然变得平静许多，双手也下意识的搂住了韩若水的腰肢。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脑袋靠在刘霞的肩头上，听着她给自己说故事。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
    有时候顾寒霜都在想，如果能够回到小时候就好了，无忧无虑，不需要操心家族的事情，不需要对任何人都保持警惕，不需要明真暗斗，所有人都是单纯的。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而长大以后，所有人好像都不会笑了，就算是笑着，也是带上了虚伪的面具。
    “妈，你能跟我说说杨旭小时候的事情吗？”
    顾寒霜搂紧了韩若水的腰肢，脱掉了鞋子，露出那精致小巧的玉足，盘腿坐在沙发上，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咪。
    她很想知道杨旭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小旭啊？”韩若水声音一颤，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语调也变得极其的柔和。
    “怎么说呢？小旭以前很瘦，而且到两岁了都不会说话，我和杨博易都以为小旭会是个哑巴，而且呆头呆脑的，家里的那些下人们都很喜欢逗他玩。”
    “以前小旭可调皮了，一点都没有富家子弟该有的样子，爬树偷鸟蛋，带着下人们下河摸鱼，有一次还差点被淹死，但第二天他又去了，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只是可惜了，到后边……”
    说到杨旭小时候，韩若水眼中满是慈爱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甜蜜。
    “后边怎么了？”顾寒霜疑惑的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也知道杨家是个很大的家族，而杨旭又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所以从他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各种知识，厚黑学，琴棋书画，武功医术，鉴定古玩样样都学。”韩若水笑着道，只是那笑容却有些苦涩。
    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儿子成才，但也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吃苦。
    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当成一件工具来挤压。
    “五岁？”顾寒霜倒吸口冷气。
    五岁的时候她才干什么？还在缠着父母买糖吃，买漂亮的花裙子，和小伙伴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可是杨旭呢，他却被各种的挤压，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有的只是各种复杂的，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知识。
    怪不得他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
    成功不是随随便便，看的到别人的光芒，却不知道他在背后有多努力。
    “那这么说杨旭还挺苦的。”顾寒霜喃喃的道。
    “是啊，挺苦的！”韩若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升起淡淡的水雾。
    有些话她没有完全的告诉顾寒霜，不想让她心疼。
    五岁的杨旭不光是要学习各种厚黑学，还要跟家族里同年龄的子弟竞争。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和古时候太子相争皇位一样的残酷。
    谁能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为了让自己被家主看中，能狠心谋害掉自己贴身的佣人，去陷害自己青梅竹马的好伙伴呢？
    杨旭以前那一次落水差点淹死，几乎整个杨家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一次意外，是谋杀，是一场阴谋！
    只不过没有人会管，因为这是竞争，无论做法，无论生死。
    没有人会指责以为胜利者，而所谓的历史也是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人会记得过去。
    有时候，生在大家族里也是一种悲哀。
    你得到了所有人的得不到的东西，但也会失去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