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预料之中，把控之外！
    神骨之毒，无药可救，传说连仙人都毒的死。
    当然，这个传说肯定有夸大成分，不过神骨之毒的毒性确实很厉害，无论是老头子还是小周，潜意识里都不相信郑飞跃中毒之后还能幸免。
    所以才有了今晚的杀局！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神骨之毒根本杀不死郑飞跃，不但杀不死，似乎还挺开胃，有益无害。
    至于说，郑飞跃之前当着五样人的面流黑血，甚至于被镇压，都是有意主动配合，因为五样人出现的一刹那，他便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
    那时候，郑飞跃还不知道原因，更不明白那五件其貌不扬的物件，便是道果，亦是勾起他欲望的根源所在。
    所以他才主动配合，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五样人搞的这个结界，便是依托道果撑起来的，结界内蕴含的伟力，亦是道果力量的显化，直接作用于道的层面，优先级高的吓死人。
    也就是说，就算郑飞跃无意配合，也是很大概率会被镇压的，因为他是修道人，倒是五样人，不走修行路，反而没事。
    当然，普通人不可能随意驱使道果，所以他们每次动用武器，都要贡献寿元，最后炼化郑飞跃时，更是以生命为代价。
    这也是“兑子”一词的由来。
    只不过，随着郑飞跃成就无敌金身，五样人就成了鸡肋，无敌金身隶属于大功德系统，你道果再牛逼，也不可能跨领域作战吧？
    于是，神骨之毒被派上用场……再于是，神骨之毒根本没用。
    嗡嗡嗡。
    结界还在运行着，郑飞跃此刻的状态很奇怪，虽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却一点不害怕，甚至还想着让道果多吸点。
    听起来很变态……
    如果具体形容的话，就好比你看到一颗味道赞到爆炸的果子，可惜有些美中不足，果子尚显青涩，就算垂手可得，还是想等等，等果子彻底成熟后食用，味道更佳。
    如今，郑飞跃就在用自己的生命力来“催熟”道果。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快停下来，你在催熟恶果！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停，吃下这个道果，你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该听哪个？
    郑飞跃很纠结，呼唤崽种出来，本打算听点建设性意见，结果那厮就是个废物……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有招呼无敌金身。
    “雪姨！”
    一声哭喊，打断了郑飞跃的思绪，他抬眼望去，看到那位老妇人已经毫无声息，枯白的长发耷拉下来，下面是一副皮包骨头。
    老虎子和女老厨娘正在哭呢，五样人的死亡早已注定，现在唯一能救他们的，反而只剩下他们的敌人——只要郑飞跃召唤金身，破开结界，吞噬道果，剩下的四人说不定能剩下些寿元，苟延残喘个几年。
    但郑飞跃不会这么做。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杀人就要承受被杀的代价，就算是备受欣赏的小周，也在下毒前先饮下半杯毒酒……
    “小周……”
    郑飞跃露出复杂的神色，今晚的杀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甚至包括小周要给自己下毒，他都事先得到了消息……
    不错，有人事先给郑飞跃通风报信，那条香味独特的手帕就是信物，上面写着一句话，提醒了他。
    郑飞跃借口说忘记带酒，就是要回去找出给自己传信的人，可惜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继续隐藏着。
    当时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揭穿小周，要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拿自己的安危来验证小周的真心。
    郑飞跃选择了后者。
    他始终相信风险与回报成正比的道理，今晚这个考验，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小周，若能突破，两人之间的那座大山将消弭于无形。
    真心朋友，便该如此。
    然而，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郑飞跃，却没有料到，小周的真心，并没有体现在饭菜中，而是全藏在酒里：一杯毒酒，二人同饮。
    何等极端的做法？！
    何等凄厉的抉择？！
    刹那间，郑飞跃也慌了神，他想起小周的临终遗言：“我很累了，每天都在哭泣，所有人看在眼里，却没人愿意让我解脱。”
    是啊。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同情他，却又有谁让他解脱呢？
    老头子对小周说：“孩子，你很优秀，很多任务需要你来完成。”
    郑飞跃对小周说：“兄弟，你很能干，来东岸定居吧。”
    五样人对小周说：“小周大人，杀了郑飞跃，山里人都在看着你。”
    没有一个人对小周说：“歇歇吧，天地这么大，离了小周照样运转，你呢，就找条静谧的小舟，安心去寻你的有缘人。”
    没有人这样说！
    于是，这位长期处于精神压力、早已不堪忍受的美男子，面对人生最艰难的抉择，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服毒！
    谁是凶手？
    所有人都是凶手！
    当小周七窍流血躺在郑飞跃怀中交代遗言的时候，郑飞跃陷入无尽自责之中，他暗暗告诉自己：“你要补救！你要补救！”
    可是能补救吗？
    郑飞跃不知道，小周弥留之际，他喂了小周一颗仙丹，可对于神骨之毒，仙丹也不过是勉强吊住最后一口气，至于后面的做法……他没把握！
    ……
    五样人很快就死光了。
    郑飞跃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今晚发生的一切，除了小周以身下毒之外，看似都在掌控之中，其实又都不在掌控之中。
    比如说，谁给的手帕？五颗道果的虚实？甚至于，如果不是这个结界，郑飞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竟然是黑色的。
    这正常吗？
    绝对不正常！
    小周的半杯毒酒，带来的太多疑点，可答案又在哪里？
    总之，不在五样人身上。
    所以，对于五个人的死，郑飞跃完全无动于衷，直到道果将他们全部吸成人干，转而全力对付正主时，郑飞跃才打算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
    大门被人推开！
    袁霆安带着数名大修，目光灼灼地步入庭院。
    他们在外面等候时，看到黑纱匆匆离去，向着桑鬼城方向赶路，就知道郑飞跃肯定是遭大难了，否则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去求援。
    于是，他们冒险进来，然后就看到被镇压的郑飞跃，以及围着他盘膝而坐的五具……白骨，诡异的场景令他们瞳孔骤缩。
    正打算召唤金身的郑飞跃停下动作，虚弱道：“原来是霆安兄，我中了神骨之毒，修为十不存一，快快打破结界救我出来！”
    神骨之毒？
    袁霆安目光急速闪烁，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郑飞跃很“贴心”地解释起来：“这五具白骨都是通天门余孽，五样人听过吗？他们串通小周给我下了神骨之毒，要生生炼化我，好在我撑到了最后一刻，你们是黑纱叫来的援兵吗？太好了，快快救我！”
    五样人？
    神骨之毒？
    袁霆安顿时想起来了，难怪听着耳熟，都是和通天门有关的，郑飞跃什么时候惹到那群疯子头上了？
    而且看郑飞跃的样子，似乎要撑不住了……
    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