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蓉看着神情恍惚的小李子，抿着唇提醒到：“这个文件，我想……你应该看看……”
    当张小蓉点开那个附属文件的时候，真正令人崩溃的事情，才刚刚到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证］
    “李封侯”为“智力”残疾人，残疾人证号：36571420920326831751
    特发此证，2096年04月16日签发，有效期十年。
    ……
    白纸黑字，还有中国残疾人联会的大红章，铁板钉钉将他钉在了残疾人的枷锁上。
    “我……我有智力残疾？”
    小李子托着后脑勺，望着斑白的天花板，陷入了一阵阵未知的恐惧。
    “叮咚！”
    又是一声警报，派出所那边又发来了一份文件。
    张小蓉再次点开浮光屏，惊讶到：“还有一份文件，门萨……智力测试……综合表。”
    ［门萨智力测试综合表］
    姓名：李封侯
    性别：男
    测试时生理年龄：268周
    智力单位
    短期记忆力：140分及以上，超于常人
    推理能力：140分及以上，超于常人
    语言能力：70分及以下，高度语言障碍
    神经活动
    书写性语言中枢：99，异常活跃
    视觉性语言中枢：99，异常活跃
    听觉性语言中枢：87，高度活跃
    运动性语言中枢：95，异常活跃
    实足年龄：268周
    心智年龄：1303周及以上
    诊断性智力分析：1397
    综合测评：
    “李封侯”整体智力测试成绩为140分及以上，非常优秀；
    语言能力低于临界值，并患有二级抑郁症，可能存在语言性的智力缺陷；
    最终诊断性智力分析结果为“1397”，智力水平优于常人十倍。
    测试编号：china2097040713369
    认证单位：门萨国际智力联合会
    ……
    男孩使劲拉扯着领带，一脸的郁闷：“这……这又算什么？我真傻还是假傻？”
    一会儿残疾人证上说他有一级智力残疾，一会儿智力测试综合表上说他智力优于常人。
    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傻了？或者说，撞聪明了？
    张小蓉安慰到：“小李子你先别急，你不可能有智力残疾，绝对不可能。”
    看着男孩着急，张幼龄心里比他更着急。她朝夕相处了两天的男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且不说他聪明不聪明，就智力而言绝对不可能存在任何的缺陷。
    张幼龄指着浮光屏，拉出角落里的残疾人证，说到：“不，你看日期就明白了，残疾人证是2096年颁发的，而且有效期是十年，这很可能是误诊。”
    她随后又点开智力测试综合表，补充到，“你再看智力表，测试的时间是2097年4月7号，也就是说在残疾人证颁发以后，所以，这一定是个误会，小李子没有智力缺陷，而且比一般人更聪明。”
    张小蓉也附和到，“这么说，我也挺认同的。很多的天才小时候都被认为是傻子，长大了却比所有人都聪明。”
    “是吗？”男孩表情凝重，依旧有所怀疑，他甚至觉得全世界都把他当傻子看。
    张幼龄托着男孩的臂膀，不停地安慰到，“不会的，傻瓜，你什么可能是傻子呢？”
    话刚出口，张幼龄又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摇晃着手辩解。
    “呃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长得又帅，人又聪明，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傻子的，你放心好了，放心好了。”
    “扑哧！”看到张幼龄这滑稽的一幕，小李子和张小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个笑话，明明还很沉重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
    男孩满脸深沉，莫名其妙的沧桑让这个白齿青眉的少年瞬间老去了不少。
    他深深地纳气，再缓缓地吐出来，装着很轻松的样子说到：“至少，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这就足够了。”
    张幼龄也跟着他点头：“嗯，李封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好名字！”
    旁边的张小蓉也是松了口气，仿佛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她笑到，“那我让人给你准备合同吧，现在开始，你就是玲珑工作室的正式成员了。”
    “嗯，好！”小李子撑着桌子，一脸释然。
    他远远地张望这个世界，看着车水马龙，享受着三级净化后的空气，总觉得自己还是少了点什么。
    他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鸟儿，一会儿又看看迎着头顶飞过的空中巴士，眼睛深深地凝望着太阳，算是一种缅怀。
    其实他最纠结的，并不是什么智力缺陷不缺陷的问题，如果能在父母身边，哪怕是当个傻子，自己也心甘情愿啊。
    然而这就是现实，这般残酷的现实！
    那他的父母现在又身在何方，他不得而知，也许茫茫人海中与你擦肩而过的某个人，那就是你生命中最亲密的人也说不定。
    如果，只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其他的亲人或者朋友。
    如果，他还有的话！但作为梦想，这何尝不是最美好的一个。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张小蓉的秘书搬来了二十五毫米厚的一摞纸，眯着眼睛告诉他，这就是合同。
    小李子直接翻来最后一张，看了下页码——第316页，差点没猝死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
    这恐怖的合同加起来竟然有316页，每一页大约有五百多个字，那么加起来就是十五万字。
    这么厚，这已经能比一本短篇小说了。
    张小蓉掩着嘴在偷笑，她啪的一声，就把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那些都是空的，没用，看这张就行。”
    小李子把那张纸颠在手里，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玲珑工作室游戏服务与员工协议］
    1，甲方承诺每个月支付给乙方两百万人民币作为报酬，且每个月的提成按附录3额外发放。
    2，乙方必须服从甲方的工作安排，具体事项与要求以附录1为准。
    3，如合同终止，相关事宜以附录2为准。
    4，如合同的相关内容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现今颁布并适用于双方的相关法律法规有所冲突，一切以后者为准。
    5，本合同的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甲方：玲珑网络服务无限公司
    甲方代表人：张小蓉
    乙方：
    ……
    “嘁！”
    开什么玩笑，他跟穆海台迪·飞云那老油条签订契约的时候，别说内容是什么，他连一个字都没看懂，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这中文的东西，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有犹豫的必要吗。
    他就喜欢这样暴力的合同，小李子拿起笔来，唰唰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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