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风呼啸！
    迅猛无比重重砸向项少龙的脸颊。
    “轰！”
    一团鲜红耀目的炙热火焰，从项少龙手中升腾而起，突然包裹住林江涛袭来的拳头。
    惊怒之下，林江涛根本来不及多想，收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避。
    但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剧烈高温已经将拳头表面皮肉全部烧焦，散发出刺鼻的焦糊。
    身体想要倒退，却感觉到空气温度已经从极热，瞬间转变到极冷，仿佛被完全凝固。
    彻骨的寒冷，将林江涛死死禁锢，瞬间硬化。
    虽然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被冻结固化，却凝滞了其整整两秒钟。
    项少龙眼睛里散出来的目光已经有些散漫，这表明他根本就没有怎么在意。
    甚至眼中隐约露出一丝淡淡的的微笑。
    “嗖！”
    难以忍受的刺痛，从林江涛小腹猛然传来。
    项少龙一拳，已经砸中了他的肚子。
    林江涛重重跪倒，力量无法继续支撑身体。
    一把拎起林江涛，此刻在项少龙心底深处，存在着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冷淡与平静。
    林江涛眼中满是血丝，因为来自身体的痛苦而脸色苍白。
    他像野兽一样死死盯住项少龙，忽然有如神经质般狂笑起来。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荒野上的那些暴民，喜欢用最粗暴野蛮的方式，啃光吮尽别人的身体。按照他们的说法，吃掉一个人，尤其是脑子，就能获得他的力量和智慧。”
    “这是不是很有趣，但我从未尝试过。如果你吃了我，或者我吃了你，结局怎么样？”
    说着，他兴奋而狰狞地张开大嘴，对准项少龙的手腕重重咬下。
    牙齿尖端与皮肤表面接触，瞬间传来一种冰冷坚硬的森寒。
    “啊！”
    忽然，林江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软瘫下去。
    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
    林月瑶再次出现在门口，她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漂亮的脸蛋上仍旧保持着冷傲。
    她尴尬的看着项少龙笑：“这家伙并不完美，有些无法彻底消除的副作用。”
    项少龙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
    全身心放松浸泡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项少龙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肤都在感受着温暖，舒适与快乐。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光线格外明亮。
    “感觉如何？”
    林月瑶慢慢走过来，双手交叉抱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疲惫和倦意。
    看着浴缸里的项少龙，她脸红了。
    在成为科研人员之后，林月瑶见识过太多的身体，这么多年以来，是她第一次脸红。
    “感觉很好。最起码，身体充满了力量。”
    项少龙笑眯眯的呼了口气，说：“差一点儿被自己的儿子给打一顿，这段经历，大概会成为我永远的噩梦。”
    “林江涛不会杀你。”
    林月瑶淡淡地说：“准确地说，即便他有这个决心，也没有真正的机会。包括他在内，所有以你基因作为胚胎的复制人，我都会在他们的脑子里植入一枚芯片。可以避免最糟糕的情况蔓延，保证他的忠诚！”
    项少龙深深地向林月瑶望了一眼。
    目光，似乎可以透过所有障碍，直射到对方眼眸的最深处。
    林月瑶丝毫没有想要避开的意思，依然平静地与他对视。
    “他到底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项少龙说的很慢，也很仔细。
    “因为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林月瑶淡淡的说：“我要他自己作出判断。复制人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然人类。”
    “我需要了解他们面对必须取舍矛盾状况下的数据。要知道，灌输记忆固然是确定复制人忠诚的无形枷锁。可是我更希望他们能够以自主思维打破这种桎梏。”
    项少龙忽然微笑起来，林月瑶始终是自己老婆，虽然现在还有着绝对信任的隔阂。
    但是林江涛和她，终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制造者永远不可能决定被制造个体的思维意识，即便是圣经里无所不能的上帝，仍然也会被自己用泥土塑捏的人类所背弃。
    “好久没有听你叫老公了。”
    项少龙没有接着话头继续下去，而是将谈话引朝自己需要的方向。
    林月瑶漂亮的脸上立刻布满红晕，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很美！
    “别闹！等我能百分之百确认你才行。”
    她伸出右手，纤长而苍白的手指在项少龙的胳膊上蹭了蹭，说：
    “林江涛具有相当高的自我意识，拥有人类的一切特征。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三个：第一，服从命令。第二，拒绝。第三，死亡。”
    项少龙平静地说：“显然，林江涛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如果从教育观点来看，他天生叛逆。”
    “不仅仅是叛逆这么简单。”
    林月瑶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似乎在散放出淡淡冰寒的气息，轻叹道：
    “他比我想象中要疯狂得多。林江涛拒绝承认你的存在，也完全否认是你的基因培养个体，他甚至想要杀掉你，以你的血肉作为融合本源，成就以他身体为基础的强大力量。”
    非常简单的叙述，却让项少龙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你不应该告诉他。”
    项少龙深吸了一口气，用复杂的语气说：“真的，你不应该这样做很危险，非常危险。”
    “我需要数据，需要第一手的实验材料！”
    林月瑶说的得风清云淡，其中充满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已经培养了林江涛十年，我亲眼看着他以普通人身份一步一步突破障碍，从进化人最终成为强大无比的王阶异能者。他每一个时期的身体数据都有记录，同样必不可少的，还有与之匹配的心理变化等等。”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是这一次，我似乎错了。”
    项少龙用探询的目光望着她。
    “林江涛的进化程度远比我想象中要迅速得多。我所指的，不是体质或者力量方面。而是心理，智慧，还有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