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灰尘漂浮着，在灯光下就像是活物在水中游动一样，听了丧钟的要求，卢瑟玩味地挑起了一边眉毛：
    “你想必也知道，便携式红太阳发生器是我的得意之作不假，但它最大的作用是来对付我们这个世界的超人，而不是取代微波炉解冻的作用。”
    最初的红太阳发生器足有四间教室那么大，卢瑟最后硬是凭借不断钻研的科学精神，把它变成了手提箱大小，让人人都能在没有氪石的情况下克制超人，说是得意力作也一点不过分。
    丧钟笑了，他看着卢瑟那光头反射着灯光，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不，莱克斯，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我要对付超人，也用不到什么红太阳，你多虑了，你想要和超人玩游戏？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是正联成员，也不是蒙面义警。”
    “我从来不玩游戏，科学家总是严肃又认真的，不要把我和小丑混为一谈。”卢瑟翘着的二郎腿左右换了一下，他拍拍自己膝盖位置的裤腿：“我并不针对克拉克这个人，我针对的是超人这种现象，是经过充分理性思考的。”
    苏明应付式地点点头，他没必要和光头研究这个，因为这货也有一套独属自己的疯子逻辑。
    “所以你借还是不借？”
    “啊，你还是用这种强硬语气听起来更顺耳一些，但我在另一个哈莉的帮助下成功研发了反狂笑血清，治好了大家的朋友们，所以我和正义英雄们扯平了。”
    卢瑟朝秘书勾勾手指让她凑近点，耳语说了好几个密码后拍拍她的头，又笑着对丧钟说：
    “当然，那是另一回事，我还是很愿意和你做朋友的，茉茜，去该去的地方，把东西给这位佣兵先生拿来。”
    秘书朝着丧钟点点头，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所以你把红太阳发生器就藏在法院的女厕所里？”苏明听到了他和秘书的耳语，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光头则很坦然，战术没有脏不脏的区别，只在于好不好用：
    “只是个备用计划，万一超人家的狗来袭击我呢？我总要有自保之力，而女厕所可是超人不会用透视眼观看的地方，他有着近乎迂腐的道德观，哪怕明知这样会产生隐患。”
    要说对超人的了解，卢瑟一点也不比玛莎差，他二十岁后的人生几乎都是在研究超人相关课题中度过的。
    “超狗？我都没见过它，以为它被寄养到别处去了。”
    苏明知道卢瑟身上其实还穿着反超人战甲呢，只不过设定成隐形状态罢了。即便没有了红太阳发生器，他还有战衣，氪石，以及火星人的能力。
    亿万富翁露出个冷笑，随后不屑一顾地说：“他在模仿蝙蝠侠，希望那条狗能当做底牌，不过既然狂笑之蝠炸了孤独堡垒都没有发现那条狗，我个人认为狗应该在堪萨斯的乡下。”
    不在乡下的农场里，苏明知道这一点，不过没必要被卢瑟牵着话题走，讨论目标也不该是条狗。
    光头莱克斯其实是个爱宠人士，至少他认为氪星人不能和人类共存于地球上，但汪星人和喵星人可以。
    闲聊到此为止，丧钟询问了另一件他更关心的事情：“莱克斯，对于这持续了半个月的大雪和低温，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呵，其实我怎么看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正义联盟怎么看，我注意到他们最近好像都在休假，这样真的好吗？”
    这个问题一出，卢瑟反而开始表现得生气了，他居然跟丧钟指责正义联盟的不作为？
    才不是呢，他是想套苏明的话。
    看佣兵知不知道正联在秘密地做什么，虽然这样不一定能让脑子很好的丧钟说出什么来，但试试又不要钱，万一呢？
    顺理成章地，丧钟塞给他一个假情报：
    “正义联盟安排了康斯坦丁调查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卢瑟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舒展开来，从鼻孔中喷出一点热气，和室内冰冷的空气接触后，变成了一股白雾。
    “又是那个英国痞子人渣，我不喜欢那个人，不过还是得承认，他有点本事。”
    “这没错，你可以不喜欢通马桶的皮搋子，但家里总是要准备一个。”丧钟也说起了笑话，拍拍卢瑟的肩膀，显得很亲热：“和你的看法相比呢？你也认为这个现象不是科技范畴内的东西实现的吗？”
    莱克斯摇头，手里的防冻液口味咖啡也泛起了波澜，他看着窗外的雪花说：
    “我不会这么说，只能说当前已知的科技造物，都需要遵循能量守恒的基本原理，假设我真的制造了一台巨型冰箱，把地球放进了冷冻间，但什么能源能够维持这种冰箱运转？还要注意，这件事涉及到热量，根据热力学定理来说，凭空降低温度形成冰雪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某个科学产品能做到这一点，那它就能用来冻结时间。”
    “和你曾经发明的时间机器相比如何？”
    丧钟追问，卢瑟说的是对的，这种情况就像是漫威那边的变种人里，之所以冰人波比能够被称为欧米伽级，就是因为他能凭空造冰。
    降温意味着降低分子活跃性，这是初中物理的常识，而分子中有原子和电子，人类的思维依靠生物电在神经中传导。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设想中的冻结，不光可以冻结人的思维，也意味着另一种永生的到来。
    “我借用珀佩图阿的力量才做到前往‘未来’，但那是门把手的黑暗骗局，并不是我真的制造了时光机器，展现在我眼前的也不是未来，而是那女人想要让我看到的东西。”
    作为一个科学家，卢瑟不屑于把不属于自己的发明按在头上，就连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现在也全盘否定了。
    当然，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怎么想？苏明可不知道，也没必要深究。
    “所以你也认为这是魔法实现的效果，哦，对，科学家不会这样说，只会说是暂时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卢瑟笑了笑，丧钟把他的话都说了，那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正好秘书小姐拎着个手提箱回来了，恭敬地捧着交给了丧钟，时间像是算准了一样精确。
    “我要准备开庭了，等我胜诉后，我也会开始对于这件事的调查。”卢瑟站起身来，把咖啡杯放在一旁的窗台上：“也许会比正义联盟更快。”
    “那就祝你好运，谢谢你的设备，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忙。”丧钟晃晃手里的箱子，翻窗而出，瞬间就消失在风雪之中：“不过第二名和第三名其实没太大区别。”
    空气中只剩这句话还在回荡。
    卢瑟深吸了一口气，歪歪头示意秘书关上窗户，他若有所思。