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有一只蝙蝠在行动。
    带着酸腐气味的雨水落在黑色的斗篷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是偶尔闪过天空中的电光，才会让这奇特的布料泛起潮湿的微光。
    它趴在一处楼顶，监视着下方远处的一座工厂，看着有货船靠岸时，那蝙蝠脑袋还歪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了蝙蝠的身后，同样无声无息，却依旧吓人一跳。
    蝙蝠立刻回头，她借着闪电看清了那黑黄相间的盔甲，以及那此时正笑眯眯抬手打招呼的猩猩侦探。
    她松了一口气，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这不是我那总是失踪的投资人吗？你今天怎么来了？”
    “失踪的投资人？”波波落在房顶天台上，好奇地看着丧钟。
    “我之前从蝙蝠侠那里赚了一些钱，一亿美元出头的样子，也没怎么花出去，就给了芭芭拉让她帮我放在基金会里打理。”苏明摊摊手，表示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随后他也蹲到了天台边缘，向着码头方向张望。
    这是位于哥谭东海岸处的一个工厂，在以前这里只有烂尾楼，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冒出了一座新工厂，规模不小，还有着自己新搭建的码头。
    此时一些拉着集装箱的小货船正在趁着夜色忙碌，一看就不像是干好事的。
    “芭芭拉的基金会？那不是哥谭警察基金会吗？”波波没有特别好的视力，也没有蝙蝠装备，所以他掏出个小的单筒望远镜来和大家一起看工厂，嘴里还说着那闲事：“运营赚来的钱都被投入了伤亡警察的抚恤，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还会对警察有爱心？”
    “偏见，这我就要好好批评你了，波波，不说别的，光是戈登警长，我就先后三次救过他的命了。”苏明笑着伸出指头，他已经把工厂构造记在脑子里：“所以我把钱放在警察公益基金会里，拿他们洗钱也很合理吧？”
    “我就知道...不过小姑娘，你用丧钟的钱都做了什么生意？”
    波波询问蝙蝠女孩，还隐蔽地瞄了一眼芭芭拉的后腰椎某处。
    芭芭拉对于丧钟是十分感激的，就像是说的那样，光是救下了她老爹那么多次，就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
    而她那次使用捣蛋鬼的画板，把丧钟和神奇女侠凑成一对，倒更像是添了乱，丧钟却没有怪她，反而把钱给了她打理。
    她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小声回答说：“房地产。”
    夜色和雨水淹没了她的声音，夜间的哥谭处处都可以看到霓虹灯，远方的城市此时显得朦朦胧胧，飘忽不定。
    “哥谭的房地产？”波波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唉，我也知道哥谭的情况，当然不会在这里买房。”芭芭拉有点羞愧，毕竟这是她的故乡，但猩猩其实也是哥谭马戏团的老人了，大家都知道情况：“丧钟说他的钱没什么用，只是让我代管，所以选了一些保值的地方。”
    问到这里了，波波已经明白了丧钟的操作，说白了就是在和蝙蝠家族贴近关系。
    丧钟从蝙蝠侠那里索要报酬，是为了让蝙蝠侠认为他有世俗的欲望，是为了和超人那样的似乎是神的凡人区别开来。
    随后他把这些钱又交给芭芭拉打理，那蝙蝠侠自然也会知道这件事，这种联系反而构成了复杂的情感联系。
    丧钟没有表露过要和蝙蝠侠当朋友，因为蝙蝠侠的朋友只有精神病人可以当。
    聪明的丧钟是选择和蝙蝠侠为数不多的每个朋友都成为朋友，甚至连小丑都没放过，这样一来，蝙蝠侠就被动接受了丧钟进入他的生活，并且渐渐习以为常。
    人脉关系是一张网，可波波从来没见过像丧钟这样拿人际关系作为布局手段的，偏偏连蝙蝠侠知道现在好像都没察觉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丧钟一次次让步了。
    从各种蝙蝠玩笑和恶作剧，再到丧钟安排人手来哥谭行动，蝙蝠侠好像从没反对过？
    想到这里，猩猩侦探露出了玩味的眼神，却什么都不说了。
    “你来这里是为了这个吗？”苏明没有在意猩猩到底在想什么，毕竟波波是个好秘书，他只是拉回了话题，并取出波波口袋里的豆子罐头给芭芭拉看。
    “没错，就是这个。”蝙蝠女孩点头，她也从自己的蝙蝠腰带里掏出一个豆子罐头来，不过她那个是空的。
    雨水打在罐头盒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很快雨水中的酸性就开始和罐头残渣反应，散发出一种类似下水道的臭味。
    芭芭拉皱着眉头把空罐头丢掉，继续和丧钟蹲着交流说：
    “我几天前发现哥谭东海岸新开了个罐头厂，原本只怀疑是谁家用来走毒品和军火的幌子，所以骇入网络查了一下他们的进出口记录，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提起侦查案件她就来劲，亮闪闪的大眼睛在面具后面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向丧钟炫耀自己的本领，显得有点萌。
    “他们的原材料进口记录要么全是假的，要么就写着出产地是多元宇宙中的某一个平行地球？”苏明笑着让斗篷撑起一片防雨的区域，随后拿出热可可来和女孩分享。
    毕竟下雨天的盯梢和监视和巧克力更配。
    “你也知道了？我还以为只有我关注这件事呢。”
    芭芭拉也显然不喜欢淋酸雨，她一低头就钻进了丧钟的棚子，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半夜的一杯热可可，嘴里还说着正经事：
    “谢谢你的热饮，我也是今天才把他们这个工厂和互联网上宣扬多元宇宙发财论的那伙人联系起来，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还没告诉蝙蝠侠或者正义联盟呢。”
    “不用告诉蝙蝠侠了，你们蝙蝠家族也应该让他省点心，留些时间让他去把猫女和钱找回来，有什么事你们找我就行，我来给你们做主。”
    丧钟一脸为蝙蝠侠着想的模样，开始给芭芭拉灌输某些理念。
    而女孩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反而还挺感激地点点头，觉得丧钟说得很对。
    捧着热可可喝了一口的她真的被带偏了，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小脸苦兮兮地说：“我原本真的以为瑟琳娜会是他的归宿呢，可没想到她居然是那种女人，唉。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稍微拿个几亿美元这辈子也花不完吧？”
    “你忘了这件事背后还有小丑的影子，有他出现，事情就会变得癫狂又混乱，我们都想象不到人疯了会做些什么事。所以你就别掺合蝙蝠侠私人感情的事情了，先喝点热乎的东西做好准备，接下来我带你去工厂里找找线索。”
    苏明端着自己的杯子，和芭芭拉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碰。
    果然，提到破案，女孩又笑了，她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